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并不想当白月光
“你是大师兄的弟子?”,不破真君一整个急性子,不等褚妄言说完,猛一拍后脑勺:“完了!我好像收到过这个消息,但当时我在九幽和蛟龙打架,一时糊涂给忘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手脚极快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一把银白色的小剑:“来来来,叫什么真君,你叫我师叔就好,这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快收着!”
不破真君给出来的剑自然不是凡品,轻盈锋利,上面有灵光流转,显然是一件法器,更重要的是,那柄剑长短适中,显然正是给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准备的。
可褚妄言的眼神却没在那柄剑上。
随着不破真君拿剑的动作,他才看见对方的姿势有些怪异,一只手牢牢护着背后,像是背了什么东西。
当不破真君伸手的时候,他看见了,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只露出来小半张脸,已经睡着了,趴在不破真君的背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白色大氅,几乎和背景雪花融为一体,才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他倏地看回那柄小剑,这应该是不破真君背后那个人的吧。
“谢谢真君,但这个我不能要。”褚妄言有礼地拒绝了,看着不破真君一点都不推诿的收回剑,眼里没有惋惜,他很清楚那东西不属于他。
只是没等他再说什么,就看到那只先前还拿着剑的修长手指朝他伸过来。
褚妄言毫无防备,被不破真君提溜起衣领提了起来。
眼前景色飞速翻转,他一下就到了不破山山顶。
不破真君看着表情有些呆愣的褚妄言,笑了声:“你等着,我先把这小子放床上去再来找你。”
褚妄言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麻烦了真君,带他上山来。
不破真君比他想象中出来得快,手里还拿了一盒药膏,把他手抓住,不管不顾开始上药:“大师兄怎么想的,让你一个小孩子冬天来爬不破山,他也真是想得出来。”
“师尊让我过来送年礼……”,褚妄言那双被冻得通红的手上面覆盖了一层药膏,不适地往回缩。
他学的东西不包括如何面对别人的温情,面对这样的场景显得有些无措,赶紧从储物戒指里拿出要交给不破真君的东西,没曾想,一拿出来,手上的药膏大半都糊在拿出来的东西上了。
他以为等待自己的是被扔到思过池,却不曾想,再次被不破真君按着手,重新上了药。
“哎哟,冒失鬼,这么着急做什么,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不破真君是个话唠:“以前谨默……哦,就是我刚刚背着那个,谨默他以前贪玩,也把手冻坏了,还不敢让我发现,冻了一手冻疮。你这手也得注意,小孩子手嫩,别冻着了。”
褚妄言稀里糊涂就被不破真君按在在不破山上吃了一顿饭,认识了和他年纪相差不大的阳谨默,还收了不破真君一箩筐东西,也包括那一柄小剑。
最后还是不破真君亲自将他送下的山。
离开之前,阳谨默叮嘱不破真君,让他下山的时候顺便买点灵米带回去喂鸟。
他像是做梦一样,看着那师徒俩的相处方式。
风雪渐消,褚妄言和不破真君聊了一路,开开心心回到主峰。
对待所有弟子都慈眉善目的掌门师尊负手而立,背对着殿门。
小小个子的褚妄言心头一颤,连忙跪下:“弟子回来迟了,请师尊责罚。”
师尊没有回头,冷漠道:“贪玩误事,自去思过池领罚。”
“是。”
褚妄言前往后山,熟练打开禁制,一头扎入比不破山还要寒风凛冽的思过池禁地,顶着罡风,一脚迈入漂浮着冰渣的思过池水。
那是一处永不冻结,温度却比雪山还要低的灵池。
褚妄言只能时刻运转功法抵御寒气,以免自己死在里面。
只是往常很好熬过去的思过池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格外冰冷。
或许是因为在不破山上烤了火,人娇惯了吧。
他不怕疼的,尤其不怕冻伤的疼。
*
“你在走神?”耳边突然传来师尊的声音,褚妄言心跳漏了半拍,眼神却清明有神:“弟子在看天灵树的根系,牢牢扎根在地上,这么多年扎根于罡风肆虐的极寒之地,还能有如此繁茂的根系,确实是一株至宝。”
他说话话之后,等师尊宣判。
是被欺骗过去,还是思过池思过,本来就是看师尊心情而已。
只不过这次他运气好。
师尊的目光也落在天灵树上,眼里是熟悉的阴霾,像是随口一说:“那可是支撑修仙界和凡俗界的界树,除非灰飞烟灭,不然会永远屹立。”
褚妄言敏感察觉到,在说灰飞烟灭四个字的时候,师尊变得不一样的语调。
他强迫眼神不要乱动。
多年伪装,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师尊没有发现他的揣测,而是重新恢复了等待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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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云不惊在一片密林中醒来, 心神不宁,来不及多想, 看了看路, 疾驰赶往云家。
只不过没跑出去几步,便看到了官道。
时间仿佛回到他刚从江都醒来的时候。
他倒在一片密林里,不远处就是官道,身上的伤被人治好得七七八八。
唯一的区别是, 上次的伤是别人造成的, 这次却是因为他自己冲动进阶, 导致灵气混乱。
但不论是哪一次, 他都幸运地活了下来。
昏睡中一直都被那个熟悉的味道包裹,云不惊隐隐猜到自己再次被同一个人救了, 只是他实在没时间去关心救命恩人, 他耽误了不知道多久,娘亲还在云家等他。
马已经不见了,但好在他到了金丹,能御风飞行。
云不惊片刻不敢停歇,直奔云家而去,好不容易就要奔到城内,却突然在城门处撞上了一片白色的衣袍。
那人修为高深, 白衣银冠,相貌英俊, 却满面寒霜, 被他撞到之后脸上的表情更为冷峻,竟然一言不发便一把将他抓住。
云不惊挣扎了一下, 没挣开, 压着急躁道歉:“抱歉, 在下家中有急事,跑得快了些,没注意到阁下。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你是京都人?”出声的,正是被魔修溜着玩儿了好一段时间,一无所获的阳谨默。
京中修仙世家人人自危,敢出门的寥寥无几,像是云不惊这样敢独自在外面窜逃的人,形迹十分可疑。
云不惊不知道阳谨默是什么人,但知道他打不过对方,只得服软:“在下云不惊,刚从外地赶回来,听闻家中变故,急着回去寻找亲人,撞到阁下并非故意。”
云家的事能传到隔壁亚都都人人自危的程度,眼前这个一脸冷漠的男人定是也听说过的。
云不惊等他放手,却不想对方确实放开了手,却没准备放他走,而是将他锁在原地,问他:“你掌门座下新收的弟子云不惊?”
云不惊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友军,还是个知道他身份的友军:“是,请问您是?”
阳谨默冷冷瞥了云不惊一眼:“浮苍山,阳谨默。”
云不惊瞳孔微微放大:“拜见浮苍真君。”
阳谨默没有理会云不惊的礼节,冷声问道:“掌门传讯于我,你刚入门下,他允你带你娘亲上山,时间紧迫,你却一直不归,你去了哪里?云家遭逢大难,可与你有关?”
云不惊眼中哀恸:“弟子一下山就往家中赶,回到云家,本想立刻带着娘亲收拾东西走,只是和其他小辈之间恩怨太多,还没来得及见到娘亲,就被带到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