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
谢资安嗤笑:“你李二公子不认得去教坊司的路,还有谁认得?”
李寒池认真道:“真的,没骗你。”
两人说着便走到了门口,门前有四个番子守着,谢资安见了个熟脸,看了眼不大老实的李寒池,对元虎道:“今日你跟上来。”
他走到庭院中间,四处掠了眼,只见几株红梅孤独的矗立院边。
终于开口问道:“阿南呢?”
元虎每次同谢资安说话心里头总犯嘀咕,别人不清楚武大奎是谁杀的,他清楚啊!
杀人对于他们这些人并不可怕,但杀人以及处理尸体的那些残忍手段才叫可怕。
“回提督,出去办事了。”元虎低头回道,“具体什么事,小人没敢过问。”
别看阿南只是个小孩,办事却是游刃有余,十分会讨谢资安的欢喜,这西厂除了谢资安,便是这个小孩说话管用了。
谢资安“嗯”了一声,他心里大抵知道阿南去做什么了,便不再问了。
“你怎么还叫人跟上来,是不放心跟我出去吗?”李寒池不悦道,“成霄不是在吗?光天化日的我能对你做什么?”
日头虽好,但寒风袭袭,谢资安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雪白的狐毛领子团在他的脖颈处,把他衬得愈发白亮。
一双柳叶眼懒懒地瞟向那说谎不打草稿的主儿,眼尾上挑,带着丝丝不耐。
他本意是让李寒池滚,没成想魅惑多情之态宛如天成。
这可把李二公子看的心痒痒得要命。
谢资安相比两年前的青涩,如今举手投足都在昭示着新身份——从深山老林跑出来后化作人形的狐狸精。
而且专门勾搭他这种世家子弟,为得就是把他的心肝脾肺吃抹干净。
“大白天的,如此看我做什么?”李寒池有意无意的轻撞一下谢资安的臂膀,笑得不怀好意,“这么多人,我还要个面儿呢。”
谢资安烦躁,他不争口舌之锋,但怎么躲开,李寒池都能贴上来。
无赖到令人发指。
谢资安清楚多说无益,看都不该看他一眼,直接沉默缄言了起来,一路上无论李寒池怎么说怎么做,他都是一个字也不说。
路上行人众多,李寒池与谢资安这般出挑的样貌实在很难不引人注目,尤其二人贴得还是那般的亲近。
有时候一人靠,一人躲,就像是一对新婚夫妇闹别扭般。
两人走到哪里,那炽烈的目光便跟到哪里。
即使知道二人是逢场作戏,但谢资安还是如芒在背,和一个男人在大街上不清不楚的,委实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李寒池十分怡然自得,大方的接受着所有好的坏的注视,恍若是享受着万人敬仰一般。
秃树枝上麻雀叽叽歪歪叫着,他的靴子溅上了泥点子,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前面就是教坊司了。”赵成霄跟在后面,没精打采的说道,“今日熊教使不在,黄副教在。”
赵成霄觉得他说的也挺多余的,这两人哪能真不清楚教坊司在哪里,长甚模样。
倒是他自己,今日出门应该看看黄历,要不也不能这么倒霉。
教坊司毕竟是官修,不似寻常青楼、酒楼一般招摇,从外面看就是一个灰土土的建筑物。
门口守着一个胖子,正是赵成霄口中的黄副教。
黄副教得了赵成霄的令,一早就出来恭候着了,本以为只有最近风头正盛的西厂谢提督来,却不成想,谢提督旁边还跟着一个人,打眼一瞧,竟然是李家的那位二公子。
他忙躬着身子向前,像条哈巴狗般讨好:“见过李小将军、提督大人。”
“一大早我就听教坊司外面的喜鹊叫个不停,果真是有贵人前来,赵二公子只与小人说提督大人会来,竟没想到,李小将军也来了,这可真是教坊司的荣幸啊。”
李寒池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意的“嗯”了几声,黄副教却锲而不舍的跟在后面继续道:“您从来不来教坊司,或许不清楚我们这里的姑娘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各个都轻歌曼舞,最近还有个名声正躁的,叫......”
