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带大佬穿成病美人世子后
向长远吹了吹勺子里的汤递到他嘴边,回话,“她无事。”
徐原青垂眸看了汤,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嘴喝下, 鱼鲜味从口腔蔓延至喉咙, 他肚子里暖意散开,他抬眸盯着他, “实话。”
不是疑问,而是平静的在质问他,他很清楚向长远的习惯,他不是能平静说谎的人,尤其是对着身边的朋友,哪怕有半句虚言他都会微微皱眉。
即便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一瞬微动的眉眼仍旧骗不了人。
徐原青有时候很喜欢他的真挚,有时候又很无奈,他连骗人都过不了自己的心,真心待人换来的是哄骗该有多难受。
“实话。”向长远亦是望着他,眼神故作坚定,却又忍不住微微蹙眉,不等徐原青拆穿,他继续说,“寻娘的确无事。”
向长远捏着勺子搅了搅汤,垂眸望着浮在表面的鱼油被搅进漩涡,他声音低沉,“诚如你见信上所言,她以自身为饵想查出幕后之人。”
闻言,徐原青往后靠墙,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寻娘信上说,她想再去怀国公府,探一下徐原青身上的蛊毒与陆秋灵是否有关,若是有关,那陆秋灵养的蛊虫极有可能是徐原青身上的母蛊,那样常老也能万无一失。
若是顺利,也能借此机会扳倒陆秋灵。
徐原青那日试过了陆秋灵,见她神情举止胸有成竹,定然是不怕徐原青入国公府将人救出,故他猜她有帮手。
她为人虚假谨慎,不与人交心,能信得过的只有自己,她敢用的人必定是她抓的稳的人,如此推测,京城中能帮她的屈指可数。
沈齐文草包一个,做事自负,若寻娘在他手上恐怕弄巧成拙。
陆秋灵一定会找沈玉泽,他借太子东风青云直上,朝中都认为他是太子的狗腿子,陆秋灵也不例外,他巴结太子自然想借陆秋灵的势,以便后面能为他吹枕风。
她也自信自己拿的住他,不管是从势力上,还是女人的自信上,陆秋灵都会认定沈玉泽能为她所用。
局中人如此想并没错,徐原青与他们不一样,他对沈玉泽深入骨髓的了解,清楚他筹谋算计,了解他的城府深沉。
即便他喜欢陆秋灵,也绝不会为女人放弃大业。
这本书大火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男女主都是疯批人设,聪明绝顶,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野心家遇上野心家,势均力敌,极限拉扯。
但论心机谋断,沈玉泽更胜一筹。
他能在江丞相手下卑躬屈膝蛰伏几年,心境如此沉着非一般人能及。
他知道徐府何处翻墙不惊动暗卫,以他的本事,他差人远远守着,不打草惊蛇的前提探知何人进出徐府并不难。
他或许比陆秋灵更早知道,寻娘是徐原青的人。
陆秋灵找到他时,他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信任。
陆秋灵以为他是在帮自己,殊不知自己也成了他的棋子。
若如向长远所说,他见寻娘无事。
那边只有一种猜测。
寻娘落入沈玉泽的手,以沈玉泽的三寸不烂之舌恐怕已将其哄住,以为他在帮自己,其实不然。
徐原青睁开眼睛,将情绪全都敛藏眼底,盯着他问,“你也信沈玉泽吗?”
向长远见来寻娘却没有将其带回,是因为他信沈玉泽,还是因为他信寻娘。
向长远眼神微动,沉声道,“他已不是我所认识的沈临安,我对他再无期待。”
闻言,徐原青更是难以理解,眼神惊疑,“你可知寻娘在他手里……”
向长远:“我知道。”
四目相对,两人沉默下来。
炉子里的炭火炸开发出微弱的响动,书桌旁的窗户未掩完,风肆虐而入,“哗哗哗”的览阅桌上的话本。
良久,向长远再次搅动碗里的鱼汤,勺子碰碗壁发出清脆的响,他声音微颤,“柳谦告诉我,国师死前见的人是国公。”
徐原青脑子“嗡”一声响,持续了许久才停歇。
他之前推测过,他身上的蛊毒年限与陆秋灵的年龄对不上,若是怀国公那边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何。
徐原青眼睛发红,手抓着被子青筋暴出,低声怒吼,“即便真是他,又与寻娘有什么关系!”
