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男团每天都在分崩离析
他不去想那么多,坐回文暄面前,专注问他问题,根据他的回答比对书里看过的内容,像个初出茅庐的实习医生。
听起来确实是合欢宗的法器,但好像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阵法?但这些对他一个剑修来说实在太超纲了,他连阵法名字都回忆不起来,只记得记载在那一页的小故事。
似乎是某个前辈给自己先天不足的孩子吊命用的,但因为所用的材料太过惊世骇俗,他被当作妖邪铲除,在宗族里除了名,而那个孩子究竟有没有活下去已经不得而知。
江遇乐能想起来这个也只是因为他当时年纪小,与剑谱相比,藏书阁里所有稀奇古怪的故事书对他都有天然的吸引力。
但也仅此而已了,谁看故事书会背阵法材料?
他泄气地靠在床头,不抱希望地问文暄:“除了这些,还有别的感觉吗?”
文暄没有立即应声。
江遇乐有些疲惫地说:“那就这样吧,你可以回——”
他的话突兀地止住,沉默的身影靠近,将他按进自己怀里。江遇乐疑惑地偏头,温热的吻就这样落在他的眉心,一触即离。
“别的感觉?”文暄说,“我爱你算吗?”
江遇乐的眼睛睁大了一圈,心跳蓦然间不受控制。他突然想起来,从刚刚开始,自己还没认真看过文暄眼睛的颜色。
他的回答到底是今夜真实的感受还是仅凭回忆,江遇乐已经分不清了。
可他不敢抬头,也不敢去看此刻文暄的眼睛,只能任凭他捧住自己的脸,在昏黄的灯光里低头,认真亲他。
“江遇乐,我爱你。可你只会伤害我,让我难过。”
第二天,江遇乐睡意朦胧地走出房间门,就被门口窜出来的黑影一把搂住怀里。
刚做完坏事就有人蹲门,他吓得瞌睡都被赶跑大半,头发也被对方没轻没重地扯痛了,被迫仰起头。他想起来文暄早就回去了,这才稍微放下心,侧头看抱自己的人是谁。
“洛也?你干什么?”
“#%¥*@¥%”
洛也含混说了句什么,语速飞快,江遇乐还没来不及听清就断掉了,只勉强听到后半句是让自己别动,他要……蹭运气?
江遇乐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蹭运气?这也是现代人的社交礼仪之一?
“他今天要去考试了。”
方羲从楼梯拐角走过来,替洛也解释了一句。
“噢。”江遇乐懂了,然后不解道,“可是我运气也不好啊。”如果真的好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听到这话,洛也噌地抬起头,绿眼睛里疑惑闪烁:“你不好吗?”不等江遇乐回答又拦腰抱回去,撒娇似的哼哼唧唧,“不管我不信,你都不好那他们几个更完蛋。”
方羲抱臂旁观,冷嘲热讽道:“寄希望于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看你的考试也一样完蛋。”
洛也专注于蹭江遇乐,没空和他斗嘴,低下头,深色红发软软地扫过江遇乐的脖颈,吸猫一样吸了一大口。
洛也上辈子可能是某种犬科动物,听力和嗅觉都异于常人,江遇乐怕他真闻出点什么,抬手想推开他,却被他压在墙上挣脱不开,只能偏过头,将求助的眼神投给了方羲。
方羲接收到他的求助,抬腿走过来,扯着洛也的后领子把他撕开,不耐烦道:“你是狗皮膏药吗?差不多行了。”
“你还好——”他看向江遇乐,猝不及防撞进对方明亮湿润的眼瞳里。
他的眼神飘忽了一瞬,目光落在江遇乐皎白的面颊和忽闪的眼睫上,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神情很不自然。
江遇乐眨了眨眼,还没说话,方羲却先发制人,转移话题:“你、你嘴怎么红了?”
江遇乐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不确定地抬眼问方羲:“红了吗?”
方羲却没有回答,只有掩在白发间的耳垂可疑的红了。
江遇乐不明所以,绕过方羲想走,又被洛也一嗓子“文文”喊住了。
他回过头,看到文暄平静地从卧室出来,在洛也的急刹前往后退了一步。
在洛也期待的注视下,文暄不急不徐道:“不用紧张,考试加油。”
“谢谢文文!”
洛也感动上前,本来要熊抱他,想起什么,动作突然顿住,“噢,文文你不行,你最近水逆,比较倒霉。”
文暄:“……”
身后啪嗒一声开了门,陈骋看着一走廊的人,有些意外:“干什么?这么热闹。”
洛也猛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陈骋一只手,晃了晃说:“投胎投得这么好,运气一定不错!我还是学生,送我一点!”
陈骋:“……?”
“队长,我记得你是你那一年的双料第一吧!”
方羲嫌弃地递给他一只手,看他小狗拜年一样的架势:“都摸过一遍了才来找我?下次我是第一个行不行?”
“不行,江江才是第一个。”洛也下意识回答,随即反应过来,“不——行!你收回去,绝对不会有下次!”
他挨个蹭完一遍,终于攒够了虚无的自信心,背着包蹦蹦跳跳下楼,潇洒地往后挥了挥手:“我走了,朋友们,祝我凯旋!”
洛也平时也挺活泼的,但体能耗在训练上,他的活泼就主要表现为话痨了,听多了多少有些烦。
江遇乐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热情可爱的一面,忍不住想笑,但笑意没维持多久,因为楼下洛也抱起兔子,“啵”的亲了它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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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好!大家除夕快乐!!!
第96章 “就这么喜欢他?”
方羲他们陆续下楼,江遇乐本来要跟上去,脑袋忽然一沉。
他还未回头,陈骋从身后抱住他,下巴垫在他发顶,轻轻嗅了嗅:“你身上怎么——”
江遇乐一个激灵,已经在想补救的借口了,他却笑了笑说,“闻起来不甜了?”
江遇乐一愣:“我哪儿甜了?”
“不知道。”陈骋松开他,扶着他的肩膀转身,捏了一下他的脸颊,“之前闻到的时候每次都以为你在吃糖,吃这么多,早晚要蛀牙。”
他没有发现。
江遇乐心里有一种微妙的落空感,他还没想清楚这种落空感的来源,突然感知到一股视线的存在。
转过头,他发现文暄短暂地看了自己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
“看什么?”陈骋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舍不得了?”
江遇乐回头,牵住他灰色卫衣的袖口,理智气壮地说:“你不要试探我,说多了像在提醒我,我会当真的。”
“你很敢说啊。”陈骋附耳过来,低声像是在威胁,旋即又笑了起来,“那提醒你点别的,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千岁加一的小朋友?”
“快到了吗?”江遇乐诧异地问。
“12月31日,不是你自己写的?”陈骋看他惊讶的表情不像是装的,疑惑问道,“你的资料都是乱填的?”
“噢,这个啊。我认真想过才写的,不算乱填。”江遇乐说,“我生日在除夕,一年里的最后一天,因为你们已经有别的历法了,我就只能这么填了。”
“以后都给你过农历生日就可以了。”陈骋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江遇乐想了想,仰起脸有些期待地问:“能给我送钱吗?”
“不容易啊,终于发现自己是个穷光蛋了?”陈骋笑话他,又在江遇乐发怒之前收敛起笑意,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叫压岁钱,不占生日礼物的许愿额度。”
江遇乐原本低落的情绪转瞬间又重新雀跃起来。
但他依然没有想清楚,那种落空感到底来自哪里?
像是试验法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当然不是非做不可的,但他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