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改造手册
其实也没什么好拍的。
周泽远此时刚出市区,目之所及的都是公路和越来越低矮的建筑,以及道路旁望不到尽头的绿色。
周泽远觉得稀松平常的东西,在傅清蘅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看来却不一样。傅清蘅倒不是没见过南方的城市,但是一想到这是周泽远出生的地方,他便觉得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看到傅清蘅这个反应,周泽远也觉得很有趣,本来兴致不是很高,后面却就自动充当起了临时向导。
两人就这么聊了一路。
要不是周泽远在高铁上给手机冲了电,手机里的电量都坚持不到家。
到了县城,周泽远看着手机顶端剩余30%不到的电量,便在傅清蘅的恋恋不舍中,温柔坚定的挂断了视频。
不挂也不行了,再聊一会儿他手机就关机了。
到了县城,周泽远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周父周母早就知道他今天回来,知道儿子已经到了县城也非常高兴,说到时候会开车去村口接他。
周母嘴里的车,自然不是汽车,而是乡下最普遍的油车。
周泽远应了,在车站等了会儿就等到了回家的公交。
大概是因为周泽远的这张脸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即使一年只回来两次,司机师傅依旧记得他,瞧到他上车就热情的打招呼,“放假啦?”
周泽远倒也不惊讶司机师傅记得自己,因为乡下坐车的人本就不多,公交车和其他车不一样,线路相对固定,再加上近年来轿车普及后,很多人出行都开私家车了,公交车的客源也就跟着固定了,基本上坐车的都是些老人和学生坐车。
周泽远在县城里上了三年高中,司机可不就记住他那张脸了么,但脸上还是笑着应了句,“对,放假了。”
司机师傅在周泽远坐稳之后就关上了车门,对周泽远道,“现在还不到发车时间,要等个十分钟,你不介意吧?”
周泽远笑着说了声没事,然后问了句,"车票多少钱?"
司机师傅回答,“八块。”然后不等周泽远问,就自顾自的解释说现在生意难做,越来越少人坐公交了,有时候跑一趟都赚不回油费,这才涨了价。
周泽远表示理解,并且知道这种情况随着私家车的普及,以后会愈演愈烈,他拿出手机扫了下司机贴在车上的二维码,付了钱。
付完钱后,他就低头玩手机,自从自己说不聊之后,傅清蘅那边果然变得很安静,这段时间一个消息都没发过来。
周泽远手指摩挲了下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欣慰对方的乖觉了。
司机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刷视频,只在有人靠近车门的时候,才按下按钮,打开车门。
后面陆陆续续上来一些人,但也只勉强装了半车。
发车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司机叹了口气,但还是启动了车子。
南方的路山多路陡,车子开起来晃晃悠悠的,周泽远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很快,他就到了家。
这时候的周家远没有上辈子在城里买车买楼的风光,还窝在一个山沟沟里。
周泽远下车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早早等待在村口的周父。
公交车在放下人后,从车尾喷出一股尾气,又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周泽远放下行李,看着年轻十几岁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他还记得上辈子对方在得知自己和一个男人纠缠了十多年时愤怒的模样,那张年迈且眉头紧皱的脸,和眼前这个因为看到上学久归的儿子时笑容满脸的脸重合在一起。
和大多数沉默寡言的父亲一样,周父也是个不善表达的性子,即使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在儿子走到面前时,也只是干巴巴的从嘴里挤出一句,“回来啦?”
周泽远在心里叹口气,大概明白自己的性子是随了谁,笑着“嗯”了一声。
周父念叨了一句,“回来就好。”然后就帮着儿子将行李抬到了后车斗,周泽远才上去。
虽然进了村,但是距离他家还有不近的一段路。如果周父不来接,让周泽远自己走回去,估计要半个小时。
有了周父的油车加持,两人很快就到家了。
周母听到车声,就喜气洋洋的迎了出来,一顿亲热寒暄是少不了的。
好在周母还记得儿子舟车劳顿了一天,拉着周泽远说了会儿话,就让周泽远洗手吃饭了。
周泽远吃完饭,才去想起去整理自己的行李,但这时周母已经帮他收拾了,本来以为儿子箱子里装回来的都是些换洗衣服,没想到竟然还有不少礼物。
像是女款外套和明显不合儿子身的男款保暖内衣,上面连标签都没拆呢,一看就知道是儿子买给他们的。
周母看着那些东西,表情是既高兴又埋怨,对着儿子道,“花这个钱干什么,我和你爸在家里穿什么不一样?我看你就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还像点样子,箱子里大多还是前两年买的,有的袖口都磨得不像样子了,现在哪有小伙子愿意穿得这么寒酸,你才应该给自己买点新衣服,惦记我们做什么?”
周泽远在周母说他身上这件衣服的时候,表情有明显的不自然,好在周母没注意到。
周泽远身上的衣服是傅清蘅给他买的,傅清蘅也有一件同款。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情侣衫了。
周泽远解释道,“我前段时间兼职赚了点钱,想着这不是要过年了么?就给你和爸买了几件,都不贵,后面我再给你们买。”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我还一直没甜甜蜜蜜,甜几章再推剧情吧
第35章 吃软饭的高材生
听到周泽远这么说, 周母很高兴,话里带着乡下人特有的淳朴,“那也不应该花,你手里要留着点钱, 以后万一用得着呢。”
周泽远从床上挑出一身干净的衣服, 准备去洗个澡, 闻言道, “我留着呢, 没花光。”
聊到这儿, 周泽远想起什么, 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拿出东西来。
——是他在学校的ATM机里取出来的一万块钱。
周泽远把钱交给了周母。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 才敲定的金额。
两万有点多,五千有点少,一万块钱就不多不少正正好了。
除去傅清蘅的钱, 周泽远自己也赚了十几万,大头放在傅清蘅哪里,自己留了几万块开销, 从中拿出一万块钱给父母, 算是过年给的红包了。
周泽远觉得不多,但这笔钱在周母看来却已经很多了。
周母看到钱后的第一反应是, “你兼职赚这么多钱会不会耽误你学习呀?”
在周母的眼中, 儿子的学习永远摆在首位, 即使家里困难成这个样子, 在儿子刚考上A大家里拿不出学费的时候, 她也从来不肯让周泽远像村里其他男孩子一样去工地打工。
在她心中, 儿子的手天生就是来读书写字的, 而不是像他们一样去抓火柴棒, 家里的活儿能不让儿子沾手也不会让他沾手。
可以说,周泽远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也一直被家人尽可能的宠溺着,好在周泽远也争气,入学后就一直包揽了学校的奖学金,所以周母这个观念也就更根深蒂固了。
学习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就得靠边站。
周母不是不喜欢钱,但她觉得那是他们为人父母应该考虑的事情,而儿子只要专心读书就好了。
周泽远:“不耽误,我给人家翻译材料,用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可以顺带着复习下英语。”
听到这话,周母就放心了,“那就好。”
她低下头,那双饱经风霜的手在那叠纸币上摩挲了下,但最后还是将其塞回了周泽远的行李箱。
“家里用不着钱,你拿去留着买学习资料或者自己需要的东西吧。”
周泽远阻止母亲的动作,“我给自己留钱了,这是给你和爸的。而且我有个事情,要和你和爸爸商量。”
周母不解地抬起头看他,周泽远顿了顿,然后认认真真的道,“我打算继续读书,学费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自己解决,就是工资的话可能要往后推迟几年。”
周泽远去洗澡了,出来时周父来他房间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