重生之明珠暗投
蒋玉衡眸光微动,轻轻笑道。
“万爷这招坐山观虎,坐收渔利,很让玉衡钦佩。”
万太岁哈哈大笑。
“这也是卫长卿的主意!那小子够狠,为了向我投诚,不惜过河拆桥,不过他算识时务,也清楚自己要什么,他明白比起百里贤那种窝囊废,跟着我才能有未来,将来大局一定,我就将镇西侯曾经的位置赏给他,让他和你们蒋家一起,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蒋玉衡勾唇一笑,双眸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光亮。
紫宸店的火势终究是控制了下来,虽然整个宫殿没有彻底被焚毁,但红漆金粉,已然是焦黑一片,看上起悲凉可怖。
殿外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二具尸体,已经烧成黑炭,莫说本来面目,就连男女也看不出了,根本认不出哪个是献帝,哪些是没逃掉的太监、宫女,群臣和众妃嫔只好对着那堆尸体跪地哀嚎。
礼部尚书抹了把泪,为难地问容太妃。
“太妃娘娘,这……该如何处置。”
容太妃按了按额角,只觉一阵疲乏,摆手道。
“先全部安置到极元殿,然后命人做一副大梓宫,一同入殓吧,其余人等就算是给陛下殉葬了……”
看着一具具焦尸被黄绸裹好抬上步辇运走,寿王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他转身便揪住卫长卿的衣襟,目眦欲裂。
“卫长卿,你好大的胆子,连对天子,你都敢用毁尸灭迹的手段,你简直是狗胆包天!”
卫长卿一脸诧异。
“王爷,卫某惶恐,卫某一介小小的中书舍人,可禁不起您这样的指控,不过话也不能乱说,方才卫某可是支持查看陛下龙体以证清白的,太妃娘娘及诸位大人都听见了,王爷又有何证据咬定是卫某?何况卫某今日未曾踏足紫宸殿半步,要说嫌疑,也是刚从紫宸殿离开的十三王爷更大才对,我看方才他提议验看龙体,分明就是惺惺作态,是料定紫宸殿必然失火,才有底气编造那些无稽之谈的吧?”
卫长卿的厚颜无耻让寿王大怒,明明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他不仅就不认账,还有本事颠倒黑白,关键拿不定切确的证据,全凭一张嘴,怎么说都不为过。
没想到姬尘毫无半点被激怒的意思,双手拢在袖中,态度从容而淡定。
“皇叔不必动火,确实,没有证据,怎么能让某些人伏法认罪呢?”
卫长卿笑意一敛,总觉得姬尘的样子有些古怪,想说些什么,却被两个扶着百里贤前来的小太监打断了。
“太妃娘娘,七殿下醒过来了!他有事要向您禀报!”
卫长卿于是不说话了,唇边的笑重新变深。
见百里贤额头上包着层层纱布,白色纱布下还隐隐浸出血迹,容太妃吓了一跳,连忙命人找了张藤椅扶他坐下,亲自上前查看。
“小七,你头上的伤,莫非真的是……”
百里贤扶着额头,悲愤地看向姬尘,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
“十三,皇兄他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怎么忍心下手杀害皇兄!父皇在天之灵,绝不会原谅你这罔顾血亲的恶行!”
百里贤开口,可谓语惊四座,卫长卿及时痛心疾首地道。
“百里瑕,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数十道惊惧的目光纷纷投向姬尘,有几个知谏院的老大人已经忍不住咬牙切齿。
“手足相残,此乃兽行也!百里瑕弑君杀兄,现在证据确凿,实该缉拿!”
姬尘依旧毫无动摇,明珠便替他反问。
“方才我家王爷说七王用钉子刺入陛下眉心,几位大人都不相信,为何现在七王的证言,便是证据确凿,谁又能证明七王的话,是可信的呢?我看几位偏见太深,说话恐怕有失公允吧!”
知谏院的老大人怒道。
“你也是个祸国的妖女,姜婳转世,他娶了你这种妖邪的女子,便注定会走邪路,做出篡位弑君的逆行来!”
明珠呵了一声。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知谏院给人扣屎盆子的本事,我算是见识了。”
她还欲说什么,姬尘却将她拉至身后,笑道。
“本王的王妃如花似玉,出尘脱俗,哪一点看着像妖女?分明是景星凤凰,反而你们这些老不休才更像木魅山鬼。”
知谏院的几个老头气得脸红脖子粗,纷纷开始声讨姬尘,容太妃听得头疼欲裂,历喝一声。
“够了,都给本宫闭嘴!”
她看了百里贤一眼,目光凌厉威严。
“百里贤,本宫要你向百里皇族先祖发誓,你方才所言,绝无半句虚言!”
百里贤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瞥到姬尘那张秀致无双略带嘲讽的脸,捏紧拳头,目光立刻冷了下来,刚张开口,便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母妃,不要相信他鬼话连篇!”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六公主百里琴快步从白玉阶拾级而上,身后跟着两名公主府的府兵,府兵一左一右挟着个五花大绑,头上罩着黑布的人,一路拖到容太妃跟前。
百里琴一向沉默寡言,方才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都没有人注意到,如今突然出现,又押了个人,众人都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只有明珠和姬尘相视一笑,低声窃窃私语。
“你三哥办事一向很及时,只是没料到,他竟会将人交给皇姐。”
“他那个人一向厚脸皮,唯独对女子拉不下面子,这下好了,总算有了破冰的机会。”
众人都在纳闷百里琴想干什么,却也有人注意到百里贤的脸色,在看见被押解上来的人时,一瞬变得青白,百里琴阔步走到他面前,竟将他活生生吓得从椅子上跌坐在地。
“皇、皇姐,你这是……”
啪地一声脆响,百里琴竟给了百里贤一个响亮的耳光。
“住口!你这数祖忘典,卖国求荣的东西,不配叫我皇姐!”
她一扬手,两个高状的府兵便将那犯人头上的黑布揪了下来,大臣们凝神看了一下,失口道。
“这不是七王府上的老奴丹东吗?公主怎么把他给抓来了?”
府兵按住不断挣扎反抗的丹东,从他怀中扯出一个黄麻布袋,将里头的东西抖了出来,众人围上去一看,却是一条嵌着珠宝的金腰带,和一封信。
众人面色一变,那条腰带是七王已故母亲的陪嫁之物,她因思念家乡,即便着了汉裙,也日日佩戴在身上,很多朝中的老人都是认得的,
百里琴将信捡起来,双手呈给容太妃,掷地有声。
“母妃,七王百里贤,命家仆带着西域公主遗物,及亲笔信前往西域,企图求西域可汗阿穆尔引兵入魏,信中还允诺可汗若助他登上皇位,可以二十座城池交换,此举无疑于叛国!”
容太妃接过信,匆匆过目了一遍,气得双唇发颤,她定了定神,一言不发将信递给知谏院支持百里贤的几个老学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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