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
知丘有些懵,迟钝了下:“支......支公子?”
“对。”谢资安道,“我后面那辆马车坐得便是东胡公主阿勒坦花,你要尊称她为阿巴还,阿巴还在胡语里是公主的意思。”
“是。”知丘道。
谢资安道:“还有很多事,我以后再慢慢与你细说,你且记住谨言慎行即可,现在下去帮我把李小将军请上来。”
“是先前哥......不对,是支公子要躲得人吗?“
谢资安微怔,旋即浅笑道:“正是。”
知丘下马车换了李寒池上来。
李寒池坐在谢资安的旁边,缓缓抬起右手。
一条银色的链子顿时从他的手心坠出。
“它怎么在你哪里?”李寒池问道。
谢资安让李寒池去之前住的宅院里取两样东西,一样是个粗制滥造的平安锁,一样是李寒池的长安链。
“捡的,还给你了。”谢资安伸出手,“平安锁呢?”
李寒池从腰间取出,连长安链放到谢资安手里,并且包住谢资安的掌心。
两种体温隔着平安锁、长安链相互交合到一起。
李寒池道:“我去南疆一行,路途多遥远,实在放心不下你。”
谢资安垂着眸没说话。
“阿勒坦花虽痴傻,但心善,有她在,没有人敢为难你。”李寒池顿了顿,“你尽量和她待在一块,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
“对了,药浴也要坚持着泡。”
谢资安抽出手:“泡那个也没用,瞎折腾功夫罢了。”
李寒池道:“怎么会呢?!虽然缺了Hela三味药材,但只要按照老神医的方子来,总会见效的,回头去了邺城,再请蓝太医为你看看。”
谢资安应付差事的点点头,摊开手心道: “你的长安链?”
李寒池道:“你替我保管着。”
不等谢资安拒绝,李寒池又道:“我走了。”
说完他便跳下马车,马夫把长风的缰绳递给他。
李寒池眼睛在谢资安待的马车又左右逡巡了一遍,才接过缰绳,骑上长风。
“驾——”
李寒池挥动马鞭,纵马离去,再没有回一次头。
-
大晋的兵力没有具体的数据统计,约莫是在七十万左右。
约二十万守在南疆,约二十万守在晋北五城,还有约十万守在凤州。
其余兵力分散在大晋各个地方卫所里。
李寒池若想借东胡的兵突击邺城,那他主要防守的便是南疆二十万大军、晋北五城的二十万大军。
凤州的十万大军位于群山环绕的大晋之南,所以凤州也是座山城,地方偏远的厉害,等到邺城遭敌袭的消息传到,最快也得一个月。
十万大军赶来,至少半年。
因此凤州的十万大军不用李寒池担心。
南疆、晋北才是担心重点。
南疆二十万大军是从前五军都督府的统计,近些年与鬼方交战,其中折损不少人头。
不过威胁性还是巨大无比。
朱池台死后,南疆的兵权落在了云贵的手里。
其实大晋的将军里面论资历云贵还排不上号,可云贵是个聪明人,懂得明哲保身。
他从前不仅心甘情愿地让出南疆兵权,交给彼时还只是愣头青的朱池台,还无数次给朱池台指点。
战败时他来背骂名,战胜时让朱池台背英名。
但纵然这般隐忍,洪庆帝也只是姑且能信得过云贵。
南疆的烂摊子赔了一个儿子进去,洪庆现在只想赶快把这个烂摊子收拾了,自然会派早年颇有威望的“卷风刃”云贵。
所以云贵的分量愈加重了。
李寒池借兵攻打邺城前,首先要做的便是探清云贵的动向。
他和谢资安筹谋的是一场速战速决的硬仗,晋北打开缺口,胡兵精骑迅速南下,精骑的数量约在一万左右。
届时云贵若率大军救主,不仅李寒池和谢资安会完蛋,整个南疆、大晋也完了,鬼方势必会借机攻下无主之地,像蛇一般长驱直入大晋腹地。
大晋现在就像一个行动迟缓的老人,头、身子、四肢都有伤,碰哪里都会死。
这些云贵当然会明白,但为了保险起见,李寒池南疆之行必不可少。
南疆有李寒池,晋北则要靠谢资安了。
不过好在扎那会给谢资安提供一些帮助。
谢资安没有看错,扎那绝非像表面般和善,否则他的探子怎么能安排到邺城里?间谍又怎能穿插到晋北五城的高级将领里?
