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改造手册
但恢复高考的口号私底下喊了那么多年,又有哪一次实现了?
想到这儿,张丽萍依旧没报什么希望。
但有一点,张丽萍觉得方明霆说的很有道理。
比起干活,他们这些知青是肯定比不上村里的社员的。
就像大队书记特意照顾她,给她安排的那些只能赚其他人一半工分的活计儿,虽然工分减半,工作量也减半,但对她来说都很困难。
不过除此之外,村子里也是有不用费很大力气,却能赚不少工分的活计的,比如说,会计或者记分员。
但这种工作也是最抢手的,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
再说了就算村子里没有,镇子上呢?
张丽萍对她父亲很是失望,以前她是不愿意让对方帮忙的,刚刚方明霆的一番话却让她转变了心思,如果她这辈子注定回不去,那她为什么放着那个人的资源不用,辛辛苦苦的活着?
这是对方欠她的。
张丽萍想清楚这点后,领着孙康向方明霆郑重的道了谢,然后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89章 最后的知青(一更)
等两人走了之后, 方明霆才发现季白杨已经早早的离开了。
人是在堆放木柴的角房里找到的,季白杨正在一斧子一斧子的劈柴。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干了多久,方明霆找过来的时候,季白杨脸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看见方明霆进来也没停下手下的动作。
方明霆在一旁看的有些入迷, 因为季白杨每一次挥动手中的斧子, 身上的衣服随着动作上移, 就会露出一截儿腰线。
季白杨的肤色不白, 腰线也实在称不上细, 但因为长期劳动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却好看极了。
方明霆觉得自己是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季白杨, 但后者显然不这么觉得。
季白杨最终还是停下了劈柴的动作, 不是因为感觉到累,而是方明霆的视线实在是太过灼热,灼热到季白杨觉得再这样继续下去, 自己的衣服都要被方明霆盯出一个洞来。
“人走了?”季白杨一边用袖子擦脸上的汗,一边问道。
方明霆看着季白杨,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走了。”
不过季白杨这么一说话, 方明霆就意识到季白杨嘴里的糖已经吃完了,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块, 问季白杨:“你还吃不吃?”
季白杨有些无语, 方明霆这是在拿他当小孩子哄么?刚说几句就问他吃不吃糖。
季白杨冷着脸说不要, 方明霆也不觉得失落, 反正今天的投喂小目标已经完成了。
他这边不说话, 季白杨却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问他, “你会修表?”
因为早早避了出去, 季白杨没看到孙康和张丽萍给方明霆钱的场面,不过在这之前却听到张丽萍的话。
方明霆会修表对季白杨来说绝对是一件新鲜事儿。
手表在这个年代就像后世的高档轿车一样是身份的象征,一般人买都买不起,方明霆竟然会修?
方明霆看季白杨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也不像在孙康和张丽萍面前那么端着,将自己从小对这方面的东西感兴趣的事儿说了,顺便还说了自己之前自制收音机倒到黑市上卖钱的事情。
季白杨没想到方明霆竟然会告诉自己这么隐蔽的事情,虽然他之前也曾经告诉方明霆自己经常上山下地笼子,但严格来说,这是两种意义层面的事情。
虽然这个年代老拿投机倒把说话,但事实上这种事情也是分等级的。
像是季白杨这种,即使被人抓到,把理由找好,也不过是拉到全村面前批评教育一番,但方明霆要是被逮到,进去蹲蹲都是小事儿,搞不好要吃花生米的。
所以听到方明霆说这些,季白杨的神情就相当复杂了。
方明霆这话和直接将自己的命门交到季白杨手里差不多。
季白杨在开口的时候,语气也算不上多好,“你和我说着干什么,就不怕我去村里举报你?”
方明霆倒也没想那么多,他两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自然想将自己所有的事都分享给对方。
所以方明霆被季白杨警告了一番,脸上的表情却还笑呵呵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听出了季白杨话底下的关心。
要是季白杨真存了他自己说的那种心思,又怎么会说出来?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方明霆觉得季白杨也没那么讨厌自己。
这对方明霆来说是一个好的信号。
方明霆直接问季白杨:“你会去举报我么?”
季白杨沉默了。
方明霆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然后大着胆子去摸季白杨的手。
他当然没有成功,因为在他的手刚触碰到季白杨的时候,后者就下意识甩开了。
季白杨色厉内荏的喊了一句,“你做什么?”
方明霆心里有些失落,但面上却一副无辜的模样,他将自己的手心翻过来,季白杨望过去才发现方明霆的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一颗,他曾经吃了很多次的奶糖。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方明霆的季白杨,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季白杨能说什么呢?他总不能解释说自己想岔了,以为方明霆刚刚想耍流氓吧。
季白杨也没脸说出口。
其实季白杨没想岔儿,方明霆确实色胆包天的想趁机和季白杨摸摸小手的,但随后季白杨的反应就告诉他,时机还没到。
方明霆是个有耐心的猎人,虽然这次没有得手,但不代表着他以后也没机会。
毕竟季白杨的反应虽然大,但他脸上也红晕也告诉方明霆,他并不排斥自己。
最终,方明霆手里的糖还是没能送出去。
不过他也不觉得失落就是了。
柴房的小插曲过去没几天,大杨村就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飘飘洒洒的坠落人间,等到人们意识到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落得有一尺厚了。
面对今年的第一场雪,最开心的莫过于村里的小孩子了,外面广阔的天地此时都成了他们的乐园,村子里充斥着欢声笑语。
相比小孩子的欣喜,大人们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今年的雪来得太早了,他们都是靠天吃饭的人,难免心里会犯嘀咕,但也仅限于对老天爷的抱怨,没人往雪灾的方向想。
季白杨从落雪后就变得有些沉默,一直往山的方向望去,方明霆以为他在担心那个住在山脚下牛棚里的老人,主动安慰他道,“你要是不放心,就送点东西过去,当初的灾年都扛过去了,今年也不会有事儿的。”
季白杨没有解释,但天刚擦黑的时候还是和方明霆一起往牛棚送了点吃食和一床旧棉被。
方明霆会跟着一起去,也是因为季白杨一个人抱不动这么多东西。
徐老头看到两人的时候,先是一惊,然后就从棚子里探出头左看右看,生怕被人发现。
季白杨将手里的棉被放下,看到老头的反应,解释道,“我们刚刚来得时候注意了,没人。”
季白杨说的是实话,现在外面天寒地冻,谁傻了才会在外面溜达。
听他这么说,老头才放下心,然后打量起屋子里多的那个人。
在徐老头打量方明霆的时候,方明霆也在打量这个房间。
牛棚之所以被称为牛棚,环境自然称不上多好。
屋内勉强支了个桌子,桌子上点了个油灯,这才勉强能视物。
整间房子的主题结构都是用黄泥糊了干草晒干砌成的,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墙面已经脱离了黄泥的本色,不少位置都黑黢黢的。
床是用稻草铺的,屋子的角落里还放着个废弃的石槽,
就是大杨村最贫困的人家,家里的环境都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足见,当年这些高级知识分子吃了多少苦。
同情这东西,方明霆有但不多。
如果不是因为季白杨,他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这个地方。
方明霆看完整个房间,目光才落在这位住在牛棚的知识分子身上。
这位让季白杨惦记的老头,头上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毡帽,长的其貌不扬,就是那种扔人堆里都不见得能记住脸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