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计
他自然是得出去的,画菀汀咬牙,一脸羞红也转身背对着容池,见身后开门关门声,这才窜进被窝里,将头死死捂在被子里,好一会儿才抬头盯着屋子看,确定里面只有紫玉后,她斜靠在床头,松了口气。
声音里依旧带着怨:“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这一世,我看也白活了!”
紫玉回过神后,就听到画菀汀在那边自言自语,瞬间醒神,以为她是要想不开,冲到床前,双腿就是一跪:“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这件事奴婢会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奴婢发誓,这件事肯定不会被外人知道的。”
画菀汀有些无语,她可不是担心自己的声誉问题,今生她就没想嫁人,只想报仇。
提到报仇,她这才打起精神来,眼眸定了定,看向紫玉:“瞎说什么,还不快帮我拿件衣裳过来换上。”
听到画菀汀严厉的声音,紫玉不怒反喜,这是说明小姐没事了。
“是,小姐。”
容池这边,出了屋子后,心情一直难平复。
青石一直用余光观摩着容池,表面上跟他说着白里的消息,实际上却在掂量着十王爷究竟还有多生气,现在画菀汀已经脱离危险了,白里是不是可以马上回来了?
见容池从出了画菀汀的屋子就一直分神,青石脸色有些不好了,难道是画菀汀的病情很严重?
“爷,近日我将能找到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白里的踪迹。”
容池思绪被收了回来,皱着眉头,浑身上下散发着威仪和冷冽:“去找,继续找。”
青石立刻一脸正经,拱手弯腰道:“是,爷!”
退下的同时,他心里也在为白里祈祷,这次爷是生气大发了,希望这小子能抗住吧……
白里在画府吃香喝辣,正坐在画菀汀屋子里的房梁上,似乎青石的祈祷有一些用,他一个喷嚏下来,一壶酒从房梁上掉下来,差点就要落在地上,被他眼疾手快,大手一捞,再一次抱入怀中。
“还好无事。”
白里有些庆幸,顺手再仰头喝了一大口,这几日胡子邋遢,沾着酒滴,更显得他整个人颓废万分。
他又不是没脑子,之前犯事,躲藏的地方哪里能再藏一次。自小跟青石一起长大,要是还躲在那些地方,早八百年被他给逮着了。
这几日他也想过去哪里躲两天,至少得躲个十天半个月,等画菀汀伤势康复再回来。
既然容池并没有发放追杀令,那就说明画菀汀应该是脱离生命危险,暂时无碍的。
想到这里,白里松了口气,再环视了一圈画菀汀居住的屋子,很是感慨。这富家小姐的闺房他不是第一次进去,却是头一回躲在人家姑娘房梁上躲这么久的。
“这画家二小姐真是奇特,屋子里没有用胭脂水粉的庸俗香气,却是一股子书香气。”瞧着画菀汀屋子里陈设简陋,却是奇书不少,白里有些钦佩这姑娘。
往书架上一扫,眸子看到一本古籍时,白里戏谑的眼神骤变,一本正经,眸中带着一丝惊。
“这是……”
再一次将目光锁定在那本古籍上,白里激动得从房梁上站起身。
是《古医七色》——容池的救命书。
第二十章 暗涌
《古医七色》是药王谷失传的医书。
相传曾经的一代药王用这本医书救活了一名危在旦夕的孕妇,却因此错过了医治自己心爱的姑娘的最佳时期,心爱的姑娘凄凉死去,药王悲痛欲绝,将自己锁在小茅草屋里,一把火,将自己连带毕生医术都烧了个干净。
容池的余毒在这世间解不掉,有位高人提到过他曾见到过《古医七色》,并提出自己想法:可能在这本医书里能找到救治容池的方法。
于是王府暗卫这些年明里暗里都在寻找这本医书,匆匆数年过去了,谁想过这本书竟然会在大巍嫡女的屋子里……
白里欣喜若狂,有些得意,这下可算是回王府有望了!
正准备跳下房梁去取那本医书,好巧不巧,数日都没人潜入屋子,今日的门却有些动静,随后,一名女子携带两名婢女进了屋子。
白里有些失落,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按兵不动。
画梦萱一脸嫌弃,踏入屋子后,便一直用手帕捂着口鼻,仿佛跟画菀汀共处一室,即使她现在不在,都是一种折磨。
蹙着柳叶眉,画梦萱随脸色不好,白里却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确实是个绝色。想到这些年,画梦萱的母亲桂氏的举动,频繁入宫,跟各宫娘娘频繁来往,这太过明显的意图想必是个傻子都能看得明白。
白里曾经听容池说过,画府是大巍的纽带。
大巍的兵权掌握在桂氏娘家那方,政权在画丞相手中,而这财权,据说应该是……
白里皱眉。
在画菀汀手中?
思绪还没收回,画梦萱那边就有了动静,白里赶紧竖起耳朵。
画梦萱眼神瞥了眼桌子,身边的两名女婢立刻胆战心惊,将桌子椅子迅速擦了一遍。
似乎对她们的反应很是满意,画梦萱微微点头,而后就顺势而坐,手中依旧拿着帕子,在空气中扇了扇灰尘。
“二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和幸灾乐祸。
女婢有一位上前,弯腰应答:“回大小姐,我们还是没办法进去十王爷府中……”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从屋子里响起,随之,那名女婢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巴掌印记。
画梦萱顺手拿手帕擦手,眼眸低垂,嘴角轻扬:“我最讨厌那些跟我讲道理的人,尤其是女人。”
眼神落在女婢身上,“瞧你,有一张靠脸吃饭的容颜,却不晓得如何利用,是让我教教你该怎么使吗?”声音突地变得尖锐,拿着手帕的手突然又是一扬,一巴掌又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
女婢吓得浑身颤抖,她不要,不要被卖到窑子里去被那些人糟蹋。
跪在地上,哭泣得沙哑:“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实在是那十王爷府太难进,奴婢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那门口的小厮,奴婢都废了不少功夫也没能套出一两句话来。”
白里白了眼她们,顺手丢了一颗花生米入嘴,眯着眼睛笑。十王府自然是守卫森严,若是被这几个姑娘就套出了话,那他们都可以顺势下岗了。
画梦萱气得发抖:“住口!”
守卫森严又怎样,就这样白白便宜了画菀汀不成!
女婢不敢多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边哭边掌嘴:“女婢该死,求大小姐饶命!”
另外一名女婢早就快要吓疯了,瑟瑟发抖,瘫坐在地上,眼神闪躲。
“你呢,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画梦萱突然阴测测地笑了起来,看向她。
被画梦萱这么一看,另一名女婢本身就是胆子小,此时差点没忍住惊叫了起来。
“大,大小姐……真的要那样做么?”一面颤颤兢兢,一面支支吾吾,女婢心存最后一丝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