向长远抬手按住了他的手,抬眸望着他,眼神凄凄,“怀国公与寻娘的父亲是故交,那蛊虫……”
话说到此便够了,剩下的他没有再说。
徐原青怔住,忽然想起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常老说的京城故人,是否就是怀国公呢。
他心里泛起一阵阵难以形容的酸楚,最近他身上发生事情太多,太多难以置信,太多机缘巧合。
他早已习惯了,他身上的蛊虫是原主幼时便有,那时寻娘年幼,少时怎知后来事,他有仇必报,但也分得清是非恩怨。
徐原青抓住向长远的手,坚定道,“此事与寻娘无关,她不该以身犯险。”
向长远一手端着碗,另一只反握住他,“寻娘有她的坚持,如世子一般。”
徐原青眼中神情从悲切转为无奈,最终变得无神,他松开向长远的手,靠着墙闭上眼。
他筹谋那么久,结果,绕来绕去,寻娘还是落在了沈玉泽处,陆秋灵还是和沈玉泽牵连,果然,造物主的笔不会偏向边缘路人。
向长远见他失魂落魄,整个人蔫了下来,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坚定的说,“世子,你信我。”
徐原青睁眼看他,他眼神清澈,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满眼都是自己的人,碎裂的自信一点点拼回,好像并没有回到原点,至少眼前人是他的人。
“喝汤。”向长远将勺子递到他嘴边,温柔的看着他,柔声道,“你太累了,我替你筹划。”
“好。”徐原青扯了一抹笑,点头答应。
今日是陆秋灵册封为太子妃的日子,国师仙逝不久,大典无人向宗庙祷告,便一切从简,徐原青白日还在昏睡错过了册封,晚上的家宴却是来得及。
他将向长支出去后就起身收拾,带着左越直奔皇宫。
夜幕降临,他已然是到晚了。
众人见他,神色各异,崇明帝神色微动而后端着帝王的威严,不怒自威,徐皇后满脸惊喜却不能失态,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沈齐文和陆秋灵都顿住一瞬,不可置信的望他,而后藏起了眼中的厌恶之色,端着欣喜的虚假面容。
徐原青行过礼后落座,唐国公没到场便空了席位,他毫不避讳的落座于其位,恰与怀国公对坐。
怀国公不惑之年,正当壮年,坐的笔直,精神气比整日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的世家子弟好许多。
陆夫人去世后,以他的身份地位找一位世家小姐续弦轻而易举,可他至今后院无人,听说陆夫人去世后,他连陆夫人给他买来的小妾全都赶了出去。
这么多年不理朝政,对陆秋灵无微不至的照顾,是个称职的父亲。
徐原青盯着他一笑,微微颔首示意,礼数周全。
怀国公对他置若罔闻,侧目看向陆秋灵,眼神一瞬变得柔和,一瞬又神情复杂。
陆秋灵做太子妃他是不愿的,可女儿执念如此他也只能依了他。
陆秋灵品貌在京城贵女中褒贬不一,本不是最好的人选。
徐原青知道,崇明帝起初点的是杨家姑娘做太子妃,他一则想借杨家势力养一养沈齐文,望他能改过自新,奈何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与陆秋灵拉扯,流言四起。
许久未入宫城的怀国公亲自找他,以旧情相说,几番思量后,崇明帝还是答应了。
怀国公爱女心切,京城尽知。
徐原青对他无视自己并不生气,拂了拂袖子,扭头看向高台上的徐皇后,朝她笑了笑,将想说的话都放在了眼中。
徐皇后眼含泪花点了点头,崇明帝侧目看她,抬手抚摸她的背,看徐原青神情复杂。
徐原青来之前就已开宴了,他半途而来,热闹不过停歇了一会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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