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传
她先是心中一惊,以为是昨夜相府的人追查到了这里,心中又急又惊,只是那人却是没有任何动作,更是没有恶意。
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大眼瞪着小眼。
“喂,你怎么不惊讶啊!”男子声音很是清冽,看模样,年纪也不大。
长相嘛,秦柯一身伤,到也没心思去观察,只能说不似齐煜连勋那样白净的俊秀小生,他周身的气质带着一丝江湖草莽的狂野气质。
既然没有恶意,那该是齐煜认识的,索性闭目养神,当真是累极了。
男子看着已经无视自己,快要昏昏入睡的秦柯,忍不住出声,“喂,问你话呢?”昨晚可是他舍命相救的。
“嗯,我累了。”床上之人懒懒的回答,姜蒙义见秦柯这般,倒有几分意思,不免又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个人,说实在的,床上这个人,面色黝黑,长的嘛!也就一般般。
此人性情,倒有几分可爱,正想再逗着他说两句,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齐煜端着一只药盅走了进来,姜蒙义立即噤声,对着已经睁眼的秦柯打了个手势,让他别泄露了他的踪迹。
秦柯也不反应,只是微微侧头看着已经走到床边的男子,苍白的面容上抹上淡淡的笑容。
“吵醒你了?要不要喝点药汤,这样对你内伤好点。”
秦柯听着齐煜如此温柔的看着自己,一时有点不自在,微微红了脸,只是因为脸上抹了药膏的缘故没有显现出来。
倒挂在床顶上的姜蒙义,忍不住眼冒讶然,这家伙每次见他都是一张死人脸,几时对他这么温柔的讲话了?齐煜疑惑的看着秦柯示意的眼神,往床内一看,就这样对上了两眼火星直冒的姜蒙义。
“你给我下来!”齐煜一见姜蒙义,顿时收敛了笑容,板着脸冷声道。
被人当场抓包,姜蒙义也不尴尬,翻身下床。
凑到桌边看了看药盅,往里瞅了瞅,嬉笑道,“哎呀,成玉啊,不要那么看着我嘛!小爷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只是来看看自己昨夜到底救下了什么人而已嘛!嘿嘿~”秦柯听此,讶然,是他救了自己?
“姜蒙义,你能不能不要用你那旁门左道的梁上手段,在我府中蹿来蹿去。”
齐煜似乎没有听见姜蒙义的解释,只是觉得打扰到秦柯休息了,想到这,齐煜顺手扶起秦柯,另一只手朝着姜蒙义的方向一摊,姜蒙义看的撇嘴,手下却不停歇,将药盅端了过去。
“以前小爷不也是可以吗?”姜蒙义嘴里抱怨,他与齐煜认识许久,齐煜待人也一向宽容,这府中从不限制自己的自由,如今倒是头一次为了一个黑小子,埋汰自己。
齐煜自然没有理会姜蒙义,他这嘴里抱怨,眼里含的都是一些算计人的得逞,相处这么久,也算知晓他的脾性,不拘小节,不易动怒,还有……
“那梅子酿,味道可好?”
“好,当然好,嘿嘿,算你还,嗯?你别撇开话题啊,你今日这般对我,小爷我可记着呢,日后,怎么也得拿三坛好酒来赔罪!”
姜蒙义是顺着竹竿就会往上爬的人,他这一声最在意三件事,一是他的刀,那是陪他走江湖的生死知己。再则便是朋友,行走江湖,义字当头。这最后嘛,也就是一壶浊酒走江湖。
“嗤~”秦柯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觉得特别有意思,忍不住笑出声。
齐煜看着眼前面带笑容的秦柯,苍白的面容微微有了一丝光彩,轻轻的对着汤药吹了吹,递到秦柯口边。不再搭理一旁的姜蒙义。
姜蒙义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啧啧地感叹不已,齐煜见秦柯面露囊色,似有几分尴尬,赶紧一个犀利的眼神射向一旁那人。
姜蒙义立即噤声,耷拉着脑袋出门了,临出门前,还对着秦柯他们摆了个鬼脸,匆匆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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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名,还没回来吗?”
连勋坐在大厅之中,硬声问着底下的小草,都已经快一日了,她居然还没有回来。
小草立在堂中,低着头不语,她在门口守了一天了,也不见公子身影。
此时连勋再问,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他已经问了好几遍的答案。
“那,”座上的连勋一句话只说出一个字就停住了,似是想到什么,眼底一片郁色。
“你先退下吧!”
“此事,不要宣扬出去!下去吧。”
小草看着突然见变了神色的主子,心底疑惑,也不敢表露,听到主子放人,赶紧往外退去,却在走倒门口时,又被叫住。
等小草出去后,连勋才唤出了暗处的夜纱,在他耳边低低的吩咐了几句,就独自出门了。
今天是禹王的出殡之日,不管他再怎么不想参与,作为禹王生前挚友,以及这个黎国的郡王,他都有着不得不出席的理由。
至于那个人,连勋一想到她,眼底郁色更浓,让一旁的夜纱瞧了,心中不由害怕,也不知哥哥和青鸢两人去执行什么任务,让主子如此生气,他们是隐卫,彼此之间的任务不能互相透漏,这是规定,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
她只接到哥哥的消息,让她前来禀告主子,想到自己刚刚说的内容,难道这件事和秦无名有关?
是了,到现在也没瞧见这个秦无名现身。
看主子神色,这件事似乎不是她该过问的,随即收敛神色,退出了房间。
此时留在房中的连勋,心绪沉凝,按理说,秦无名作为一个御前侍卫,官从三品,应该也须出面,虽然他还没有任职。
而且,丞相府昨夜出了刺客一事,就怕许牧拿此事做文章。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伤的怎样了,到现在还不回来。一想到秦无名可能会因此受重伤,连勋不由地生出一股怒气,从来还没有人刚违背自己,一个不听命令的奴才,那就失去了她自己的作用!
他抚着胸口,告诉自己,他是在为不听命令而坏了他的计划的青鸢而生气,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连勋心中一阵起伏,眼中更是孕育着复杂的情绪,这情绪导致他慢慢的失了神,直到门外传来下人的提醒声,才微微回神。
今日,他换上了一件十分素雅的锦服,禹王逝世,他要许久都不能再穿那些色彩名艳的服饰,而见惯了着华衣锦袍的永安郡王,那些平日里的下人不由地为主子这一身素服所惊艳,银丝翻滚沟边的素色,反而为他褪去平日里的明艳,华然,反而衬得他更加儒雅,内敛,如翩翩君子,遗世独立。
“走吧!”连勋瞥了眼一旁有些愣神的婢女,眼底闪过一丝厌弃,生平他最讨厌有人对着他流露出那令他厌恶至极的神色,而立在一旁一直跟随连勋多年的夜纱见此,心中叹惋,看样子,这小丫头留不住了。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连勋着一身素服,进了皇宫。
第43章 伤愈归来,无端怒气
秦柯在齐煜的别院之中休息了几日,内伤虽然还没好,但刀伤已是渐渐好转,感觉下床活动时,心口那里有点闷疼,左肩那一块儿比之前的麻木要有了一点知觉,只是酸疼感更甚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