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大明:秋香点伯虎
“您快说,只要能救伯虎和直夫,在下定尽力而为!”
“李东阳的办法是,让祝公子联络在京举子,越多越好,你们一块儿前往午门跪请,为程敏政、唐寅、徐经三人鸣冤,请皇上亲自审理此案。”
“啊?这办法……”祝枝山大吃一惊。
谷大用又道:“此事的确很不好操作,毕竟,那些举子与唐寅他们非亲非故,让他们去做这件事,未必有人愿意。不过,你们也不是单独行动,李东阳也会授意他的一些门生,以及对刘瑾不满之人,会同你们前往午门跪请的。”
祝枝山还在犹豫,秋香着急了,一脸冷色的对祝枝山说道:“姓祝的,你是不是怕了?你要是怂了,便只管看热闹便可。我秋香豁出这张脸面,散尽家财,就不信求不到人做这件事。”
“秋香,千万不可用钱财收买别人!”谷大用一听秋香的话,连忙劝阻,“此事若是牵扯上了钱财,那就失去了大义,不仅救不出唐寅他们,你们也会因此落罪!”
祝枝山这时对着秋香苦笑道:“我几时说不敢去做这件事了?我是担心联络不上愿意做这件事的人。”
“你还没做,怎知无人帮我们?”颜蓁蓁也耐不住性子,埋怨起了祝枝山。
“谷公公,既然主意是李阁老出的,那他定然对此事有充足的信心,祝某便依计而行!”祝枝山表态道。
谷大用点点头,又叮嘱祝枝山:“此事宜早不宜迟,而且,断不可提前走漏风声。你只需联络上二三十人便可。明日辰时,你们便去午门跪请。”
“好,祝某记下了!”
谷大用想了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另外,祝公子切莫向他人透漏,此事是李阁老的主意。即便事情失败,也不能供出李阁老和杂家。这倒不是李阁老和杂家怕事,而是……只要李阁老和杂家不倒,便能牵制刘瑾,保你们无事。若杂家和李阁老倒了,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定然会为我们陪葬。”
“这个道理祝某自然明白。李阁老和公公您能为伯虎和直夫奔走,我们已然感激不尽。若出了事,自有祝某一力承担!”祝枝山再次表态。
见到祝枝山这个态度,秋香满意了。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毕竟,皇上也不忍真的治程敏政、唐寅和徐经的罪。你们也不要怪皇上没有在此事上出力,他也为难啊。如今,刘瑾风头正劲,朝中投靠他的官员众多,连内阁辅臣焦方都是他的人。
“刘瑾他们拼力想把程敏政和唐寅、徐经的这件案子办成冤案,皇上也顶着巨大的压力呢!但若你们去午门跪请,皇上有了这个由头,必然会答应你们,亲自审理此案!”谷大用又说道。
……
此事定了下来,当日,祝枝山便先在高升客栈联络肯为唐寅和徐经出头之人。高升客栈里住的举子,还是有几个深明大义的耿直之人,愿意跟随祝枝山去午门跪请的。
随后,祝枝山又前往南直隶会馆。
南直隶会馆的人都与程敏政、唐寅、徐经三人是同省之人。同乡之谊摆在那儿。再者,唐寅和徐经在会试中考了第一名和第二名,这也是整个南直隶的骄傲,若他俩出事,南直隶的这些举子也抬不起头来。程敏政身为礼部右侍郎,也是朝中高官,有这尊大神在朝,这些举子以后行事也有靠山,所以,对于程敏政,他们更没有理由不去救。
最主要的还是,程敏政、徐经、唐寅本来就是被冤枉的。明朝的读书人还是有些风骨的,肯为了大义出头的人也很多。因此,祝枝山在南直隶会馆联络了更多的人。
最后一统计,高升客栈和南直隶会馆中,肯为程敏政、唐寅、徐经三人出头的,竟不下两百人。
不过,明日真正会到午门跪请的,人数恐怕要少一些。有的人别看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可真到行事之时还有没这个胆子,也是未知之数。
有了这么多支持者,祝枝山、秋香等人的底气也足了。当晚,他们商量过后决定,明日全都去午门,一同跪请朱厚照亲自审理此案。
☆、第439章 午门对质(下)
午门,北京皇宫的南大门,始建于永乐十八年(1420年)。因居于紫禁城南北中轴线,居中向阳,位当子午,故名午门。
正德三年四月初七这一天上午,午门之外忽然来了两百余人。这些人一到达午门,就齐齐跪倒在地,面向午门默不作声。
细观之,这两百余人当中,身着官袍之人有二三十人,作书生打扮之人有一百七八十人。其中,还有十来人作普通百姓的装扮,且位于居中靠前的位置。这十来人当中,居然还有五六个女子。
在午门值守的皇宫侍卫一见这架势,不敢大意,急忙上前询问这些人。
“吾乃翰林院编修夏仁科,我等来此,是来为程敏政大人和唐寅、徐经二位贡生鸣冤的。我等恳请皇上亲自审理此案!”为首的一名官员高声呼喊。
“恳请皇上亲自审理此案!”同来午门的那些人,也齐声高喊。
“这……夏大人,您身为朝廷命官,应该知道朝廷的礼法,怎可如此造次!”侍卫当中的一名军官厉声说道。
“朝廷礼法,首重大义。程敏政大人和唐寅、徐经两位贡生是被冤枉的,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和读书人,怎能弃大义不顾?”
一言及此,夏仁科从怀中掏出一份奏章,双手递向那名军官,又道:“这位将军,烦劳你将我等的请愿奏章上呈皇上,在下感激不尽!”
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名军官也不敢善做主张了,只得让夏仁科等人在此等候,他则急匆匆入宫,去向朱厚照禀报此事。
此时,早朝刚散不久,朱厚照正在养心殿看书。一听说有官员和书生跪在午门之外请愿,让他亲自审理程敏政、唐寅、徐经的案子,他顿时一下愣住了。
可很快,朱厚照就一脸喜色了。“好,朕这便出宫见见这些人!”
说着话,朱厚照就站了起来。
“皇上不可!”同在殿中的刘瑾立刻出言阻止。
“为何不可呀?”朱厚照诧异道。
刘瑾说道:“皇上,这些官员和书生于午门外跪请,乃大逆不道之举。您若不治罪他们,反而还要见他们的话,那势必让这些人生出骄纵之心。此例一开,以后,但凡朝廷有不趁某些人心意的举措,这些人也必然有样学样,来午门外跪请。那我大明的法度,岂不如无物了!”
一听刘瑾说的在理,朱厚照也犹豫不决了。
谷大用这时也在殿中,他一看朱厚照又变得犹豫起来,暗叫一声糟糕,急忙说道:“皇上,读书人乃天下的根基,我朝自立国之时就礼待读书人。更何况,跪请之人当中还有二三十名官员。皇上若连他们见都不见,必会让天下读书人寒心啊!”
“谷公公,你……”刘瑾立刻就想与谷大用辩解。
谷大用却没给刘瑾说话的机会,他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更何况,程敏政、唐寅、徐经三人勾连舞弊之案,大理寺已审查数日,到现在也没掌握确凿的证据,反而一切证据都表明,程敏政、唐寅、徐经三人是被冤枉的。大理寺却又迟迟不结案,这背后,怕是有人暗中作梗啊。此事,皇上也确实应该亲自过问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