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惬意的古代生活
“呵!”尹子禾道:“此事分好几个阶段,最初这二族被汉人歧视,后来汉人见识了他们的凶性之后又惧怕他们。胡金幅员辽阔,地广人稀, 打起仗来纵深太长,我军粮草补给不上,太祖便想用通婚来感化,以期有朝一日能达到吞并胡金扩大我朝统治版图的目的,胡人这才有所收敛。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以讲汉语识汉礼吃汉食为荣。但后来的衍变却并非太祖所愿,百年过去,胡金没拿下,却留下五十万混血百姓,他们无论男女生育都力都极强,两族隔阂日益加深,形成今日局面。”
这就属于历史遗留问题,若是太祖有军械相关的知识,说不定早就一统整个大陆。沐淳收起胡思乱想的心思,“禾郎,老虎还没打死,宁王部队又来了,你有把握能控制住势态?”
“自然能。”尹子禾挽起袖子揪了揪娘子的脸:“明日后衙便会让我给封死了,外面也有很多兵,你安心呆在屋里等我,快则一月,慢则三月,等我回来。”
“这么久!”这么大的事人现在才说!
“不说了,先歇息,明日还要早起。”说着伸出手想来搂她。
“说清楚,为什么要三个月?”沐淳侧身灵活闪开。
尹子禾不愿讲道理的时候只会动手,轻轻一捞就把娘子的腰搂住,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甩到床上。
沐淳炸毛了,吼道:“今天不行!”
“为什么?”
这厮还装?沐淳给了他一个白眼:至从圆房后,你是比我还清楚日子?
“就是今天了。”被子一盖,就把娘子抱进怀里,无妨,他替娘子宽衣。
“有危险吗?你想留个种?你想让我成为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尹子禾手一僵,用力说道:“不会,我保证。”手上却没再继续动作,顿了顿,把娘子抱进怀里,下巴磨她头发,不知在想什么。
“来吧,我也想试试到底会不会有孕。”沐淳赌气道。
“别傻了,你才十五,万一有了会吃很多苦,我想了想,还是舍不得你受苦。”
倏尔间沐淳湿了眼,就知道上天不会永远对她好,就知道有一天把她珍惜的东西都夺走。
“真的不会有事,你信我!我只是得知宁王有三百个可匹敌龙禁尉的死士,心里有丝丝儿担心而已。”
丝丝儿才怪!沐淳探得原因,差异道:“他怎么会?他们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丁五和丁九在他身边那么久都不知道吗?”
“别说丁五,恐怕连宁王都不知,他们是由李氏私下重金培养。从李氏被赐死齐王登基始,这些人就在找宁王,当宁王从赤擎山跑出来以后,才跟他汇合。”
又是李贤妃,这个女人怎就那么有远见?难道她也是重生的不成?联想到有太多跟沐春儿前世不同的地方,沐淳愈发生疑。然,就算李贤妃是重生,也是个失败的重生者,看来金手指并不能保证带来好结局啊。
*
杏花凋了桃花盛,人间四月芳菲尽,沐淳如同被管起来的金丝雀,每日可活动的地方不是三间厢房就是门前的小院子。
夜里,城中时常能听到嘶叫声哭吼声,巡逻营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每夜要在衙外响三次。五六个时辰,他们绕了县城三趟。沐淳记得清清楚楚,无一夜能安然睡到天明。
半月前,十一说县令大人已经率营兵压制住了邦罗一族近七千人的起事,派了属下正在进行收尾工作,刚刚腾出身的县令大人则被唤去黑牦山配合朝廷大军缉拿宁王。
但城门仍是禁着,她们的吃食一天比一天简单粗糙,城外的菜疏粮食进不了城。因宁王在西,所以县北方向的路已经开始动工了,由何都头去监理。翠香听到这个消息,暗底里大松了一口气,只要他男人不在黑牦山就好。
沐淳主仆三人只偶而能看见从外边带米面粮食回来的十一,十三十九如他们的大人一样,消失了一个多月。从未觉得日子如此难挨过,连京里的信都收不到,明知没有禾郎的消息就是好消息,她还是慌。明知十二个龙禁尉都隐在她身边,让她更更慌。
尹子禾一个都没带走,到底有谁去保护他?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不等慧慈师太动手杀她,她自己都想了结自己。混蛋,为什么要留下十三他们,你有半个十三厉害吗!
碧云碧雪心生悔意,后悔没听少奶奶的话一早回京去,一个不好她们全得死在这里,回去就算被贬为粗使丫头也比丢命强。十三爷有多厉害,她们是见识过的,杀人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不费吹灰之力。三百个十三爷,那是多吓人的场面。而她们只有十二个,就算城里有营军她们也怕啊。
“碧雪,幸亏少爷紧张少奶奶,若不然十三爷他们铁定跟着去了。”
“这是违令,真要论起来是要砍脑袋的,龙禁尉的任务是保护少爷,少爷以命相逼他们才留下的,心里指不定有多怨少奶奶!”
碧云没好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话,当真是猪油蒙了心!”
“够了,你们以为我不敢杀下人?”沐淳大力拍案几,厉声吼道。
两个婢女噤若寒蝉,不可置信:少奶奶听到了不成?
“去把周姨娘花姨娘唤进来,然后,你两个哪凉快哪呆着去!”
碧云先腿还是僵的,迈了几步就小跑起来,碧雪方才说的话有多严重,她心里非常清楚,暗道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沐淳唤周姨娘花姨娘来,只是想听他们讲讲趣闻分散心力,没想着要聊什么心事加深烦躁。屋里的闲事也不能讲,这二位本就是姨娘,总不能爱听沐淳埋汰想做姨娘的婢女。
“太太,我知道您心烦,我们也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托了您的福,咱们这些妇孺才有圣上赏的御卫相护,若是没有……”花姨娘捂嘴,呜咽道,“一个不慎,咱们就有的受。”
沐淳知她是想起了伤心事,被邦罗劫走整整三天,就算没被……也少不得受轻薄,脱光衣裳动手动脚还是小事,怕就是用别的法子侮辱她。
“不说这个,你娘家就姓花还是蒋县丞给你取的名?”
“娘家就姓花,我爹是私塾先生,康德五年的童生,乡里人没什么钱,至多送些米面肉,银子是没有的。我们花家女儿都生得俏,又因这个少见的姓,不管是财主还是官爷,都爱上花家堡来纳妾。也因为这个,花家堡的女儿全是妾,花家堡的儿郎只能去外面娶娘子。太太若是去了肃州,有兴致打听打听,稍显赫的人家,十户有六户家中都有花姨娘。那些个爷们以纳花姓姨娘为体面,倒是把我们身价抬高了,模样出众的,聘礼不输正室。”
这有点意思,沐淳压下心事,继续专注听。
花姨娘道:“花家女儿遭人忌也遭人骂,但花家女儿团结,人数又多,过得也不错。就说我家太太吧,她爹是兰知州手下最得用的判事,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前年老爷要来琼花,一屋的人没一个愿意,总不能让太太陪老爷上任?若不是平日里太太等我好,我才不愿意呢,太太也知道我好,送了好几匹料子,还有五十两银子的私房,我全存着,等明年县试捎回去给我爹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