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悍妻,憨夫成龙
“羽姐姐,我要跟你一起坐。”
堂倌阿福被她抢了位置,很识趣地拿着饭碗挪到了旁边。
“少爷——”
刘知行站了起来给杨澈让座,“可要一起用晚饭?”
“给我多添一副碗筷吧。”
杨澈早早就得知江柃羽和九武,在晌午的时分抵步,只是酒楼的事务缠身,他还没有与他们见上面。
夜幕下的庭院当中,飘过淡淡的桂花香味。
他跟随在杨秀儿的身后而来,在门外隔着明亮的烛火,便已经看到江柃羽。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而杨秀儿不住地催促,“表哥,走快点嘛。”
她迫不及待地奔向了江柃羽。
杨澈唯有跟在她的身后进门,平常他都是与自己的舅舅以及表妹一起用晚饭,但是这夜他却是改变了主意,想要留下来与大伙一起。
“要不要把杨掌厨也请过来?”
刘知行开口向杨澈询问,他跟杨秀儿都过来了,杨清凡就只剩下独自一人。结果他话音刚落,杨秀儿就倔强地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一脸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你们把他叫来,我就不吃饭了!”
“秀儿!”
杨澈开口喝斥,她实在是越来越难管教。
江柃羽伸手按住了杨秀儿的手背,杨清凡不管怎样说都是她的爹爹,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实在是闹得有点过份。
杨秀儿满带着委屈地垂下了眼睛。
“你去请一下舅舅吧。”
杨澈向刘知行开口,他应声急步而去。
老赵替杨澈以及杨秀儿拿了碗筷,并且多留了一个位置给杨清凡。
☆、046-伊尹来了
刘知行走开了一会,很快又重新回来。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总之与他同回的还有杨清凡。难怪杨澈会对他如此重用,他办起事来的确是很干脆利落,连如此难缠的杨清凡也可以说服。江柃羽抬起头,看着杨清凡跟随在他的身后,神情淡漠地跨步进门,而身旁的杨秀儿仍然满肚委屈地扁着嘴巴。
“杨掌厨,坐这个位置吧。”
她安抚地拍了一下杨秀儿的手背,然后站了起来让座。
杨清凡看了她,以及自己的女儿一眼,最后走了过来坐下。杨秀儿隐约地想要站起身,却被杨澈用目光制止,她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人齐就开饭吧。”
全部的人总算都坐了下来,刘知行打圆场地示意大家动筷。
这一顿折腾得够呛的晚饭,总算是在平和的气氛中过去。吃完晚饭之后,江柃羽和九武帮忙收拾了碗筷,而杨澈与杨秀儿一直等他们忙完,才与他们一起离开前厅。
老赵的家就在城里,所以他是留饭不留宿。
杨清凡放下饭碗和筷子,率先独自离开了前厅。
刘知行和堂倌阿福是最后走的人,他们负责关好所有的门窗,以及熄灭全部的烛火。
三个人走在后院的回廊之中,杨秀儿一直拉着江柃羽走在前面。
杨澈与九武并肩而行,开口向他询问了一些日间,与在酒楼里面做工相关的事情,九武拘谨地一一回答。穿过了回廊之后,原本江柃羽以为应该要与杨秀儿分道扬镳,结果她拉着她推开了一扇侧门,她一下子走进了另一重景致开阔的庭院之中。
“羽姐姐——”
杨秀儿得意地开口道:“我和表哥就住在这边,你以后可以常常过来找我们玩哦。”
“居然是别有洞天。”
江柃羽好笑地摇头,她在“杯莫停”出入过数回,但都不知晓旁边的宅子,就是杨澈的住所。曲径幽深,长廊迂回,一道小石桥横跨在池子的上方,这夜的月色非常的明亮,她的耳边传来阵阵池水流动的声音。
杨澈果然是个雅人,他的住所跟他身上的气质一样明澈动人。
“秀儿,你有捉过萤火虫玩吗?”
江柃羽指了指草地上面,翩跹起舞的萤火虫,笑着向杨秀儿开口询问。
“没有。”
杨秀儿眨动着眼睛摇头。
“你可以捉下几只萤火虫,然后用纱笼罩住,在黑暗的房间里面便会闪闪发光。”
“真的吗?”
“我不骗你。”
江柃羽继续微笑地看着她,“让九武替你去捉好不好?”
“好啊。”
杨秀儿立即就松开了她,转头去拽住九武的衣袖,一个劲地拉他往前面的草地走去,“九武哥,你快点帮我把萤火虫捉下来。”
“你别着急。”
既然江柃羽已经开了口,九武唯有是跟随着杨秀儿而去。
他们在乡下的时候,因为要节约灯火,所以晚上的时候很少会点灯。有时候吃过了晚饭天色尚早,他与他的娘子便会找截木桩坐在庭院里面纳凉,那时候总有萤火虫在身边飞舞。
他从来不曾想过要把它们捉下来。
或许以后再回到村子里面的时候,他也可以为他的娘子做同样的事情。
“秀儿,小心点别摔跤。”
杨澈好笑地摇头,与江柃羽一起走上了小石桥,隔着一段距离看她和九武在草地上面追逐。
夜风习习地吹来,夹杂着阵阵不知名的花香。
江柃羽依靠着桥栏,洁白的月光洒满了她一身,而站立在她身边的杨澈,一身白衣如雪,干净得像是不染半丝的尘垢。
此情此景让她的心头,再度有那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泛上来。
到底她的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爱着的那个男子是怎样的人?她始终无法打消杨澈给她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模糊地想到能够有如此相像的眼睛,对方的气度、长相,一定不会在杨澈之下。
“柃羽,有话要跟我说吗?”
杨澈看着江柃羽开口,她很明显是故意支开了九武以及杨秀儿。
他借着月色细看着她娇俏的面容,如此接近的距离,他的心头同样有异样的情绪涌上来,晚饭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喝酒,但是此刻却有种饮下了佳酿的迷醉。
“秀儿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没有。”
杨澈摇头,“舅母是难产死的,在她死后舅舅,一直都没有再娶。”
“他不懂得秀儿的心思,也不懂得怎样跟她沟通。”
杨清凡的年纪已经有四十出头,但杨秀儿才十三四岁。年纪、性格上的差异,如此一个沉默冷漠兼且脾气易躁的男人,他不可能跟自己的女儿有心灵上的交流,所以随着杨秀儿年纪越大,他们的隔阂便越深。女儿越来越叛逆,而父亲随了气愤之外,完全没有别的办法。
“秀儿今夜在饭桌上说的话太过。”
杨澈无奈地摇头,杨秀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拍桌摔筷拒绝跟她的父亲同桌吃饭。
不单止杨清凡,就连他也感到非常的失望。
他渐渐的感觉到有心无力,不知道要怎样修补这个跳脱的表妹,以及易躁的舅舅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