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带大佬穿成病美人世子后
前不久杨明说过他去找平靖侯,他是想借杨家的势力保沈齐文。
徐原青心里有了思量,吩咐道,“阿越备车。”
左越不敢耽搁,立刻就去了。
徐原青换了衣服,叫人点一支安神香让向长远好好睡一觉,他出门时心里隐隐不安,就叫柳谦暗中跟着。
看柳谦眼神微动,他停住脚询问,“你有事?”
柳谦摇了摇头,将面具戴上藏身,于房屋中。
马车没有到杨府,而是停在了路口,徐原青下车顺着街道行走。
行至街中果然见了莘正元,许久不见他更加消瘦了,眼中的恣意之色消失殆尽,身上的神采也变得晦暗。
初见时神采飞扬的有志青年,想要大展宏图,如今瘦骨嶙峋,气息沉沉,在街中卖字画谋生,何其唏嘘。
过往的人都忙碌于生计,没有人为他的字画驻足一步。
莘正元身上的衣袍破旧却干净整洁,桌面的文具也摆放的齐整,他正作画,全神贯注在画作上,对走近的人没有抬头,出声询问,“客人随便看看,可有喜欢的?”
徐原青垂眸看他画的是莲花,黄蕊粉瓣,色泽晕染层层递进,栩栩如生,黄昏之时日光柔和,恍惚间让人错觉眼前是一株真莲。
恰一只蝴蝶翩翩飞来,不偏不倚落在画上,可见其画工精湛。
苦读二十多年,琴棋书画样样俱全,本该是盛世良才,偏偏跟了恶主,毁了一身。
莘正元见蝴蝶欣喜若狂,一抬头便看了徐原青,猛然一怔,随即恢复正常。
“世子可有喜欢的字画?”
徐原青看向蝴蝶都喜欢的莲花,挑了挑眉,“这幅不错。”
“送与世子。”莘正元搁笔起身,撤了镇尺,示意他身后的左越拿。
徐原青抬手拦了左越,神情淡然,浅浅笑着,“怎能平白收先生东西。”
闻言,左越点了点头,忙翻袖子找钱。
徐原青嫌弃的推开他,抬手按住卷轴,“先生画作无价,金银玉器乃是俗物,怎可玷污先生高作。”
他说话惯常阴阳怪气,莘正元与他相处早已习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世子抬举。”
徐原青将画提起来,颜料未干,他拎着画晃了晃让风吹干,毫无一点对无价之宝的怜惜之态,他眸中藏有几分诡色。
“先生见过沈玉泽了吗?”
莘正元:“见过。”
街上人来人往,因徐原青容貌出众,气质非凡的缘故,不少人都会侧目而视,莘正元的字画摊从未收到过如此多的注目。
“向长泊街上遇刺他所为。”
徐原青直截了当的说出,莘正元瞳孔放大,眼中的讶异神情难以掩饰。
见状,徐原青扯了扯嘴角,将画撂回桌上,卷轴一推将画卷起,操起就扔给了左越,动作行云流水。
他抬脚正欲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回身,意味深长的提点他,“此案由刑部彻查。”说完便转身离开,径直走出街头,
回到府上,徐原青疾跑进屋,看向长远还在睡着瞬间松了口气。
左越抱着画追上,小声的询问,“世子,这画?”
徐原青随手指了书桌旁的架子上,“挂那边。”
向长远这一觉睡得安稳,直到日落西山才醒来,揉着眼睛起身,徐原青招呼他坐下吃饭。
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在何处,瞬间瞪大了眼睛,无措起来。
徐原青柔声道,“我差人给罗姨说过了。”
闻言,向长远才安定下来,坐下看着他。
徐原青给他舀一碗汤,神色柔和。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了顿饭,吃完饭左越上茶,向长远端着茶才看见架子上的莲花图,依稀记得来时是没有的。
徐原青看他看见,心里一颤,没注意这茬,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没想到常老还有这手艺吧。”
向长远瞥了他一眼,笑道,“嗯,常老当是画师才对。”
徐原青看他没察觉出一样松了口气,抿了口茶,起身去书桌上抽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常老新拟的药方,一会你回去时顺便抓药。”
“好,替我说一声谢。”向长远接过,顺手替他理了理头发,看他眼下更红的痣,忍不住的抬手蹭了蹭。
两人离得很近,气息缠绕,向长远肉眼可见红了脸,徐原青也略微紧张起来,正当他脚下微动时,听到他问,“按时吃药了吗?”