如此看来,扎那不仅有野心,还很有能力。
具体的扎那没有和谢资安详说。
谢资安只能走一路看一路。
他们从云内州出发,过大同府,再到真定府。
到了真定府,大晋安排的是晋北总督姬浊迎接他们。
这个人十分有趣。
谢资安在邺城的时候就了解过,姬浊弃笔从戎,没打过一次仗,却做至晋北总督。
除了贪再无其他不良嗜好。
谢资安以为整个大晋的贪官加起来都没他会贪、能贪。
可稀奇的是,在此人的手上,晋北反而没被搞砸,历届总督难驯服的刁野之民变得听话,军事防线布置完善有效,胡人想骚扰都没地方骚扰。
-
总督府门前。
“在下见过公主、支公子。”晋北总督姬浊冲谢资安和阿勒坦花行礼道。
谢资安狭眯起双眼,心道此人的形象还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意外
那是一个中短身材的干瘦中年男人, 他长着一张窄黄脸,松弛的眼皮半耷拉着,呈以三角形状。
身着布衣、布鞋,布衣下摆还打着几块补丁, 此刻正佝偻着腰站在总督府门前。
若不是一堆人站在他身后, 任谁也认不出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晋北总督。
“赞乐公主安。”姬浊浑黄的眼珠转了转, 带着大汗赏赐的封号又叫了一遍阿勒坦花。
阿勒坦花有些害怕,往谢资安身旁躲了躲, 小声道:“他是谁?我不喜欢这里,我们回去吧。”
谢资安轻声的安抚道:“不用害怕, 他是大晋的总督大人,不会伤害我们的。”
姬浊早就听说过阿勒坦花的智商如同八岁孩童了,如今一看, 传言果然不虚。
他又觑了眼坐在坐在素舆上的男子。
男子上半张脸带着黄金面具, 只露出了下半张脸。
只看那下半张脸便知此人应当是极好看的。
只可惜.......是个瘸子。
姬浊直起身子,笑了笑说道:“公主和支公子一路舟车劳顿,老朽这就安排两位进府歇息。”
谢资安道:“有劳。”
知丘推着谢资安往里走, 阿勒坦花紧紧地跟在谢资安旁边。
姬浊一边走一边道:“老朽冒昧问句, 支公子为何要以面具示人?”
谢资安回道:“脸上有疤,怕吓到人。”
姬浊叹息道:“那还真是可惜。”
谢资安微笑不语。
他一路进来发现总督府不仅一点奢华的痕迹都没有,而且朱红的墙皮也掉落的斑斑驳驳了。
谢资安以为像姬浊这种百年难遇的大贪官, 应当穿戴富贵, 吃住奢靡才对, 今日一见竟截然相反。
也不知此人贪得的巨财都用在哪里了?连房子都舍不得翻新下。
谢资安很快就发现姬浊除了对自己苛刻, 对像阿勒坦花这种贵宾也没好到哪里去。
迎接他们的接风宴相当简单。
五六道当地菜, 一壶粮食酒, 就阿勒坦花、姬浊和他三个人。
如此看来, 姬浊很有可能是只貔貅。
饭菜虽然简单,但阿勒坦花吃得十分高兴,大口吃、大口喝,也没人管她。
姬浊说道:“公主少吃些酒,可莫要吃醉了。”
阿勒坦花吃得起劲,一口气吃了七八杯,举着空空的杯子,说道:“醉就醉了,你这酒好,不像阿哈饮得酒,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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