黄副教尚未说完,李寒池冷声打断道:“你是眼瞎了吗?没瞧见我身边站着谁吗?”
冷不丁被李寒池骂了句,黄副教卑躬屈膝的身子颤巍巍的晃了下,怔怔的望向李寒池旁边的人。
那是西厂提督谢、谢资安。
他霎时想起两人在邺城穿得沸沸扬扬的桃色绯闻,李寒池那话不就是承认.......
黄副教的任督二脉瞬间被打通。
他登时就一边抬手扇自己巴掌,一边道:“是小人有眼无珠,二位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响亮。
这可把教坊司的姑娘们都看傻了,这还是平日里那个稍有不顺便对她们拳打脚踢的黄副教吗?
谢资安蹙眉,越过身后扇巴掌的黄副教,问赵成霄:“练好的舞在哪里?”
赵成霄一把拉住黄副教的胳膊,不耐道:“别扇了,带路。”
教坊司里面不比外面的灰头土脸,既是供王公贵胄享乐的地方,自然会穷尽极奢装点的金碧辉煌。
赵成霄不善歌舞乐器,所以他把这事交给黄副教督办。
故而教坊司他也是总共没来几趟,这里七绕八拐的地形依旧不甚熟悉。
黄副教跑到前面带路,身上的肥肉每走一步都要颤一下,这种人没皮没脸惯了,转眼就忘了适才的不快,笑着说道:“我们这里有专门供姑娘们跳舞的地方,再往前就是了。”
刚走到黄副教指得那扇门前,里面就突然跑出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似乎是认准了人,直直的扑向谢资安的脚边,嘴里还喊着:“哥哥救我——”
姑娘生得妍丽至极,是少见的美人,她仰着面,一双眼睛潮红又湿润,挂着泪珠委屈巴巴地望向谢资安。
“哥哥救我!我是灵瑶啊!”
谢资安是真不认得她,他动了动脚,奈何这位漂亮姑娘抱得紧。
他完全动弹不得,正想问个清楚,却忽地听见身边传来一道幽怨的声音。
“提督大人没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刺痛
谢资安都被李寒池气笑了。
他整日疲于生计, 哪里有时间想这些虚无的男情女爱?
“灵瑶!灵瑶!你跑什么?!本王是真心喜欢你的!”屋子里竟又跌跌撞撞的跑出一个人,“唉,谢提督怎么在这里?”
来人遽然是燕王朱成玉,他外衫滑到肩部, 腰间的束带松松垮垮的垂下。
“见过燕王殿下。”几人同行礼。
“免礼免礼, 咦, 景宸也在啊。”朱成玉面露窘迫,他把外衫往上拽了拽, “这真是......唉,算了算了, 灵瑶,你快与我回去。”
说着便走向前想伸手去拽那女子。
名唤灵瑶的女子顿时花容失色,她一边往后躲, 一边疯狂摇晃谢资安的袍角。
哽咽之声让人心疼。
“哥哥如今发达了, 脱去罪籍了,求哥哥念在往日情分上,救救灵瑶吧!灵瑶给哥哥做牛做马都行!”随着朱成玉的靠近女子纤弱的身姿战栗的愈发厉害, “哥哥!灵瑶不想死!灵瑶真的不想死!”
朱成玉闻声, 惺惺收回了手,嘿嘿一声,搓手笑道:“我倒忘了, 灵瑶是出身谢家, 算来还是提督大人的堂妹。”
当着人家堂哥的面, 他不太好直接把人抗走。
“堂妹?”李寒池道, “那不该叫堂哥吗?我还当是.......”
李寒池忽觉得有些燥热, 干咳了两声, 没往下说了, 朱成玉看向他,没眼力见的追问道:“当是什么?”
李寒池皱皱鼻子,觑向不动声色的谢资安,嗓子发干:“没什么。”
谢灵瑶见谢资安没有反应,但一旁的黄副教和朱成玉又蠢蠢欲动,她再次开口乞求道:“哥哥!救救我吧!虽是堂兄妹,但,但我们好歹流着一脉的血,这邺城中,宗亲或许只剩你我二人了,哥哥如何忍心看着灵瑶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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