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男团每天都在分崩离析
“江江?”洛也走过去,发现那只小兔子居然也莫名其妙地缩水了一圈,现在只有江遇乐的一个巴掌大。
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遇乐低着头,蹲在地上慢慢地抚摸兔子,柔软的白毛从他的指缝间漏出来。
洛也看了他一会儿,跟着蹲下身,问道:“你怎么跑上来的?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觉吗?”
江遇乐小声说:“我一个人睡不着。”
洛也试探着问:“我陪你睡?”
“不要。”江遇乐拒绝他,十分记仇,“你偷看我洗澡。”
洛也给自己辩解:“我是先听到你喊救命。”
江遇乐说:“我是在跟哥哥玩水,他挠我。”
“你怎么小时候也这么双标。”洛也忍不住戳他的额头,“他可以陪你洗澡,我看一眼都是错?谁都喊哥哥,怎么不叫我?”
江遇乐也去够他的脸,摸到之后伸出食指戳戳:“你是笨蛋哥哥。”
“行吧,笨蛋哥哥也算哥哥。”洛也起身,拉江遇乐起来,牵住他的手说,“你想让谁陪你睡?我替你敲他们的门。”
江遇乐想了想说:“敲大哥哥,他身上香香的,很好闻。”
洛也翻了个白眼:“因为大小姐睡前要擦十层香,早就腌入味了。”
擦十层香的大小姐此刻在给江遇乐涂面霜,江遇乐凑过去闻了闻瓶口:“和你不是一个味道。”
“这个是宝宝专用。”方羲没好气说,“陈骋用什么给你洗的脸啊,干到快起皮了。”
江遇乐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觉得很干呀。”
“你能感觉出什么?”方羲拧好盖子放好,回身让江遇乐躺下,问他,“你睡觉的时候踢人吗?”
“不知道。”江遇乐诚实道,“我不记得了。”
唉。
方羲发愁地看着窝在自己床上那小小的一团,就这么丁点大,他真的很怕自己睡着后一不小心翻个身,就把他给压死了。
“江江。”
“嗯?”
“提前说好了,各睡一边,你不要滚到我这边来。”
“为什么?”江遇乐转过头,眼睛亮亮的,“你不能抱着我睡吗?”
方羲冷酷无情:“不能,自己睡自己的。”
“哥哥,你抱我一起睡嘛。”
“为什么要我抱你?”
江遇乐爬起来,朝他扑过去,小狗似的埋在方羲颈窝里嗅了一口,欢快道:“因为我喜欢香香的哥哥。”
方羲油盐不进道:“那你抱着香水瓶子睡去吧。”
“求你了,大哥哥。”他贴过去,脸蛋蹭着方羲的面颊,黏黏糊糊的,稍苦的茶香和儿童面霜的香甜彻底混在了一起。
江遇乐抱紧他:“你对我最好了。”
方羲一动不动,垂眼看他软乎乎的发顶,心里明明松动了一块,偏要假装生气:“对你好你就糊我一脸?恩将仇报是不是?”
江遇乐装听不见,抱着他撒娇:“抱我睡嘛。”
“你先松开我。”
“你答应抱我睡我就松开。”
“……”
方羲不应声,江遇乐就仰起脸,十分期待地问:“哥哥,你抱吗?”
方羲只坚持了两秒,就伸手抱住他软绵绵的小身体:“抱抱抱,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麻烦。”
一个小时后——
方羲抚摸江遇乐柔顺的乌发,垂眼看他趴在自己身上,熟睡中的睡脸显得格外可爱恬静。
他看得有些入神。
几分钟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
他看着怀里那张稚嫩的小脸,忍不住坐起来,又担心弄醒他,只能在心里痛斥自己简直毫无原则。
斥得很大声。
第103章 小兔子也会长针眼?
夜色渐深。
怀里的小家伙翻了个身,脚丫子蹬在方羲腿上。方羲睡眠浅,被他翻身的动静弄醒,醒时胸口还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被压的。
他叹了口气,嗅着江遇乐发顶香甜的味道,也不觉得生气了,手臂搂过他的肩背,抱着安抚:“江江,怎么又醒了?”
江遇乐一动不动,奇怪地陷入沉默,没有应答。
方羲耐心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江遇乐终于抬起头,用小孩儿稚气的嗓音叫他一声,语气听起来却很平静。
“方羲。”
他不是只叫自己“哥哥”或者“大哥哥”吗?
方羲一怔,骤然清醒。
“你——”他迟疑片刻,找不到合适的词,便问他,“你醒了?”
江遇乐的状态不太好,好像十分疲惫,又好像单纯只是没睡醒,脑袋一点一点低下去,滚进方羲怀里。
方羲下意识扶住他的脊背:“江江?”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了满床清辉。江遇乐趴在他胸口,嘴唇微微嘟起,抱怨似的说:“好吵啊。”
方羲张嘴想说句什么,一根软软的手指就竖在他的嘴唇前。
江遇乐垂眼看着他,那对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圆滚滚的,只属于深夜诡异而灵动的黑猫。
“嘘。”他低下头,在方羲微微张开的唇上盖了个戳,“方羲,你也别吵我。”
方羲全身都僵硬了。
陪三岁状态的江遇乐小朋友一起睡觉很正常,小朋友没有边界感,心里高兴亲谁一口也很正常;但如果这个三岁壳子里装的是清醒时刻的江遇乐……
那这样算他占我便宜还是我占他便宜?
但是江遇乐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然?
这算第二次了吧?
他就不知道矜持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方羲抬手挡开他的脸,没顾上质问他为什么又偷亲自己,趁他此刻还清醒着,问他:“你还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江遇乐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躺在他身旁,举起一只手,短短的五根手指在眼前张合,“变成这样了。”
方羲看着他,有些迟疑:“你现在看得见了?”
姓白的的药有这么神?
“看不见。”江遇乐仿佛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语气轻飘飘的,几乎要散逸在黑暗中,“他的药不是治眼睛的,是逼我醒过来,别再做梦了。”
方羲愣了愣:“做什么梦?”
“不告诉你。”江遇乐将手缩回被子里,自己也缩进他温暖的怀抱中。
方羲却不让他这么轻易地睡过去,捧着江遇乐的脸问他:“你不怕你的眼睛好不了了?”
“不怕。”江遇乐的眼睛紧闭着,无所谓道,“如果是这个时候的我,应该不在乎你们有没有能力帮我,反正我还有妈妈……”
只要能回家,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方羲看了他许久,却如上一次他充满期待地抱住自己时一样,心里茫然而无力。
第二天,晨光熹微。
方羲转醒,他昨晚没睡好,额角胀痛,却没顾上,神色复杂地盯着怀里那张红扑扑的小脸。
一直盯到江遇乐迷迷糊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摸索着找他:“哥哥,你醒了吗?”
奶声奶气的,还是那个失忆状态下的江遇乐。
方羲在心里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也醒了。”
他牵着江遇乐去浴室洗漱,帮他洗脸刷牙,再牵他出来梳头发。
江遇乐坐在椅子上,腿还够不到地面,无聊地踢了几脚前方的镜子,和方羲抱怨:“笨蛋哥哥好坏。”
方羲一边给他扎辫子,一边心不在焉地问:“他怎么欺负你了?”
“昨天晚上他那儿好亮,又好吵,桌子总在抖,晃得我睡不着。”
我怎么没听见?方羲心想。
他还以为江遇乐说谎,便问他:“你怎么知道他房间里很亮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