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
桑榆是出身小门小户,可骨子里的傅云华,却是正儿八经的前朝公主。琴棋书画这种东西,宫里头的都是顶尖的师傅,若真的要比,她未必会输给方芷韵。
“哼,我就知道你不行。”方芷韵死赖着不肯走,“朔哥哥,你就喜欢这样粗鄙的女子吗?”
桑榆已经铺好床,无奈的轻叹一声,“琴棋书画太费时费力,方姑娘不如挑一个比比就是,毕竟这是利州,总不能让人看了晋王府的笑话。”
方芷韵点头,“好!”
她知道桑榆的琴弹得不错,为此李朔还去了一趟雍王府,把古琴都给拿来了。若真的要比琴棋书画,这琴一字方芷韵定然会输。
桑榆也会下棋,是以也不能比下棋。
利州都是武将居多,那些叔伯未必能看得出来画画的好坏,到时候会有人说他们偏心于自己。
那不如就比书!
行书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沐桑榆做惯了粗活,哪写得出什么秀气的字儿?何况她还真的没见过桑榆写字。
“那就比书。”方芷韵笑得凉凉的。
桑榆的面色紧了紧,她之所以一直不敢轻易下笔,是怕被人瞧出字迹。
身子是沐桑榆的,可这行为举止都是她傅云华。
她师从书法大家李老先生,是父皇昔年亲自去的兰娥山请出来的,也就收了她这么一个女弟子,所以……她写得一手极好的小篆,只要下笔定然会赢。
可是……若是被人看出来,若是教李勋知道……
桑榆不敢想,这会是什么后果。
看到桑榆这般神色,方芷韵更是断定这沐桑榆定然不敢比。
“拣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儿朔哥哥的旧部,还有我爹的那些兄弟都会进城,咱们公开公平的比一比,输的人得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方芷韵眸光利利,“如何?”
桑榆敛眸,“能不能换一个?”
“这世上之事,总不能事事都尽如人愿。沐桑榆,一句话敢不敢跟我比?”方芷韵趾高气扬。
“这倒是有趣。”李朔开了口,“那就明日吧!”
他也想看看,桑榆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潜力,是他所不曾察觉的。
他的小榆儿就跟谜一般,让他越来越猜不透,越来越好奇。
尤其是看到桑榆攥紧了袖口的模样,更是觉得这里头有名堂。
第二百二十章
方芷韵趾高气扬的走了,桑榆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凝眉望着门口没有吭声。
“怎么,你不会真的怕了她吧?”李朔起身。
延辛行礼退下,知情识趣的关上房门。
桑榆一声叹息,“倒不是怕了,这方姑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我只是觉得相争必有一伤,何必呢?”
她回眸望着他,“爷这算什么意思呢?”
“爷得瞧瞧爷的小榆儿,待爷有几分真心。”李朔从身后圈住她的双肩,“小榆儿到底能为爷做点什么呢?”
“赢了便是真心?那若是输了呢?”桑榆问,“输了便是没心没肺?狼心狗肺?”
李朔吻上她的脖颈,“你说呢?”
桑榆无奈的笑着,“爷的歪理真让人无法认同。”
“你若是想赢,会有一千种办法,你若是不想……必然是个输,连挣扎都不必。”李朔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桑榆还以为他的老毛病犯了,可没想到他却没有抱着她去床榻,而是带着她去了书案前,轻轻的将她放下。
“爷这是作甚?”桑榆愣了愣。
李朔研墨,继而将墨笔塞进了她的手里,复而握住了她的手。
桑榆心里是震撼的,他想教她写字?
眉心突突的跳,这人……真是无赖。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后颈处,快速蔓延至耳后,徐徐进入左肩下方的位置。暖了满室的冰凉,比那炉火还要温暖。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几乎将她整个包裹在胸前位置。他紧握着她的手,她紧握着笔杆子,两颗心以最近的距离胶贴着,四下仿佛都热了起来。
身上是热的,呼吸是热的,一切都是滚烫的。
他教她写字,却时不时的偷香窃玉。
她想记住他的笔锋,却要时不时的心跳加速。
一横一竖,他写的是她的名字,还有他的名字。跃然纸上的白纸黑字,如同他们一般比肩而立。
他看着她的侧颜,瞧着那长长羽睫半垂着,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轻颤,于下眼睑处打着斑驳的剪影。唇线紧抿,看得出来她很用心的在学。
可他却第一次尝到了,心无旁骛有多艰难。掌心的热,裹着她手背上的凉,一冷一热交替着,身子某处已经起了生理反应。
他觉得自己憋得很辛苦,应该遵循人的本性,好好的释放。
“这是我的笔锋,你当记住。”他咬着她的耳垂。
桑榆凝眉,“爷这是在教人写字,还是欲行不轨的前戏?”
“兼而有之。”他不安分的手游走在她身上,悄无声息的探入她的衣襟内侧,“要心无旁骛才能好好的练,懂?”
她心头腹诽:这哪能心无旁骛?
身上都是某人温热的气息,她握笔的手在轻轻抖动。可她必须好好的记住李朔的笔锋,不能把自己的真实字迹写出来。
桌案上摆着李朔的文牒,她一字一顿的临摹着属于他的笔迹。
逢着不对的地方,他会抓着她的手重新写一次。
其他时间,她写他的字,他做她的事。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直到了半夜,某人实在是没憋住,突然把桑榆扛了起来,直接丢床榻上。
“爷不是说要表现出真心吗?”桑榆一怔,手中还握着墨笔。
李朔随手便夺了她的墨笔丢出去,“先把爷喂饱再说。”
音落,这不要脸的晋王殿下,便又开始折腾。覆雨翻云,翻云覆雨,总归是不让她安生就对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浮在江河中的小舟,随着浪头起起伏伏,终是寻不着落处。
她死死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他会把自己甩出去似的。
李朔习惯了攻城略地,是以在床笫之间亦如同冲锋的将军。身下的女子面若朝霞,此刻双眸紧闭,身上香汗淋漓。
模糊的视线里,是他健硕的胸膛,是他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的模样。
桑榆张了张嘴,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李勋的脸。刻了前半生的印记,李勋与李朔的容脸交换着出现,她已经分不清楚何为现实。
他俯首堵住她的唇,浅尝着她口中美好,唇齿间的糯软滋味,真是让人蚀骨难忘。
等着事罢,桑榆已经精疲力尽,李朔却是意犹未尽。可瞧着她身上的红印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一觉睡到大天亮,桑榆再睁眼,外头已是天亮时分。
轻叹一声,桑榆微微凝眉。
回头再看,李朔单手支着头,胸前好一片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