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带大佬穿成病美人世子后
众人面面相觑,都指着对方能去。
“请诸位大人静坐片刻。”最先站出来的是一个黑脸青年,带着官帽看着正气凛然,他行过礼后匆匆离去,徐原青后知后觉想起曾在父亲的书房见过他,好像叫陈敬文。
公堂内落针可闻,徐原青若无其事的端着刚上的热茶,有些烫他吹了吹,即便只是轻微的声响也让人难以忽视。
他端坐在椅子上,青白色的大氅将身躯包裹住,但依稀可见是极消瘦的人,消瘦的脸微微侧着被柔顺的领毛遮挡大半,即便只是斜斜的靠着椅背,也难掩周身矜贵的气度。
不少立着的官员忍不住偷偷观看,正看的痴迷之时,徐世子就被另一人挡住了。
徐原青抬眸看立在自己面前的人,即便初冬寒凉,他依旧身着较薄的衣服,面色红润,目光清澈,看不出一点城府。
向长远就这般挡在他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徐原青颇为不自在的别过头看沈齐文,见太子眼睛有些泛红,手按着茶盏青筋暴起。
一盏茶的功夫,陈敬文捧着文书急急赶来,行过礼后将文书递交给肖征。
众人屏息凝神,肖征对比两份文字的字迹,神情骤变,不可置信的再传递给其他官员对比。
官员传递的过程,肉眼可见沈齐文面色阴沉,直到最后一名官员呈回两份文字,肖征才出声下定断,“确系莘大人字迹不假。”
话音未落,只听“咚”一声响,是太子的茶盖落地了,他整个人似掉了魂一般愣怔。
肖征怕自己武断,又一一问了在场的官员,得到的是一样的答案。
沈齐文面色五彩纷呈,有些惊慌失措。
肖征将文字交给陈敬文,而后望向角落里被遗忘的寻娘,出声问道,“姑娘是莘大人的人?”
寻娘靠着柱子气息奄奄,抬眼望着肖征,一言不发。
徐原青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扶着椅子站起身来,越过沈齐文到寻娘面前去,微微俯身询问,“既是莘大人的人,为何又说是我的人?”
寻娘适才用了点水,恢复了些气力,只是出声依旧断断续续,“民女……从未……未说过。”
话音虽小且零散,但公堂内安静,话还是传到了所有人耳中,掀起一阵波澜。
肖征几步上前,忙追问,“姑娘从未说过,那此言何来?”
寻娘咳嗽起来,向长远端着徐原青放温热的茶盏过去,蹲下身喂她水,等她缓一些,她抬手指向站立的官员。
那一排门神似的官员们全都慌了,争相为自己辩解,甚至于急躁起来互相指摘,还怒怪寻娘信口雌黄。
公堂一时间比闹市还吵闹,徐原青揉了揉太阳穴,静静地看向极力忍耐的沈齐文。
肖征面色铁青,拂袖怒呵,“放肆!公堂之上喧闹!殿下面前失仪!”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都蠢蠢欲动的辩白。
肖征指向陈敬文吩咐:“去将此女证词拿来!”
证词拿来后,肖征快速扫过,眉头紧皱,瞥了一眼狼狈的寻娘,而后抬眸望向那一排官员,眼神渗人。
“咚!”有人惊慌下跪,连颤解释,“大人明查,证词是此女亲口所说,且自愿签字画押,如今反水,乃是藐视律法。”
沈齐文沉声道:“此女既签字画押又当堂翻供,话不可尽信,需得慎重查证。”
寻娘道,“民女没有招供过,也没有签字画押。”
徐原青:“姑娘所言她并未招过供何来翻供,至于这位大人,你又如何证明这证词的确是姑娘的证词?”
那官员支支吾吾,眼神不断看向太子,游移不定,“我……”
肖征:“张申!还不说实话!”
张申慌乱不已,正要说话,沈齐文就出声截断,“所以,此女与徐世子并非证词,是你杜撰?”
众人缄默不言,徐原青静静地看着他们演,见张申痛苦万分的磕下头,“臣死罪!”
