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计
“王爷?”
被容池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画菀汀也停下步子,环视一周后发觉这条小径上就她跟容池两个人。
不知为何她看着容池的背影时,心底有些慌张,支支吾吾道:“王爷,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是么?”
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发出,容池缓缓转过身,正对着她。
即使是面对周少阎,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画菀汀都没觉得如现在这般慌张。
“是了,我觉得头有点晕。”
画菀汀说着抬起手腕,准备拿手帕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刚刚抬手,手腕处便被人紧紧攥住,力道之大快要将她整个人从原地带到另一处。
脸颊有些微烫,画菀汀眸中闪着慌张:“王爷,你……”
容池又朝画菀汀走了一步,看她又想后退,警告她:“别动!”
画菀汀就果真不敢动了,她的瞳孔慢慢放大,眼里的那张俊美帅气的脸越来越清晰,就在距离她不过一尺的距离时,容池停了下来。
看到那张红得快要冒烟的小脸,容池终于忍不住笑意:“哈哈……”缓缓放开画菀汀的手,他仔细打量她,“我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
又是胆子,又是胆子!画菀汀发觉自己被人给耍了,顿时怒上心头:“王爷,你好生无聊,无故捉弄民女。”
容池渐渐退后,与画菀汀保持安全距离,听到她这么说,他挑眉:“是我捉弄你?”
似笑非笑的眼神,如看透了画菀汀内心所有的秘密。
画菀汀顿时哑口无言。
是了,前日容池进她屋子,她担心被他发现端倪,正想着用什么办法避开他的问答。见身上的草药还是新鲜的,她早就知道这衣裳不是扣紧的,还起身,肆无忌惮地站在容池面前……
无非就是想让容池不再好意思见到她,给她机会逃跑。
容池见效果差不多了,也收起了戏谑之意,轻飘飘问道:“说吧,都是怎么回事。”
见容池不再追究屋子的那件事,画菀汀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如今却面临着更艰难的抉择。
回答他的问题,或者是……忽悠他?
容池似乎会读心术,瞬间便打碎了画菀汀的希望:“说!”
语气冷冽,震得画菀汀浑身一颤。
而后,画菀汀眸中闪过一丝杀气,闭眼后,再睁开时,恢复之前的清明:“不知王爷想知道哪件。”
她身上的秘密可不少呢。
终于拔剑相对了,容池心中冷笑,周身气场也突变,气压气温骤降:“为什么要救我?”他的眼,如猎鹰盯上猎物,乍看去,虽是在白日,依旧夺目。
原来是问这件事。
画菀汀心底松了口气,小脸绷得紧紧的:“幼年时曾经师从药王谷,见你长得不像坏人,而且比周家那位强多了,于是一不小心救了你一下。”
见这姑娘说得理直气壮,容池真的要被她气笑了。
心头却如一股清泉流淌过,清冽得舒服。
“还有呢?”
“还有?”画菀汀认真地蹙眉,想了片刻,将手腕上的玉镯露出来给他看,“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具有疗伤之效果,所以并不是你的那些御医医术高超,而是我命大罢了。”
不然早被你的侍从一剑刺死了……
后面那句话,画菀汀没有说出口。
容池眼笑眯眯。
画菀汀皱眉,难道还有?他还想问些什么呢?心头实在是没头绪,正想着还给他爆点什么料。
容池突然说话了:“好了,回吧。”
回?
这就完了?
画菀汀有些楞。
见容池已经大步离开,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
“还不过来。”
容池没有停下脚步,他的声音却清晰得传到画菀汀的耳朵里。
画菀汀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不远处,紫玉与青石正在一处亭子下面倒着茶。
容池也正坐在石凳上优雅得喝着清茶,见她小跑过来,挑了挑眉。
仿佛在嘲笑她的腿短。
画菀汀气得发抖,心里恨死自己为什么要去救这个顽劣的人。
还有,外人传说中的高冷十王爷,这样的谣言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传出来的!
第二十三章 接人
喝了几口茶,青石悄声在容池耳旁说了些什么,容池脸上难得显现出凝重之色。
画菀汀刚刚抬头,余光便瞟到他的这抹神色,正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容池便率先开了口:“有人来接你回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画菀汀先是一愣,瞬间又转为惊喜。
容池觉得有些好笑:“我这十王府上可是亏待你了,听到要回府,竟是这般开心。”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明显,画菀汀顾忌到面前这个人还是王爷,只道:“王爷哪里话,只是菀汀离家太久,有些想念罢了。”
想念?
是想念画府那个继室丞相夫人,还是想念那个处处与她作对的姐妹们?
容池不禁嗤笑,摆摆手:“青石,带画家二小姐去大厅,本王就不去了。”
“是,王爷。”
青石领命后,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小姐,这边请。”
画菀汀点了点头,觉得有些礼仪还是得做到的,拜别容池之前,她叮嘱道:“王爷在月圆之夜切莫不可外出,这于……”
这于你的病情是不好的。
这句话,画菀汀没有说出来。
“这于身体总是不好的,月圆之夜天凉,易着凉。”
容池没有做声,只是轻轻颔首。
见他们走后,容池又轻轻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递到嘴边时,顿了片刻,摇了摇头,他面上挤出一抹笑:“茶凉了。”
眼神落在画菀汀的背影上,他眯了眯眼。
你究竟是何人?画菀汀……
你跟药王谷又有何渊源?
迟早有一天,他会查出一切。
背影渐渐消失,容池这才放下茶杯,冷冷道:“出来吧。”
凉亭后的灌木丛里,出现一个身影,迅速跪在容池面前,白里低着头:“爷!”
“我还以为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呢。”容池冷笑。
这么多天,都找不到的人,终于出现了。也不愧是他从小培养的人,躲过了大巍明里暗里这么多眼线,愣是一丝线索都没有找到。
白里不敢:“爷,赎罪。”
容池转着手中的茶杯:“这些天,躲去哪儿了?”
“臣……”犹豫纠结了片刻,白里声音有些恹恹,“在画府。”
画府?
容池微微一怔,转瞬就笑了。
也是,只有画府他没有想到,也难怪,白里自小同他长大,自然能猜得到他在想些什么。
“长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