徐原青:“……!”
暧昧的气氛全无,徐原青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比吃饭还准时。”
向长远知道他不高兴了,无辜的挠了挠头,追着他出去,“徐原青。”
徐原青条件反射的转身,眼前兀的凑近一张脸,紧接着唇瓣一热,稍触即止,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跑到了院门前。
向长远倒着走,笑吟吟的看着他,脚碰到了台阶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徐原青在春风中凌乱,梨花糊眼。
和少年谈恋爱感觉果然不一样,心里的小鹿时不时乱撞。
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厚颜无耻的当几年年轻人。
柳谦不合时宜的出现阻止了他想入非非,沉声提醒,“世子,人来了。”
徐原青以为要等明日才有答案,没想到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能想通,看来莘正元真是身在局外偏把自己往局内扯。
如上次一般,他们在梨树下谈话。
左越不情不愿的奉茶来,柳谦就依靠着梨树守着。
莘正元开门见山的问,“世子能给我什么?”
徐原青:“告诉你答案。”
莘正元茫然了一瞬便了然了,之前他一直问,为什么徐世子一定要太子死,这个诱惑一直萦绕在心头,让他无法解恩怨。
第71章
“我阿姐有过两次身孕, 第一次无故流产,第二次生下死胎。”
徐皇后还只是贵妃时流产过一次,太医说她是因为思虑过重所致, 彼时正是徐原青奄奄一息之时,徐皇后日夜忧虑导致流产,痛苦许久,落下了病根。
经过多年的精心调养, 她当上皇后后终于再有身孕,陛下大喜, 处处呵护,怀胎十月却生下死胎, 崇明帝怕她受打击,秘密将死胎安葬,骗她说孩子娇弱要细细养着, 孩子抱来抱去怕受了风气。
连哄带骗瞒足了半月,没想到多嘴的宫人透露, 徐皇后痛苦昏厥, 不吃饭食, 汤药不进, 终日郁郁寡欢。
崇明帝担忧不已, 特令徐家可自由进出皇宫宽慰皇后丧子之痛。
徐原青永远忘不了温柔体贴的姐姐病恹恹的样子,她抱着给孩子准备的肚兜和玩具,痛哭流涕,哭诉着她怀那孩子时的欣喜。
哭昏了过去, 醒来又哭。
徐原青叫人将东西都收走, 她就抱着徐原青哭,嗓子哭的沙哑, 即便不想哭眼泪也会不听使唤的落下。
他从小就亲情缘浅,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分开了,他像是皮球一样被扔来扔去,早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以自己为中心,故此和家里人感情淡薄。
看着悲痛欲绝的徐皇后,他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母亲对孩子的爱。
那般光彩照人的女人因为悲痛而如行尸走肉一般,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徐皇后起了轻生的念头,因为徐原青耐心的开解,还有崇明帝日夜陪伴,她才逐渐走出了阴霾。
此事京城皆知,因此传颂崇明帝与皇后伉俪情深。
莘正元自然也知晓,徐原青不会无故提起此事,他稍加思索后面露难看,有些惊疑的询问,“并非意外?”
思及过往,徐原青神色凛然,点了点头。
他也是和沈齐文翻脸之后才知道一切,如果只是轻薄未果,徐原青不会恨他入骨。
两次给徐皇后诊脉的太医都是同一人,徐皇后生下死胎他难辞其咎,当即就撞死在了锦明宫说是给小皇子陪葬。
太医惶恐怕连累家人自戕的事在宫中不少,但崇明帝非是残暴之君,他赏罚分明,从不苛责宫人,即便事关皇后也不会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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