有时候为了尽快结案,逼案犯招供,也有官员剑走偏锋篡改证词,其中水深,追查起来使些手段顶多是疏漏之责,只是此案非比寻常,追查越深越难逃罪责,沈齐文也怕连累自己,如蜥蜴断尾自保,弃了张申。
徐原青清楚两人之间是达成了共识,缓缓移步上前,居高临下的凝视他,质问,“张大人,我何曾得罪过你,要你这般算计我?”
“世子任性妄为,仗着身份对朝廷官员肆意辱骂,还对百姓肆意欺辱,乃是大晟一大蛀虫,我张申虽位卑人轻,也不想尸位素餐……”
张申说的言之凿凿,大有视死如归的勇士姿态。
徐原青垂眸冷笑,不等他骂完,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毫不犹豫的踩在他的身上,眼神冷冽,“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呐!”
张申被他踩着不敢动弹,刚才正义凛然的模样消失殆尽,眼中尽是惊恐。
“太子殿下贵为储君,想必熟知大晟律令,此等欺上瞒下、虚言诳瞒、擅用私刑的东西,该如何处置才能严正法纪呢?”徐原青回头望向沈齐文,神情淡然的询问,若不是满眼的寒色,真就像是在询问一般。
沈齐文面色铁青,嘴唇微抖,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一声。
徐原青也不急切的追问,故作疑惑的垂眸看向张申,将脚收回,扭头向肖征寻求答案:“诛九族?”
肖征还未回答,张申就害怕了起来,略过徐原青往沈齐文脚下去,连连哀求他救自己,满堂臣子惊愣,一时间议论纷纷。
见状,徐原青垂眸冷笑,不置一词。
沈齐文恼羞成怒,一脚将人踹开,怒喝:“放肆!”
肖征作为刑部尚书自然看清了这局面,只是此时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刻,忙叫人将张申先带下去,随后再审。
乱局结束,徐原青淡定的坐回椅子里,手撑着小几休息,他大病未好不能动气,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了,现下身子骨有些难受。
向长远:“大人,证词既不属实,那便重审。”
是以,肖征对寻娘进行审问,公堂上,寻娘将血茴草售卖给太子一事一一说出,面对肖征的质询也对答如流,并且还有人证物证。
一炷香后,公堂复又安静如深夜,伫立的官员冷汗涔涔。
肖征沉了气,朝呆坐如偶的沈齐文求证,“太子殿下,此女所言可有作假之处?”
“孤的确寻过血茴草,是为徐世子所寻,此事众人皆知。”沈齐文目光如刀看向徐原青,声音也有些微颤,“只是孤并亲寻,此事是由莘正元负责,孤若是未记错,血茴草交太医院后,他还亲自去过侯府。”
寻娘虽然说是与太子交易,但与她对接的人一直都是莘正元,唯一见过的一次只有交血茴草那日,且那时太子也只是匆匆从廊下经过,并未与她面对面。
所以,沈齐文要是想将自己摘干净,其实也不难。
徐原青想着莘正元为他肝脑涂地,他却毫不犹豫的弃如敝履,一时间心情复杂,看肖征向自己求证,便点头应答,“是。”
陈文敬记录证词,见众人沉默,便搁笔发问,“姑娘可是苗疆女子?”
寻娘猛然一怔,点头承认。
陈文敬捡起笔来,一边记录一边问,“你可有在血茴草中下过蛊?”
寻娘:“未曾!”
“这血茴草乃是你所售,你又是苗疆女子,除了你还能有谁!”沈齐文冷笑,拍了扶手站起身来指着她呵斥,“孤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非要将刑部刑法受尽才肯说一句实话!”
向长远挡在寻娘面前,眉头微皱,“太子殿下!”他语气凌厉,带着愠怒,“滥用私刑乃是重罪!”
沈齐文震怒:“向长远!”
“呵。”徐原青发出嗤笑,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到向长远旁边,将他往边上扯了扯,从始至终不看沈齐文一眼,轻飘飘的说,“我前些日子中毒,肖大人亲自带人搜的院子,亦是蛊毒,且不是抓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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