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男团每天都在分崩离析
这是什么?
可怜?还是愧疚?
江遇乐缓缓问:“你还是很喜欢我,是吗?”
文暄咬着唇不吭声。
江遇乐又说:“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文暄轻声问他:“我没说过吗?”
江遇乐想了想,改口说:“不知道,可能说过,但是我当时没听懂。”
他的手仍然搭在文暄头发上,手指很不安分地往黑发里钻,把他整齐的头发弄得十分凌乱。
文暄感觉他像只确认了主人的宠爱就回归本性的猫,没有一点缓冲的时间,举止就越发肆无忌惮。
但他仿佛被剥光一样的羞耻和难堪并没有那么轻易地退去,他总忍不住猜测江遇乐此刻在想什么?他摸自己的头是什么意思?他喜欢江遇乐,那江遇乐还喜欢他吗?
……哈,怎么可能。
面对江遇乐,他永远只能处于这样被动的境地,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前任,都像他的一个玩伴,只能等着他玩腻了彻底厌倦自己的那一天。
隔着一层卫衣袖口,文暄攥紧江遇乐的手腕,把他的爪子移开:“你别乱摸。”
江遇乐“哦”了一声,没听话几秒,又将手搭在文暄肩膀上,毛衣柔软的触感像一簇绒绒的火苗舔舐他的手心。
他俯下身,避开有伤的那一侧,紧紧抱住了文暄。
文暄一愣,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收紧,熟悉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拥抱着他,唤醒了过往那些相互依偎的记忆片段,连蹭在脸颊的那几缕凉丝丝的乌发也一模一样。
他稳定的呼吸逐渐乱了,抑制不住地偏开头,却没有推开江遇乐。
江遇乐贴在他耳畔,咬耳朵一样,软软的吐息扫过敏感的耳侧肌肤:“文暄,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文暄耳根都红了一截,却仍嘴硬说:“我没有伤心。”
江遇乐拆穿他:“骗人。”
文暄有些恼了:“所以你在干什么?可怜我吗?”
江遇乐松开他,站直看清了文暄气到覆上一层薄红的眼睛,他不懂此刻萦绕在心头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感受,酸酸涨涨的,叫他禁不住对眼前这个人心软。
他想了想,对文暄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
文暄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自尊心向来敏感而剧烈,江遇乐的这句话仿佛迎面扇过来的一巴掌,叫他倍感羞辱。
“你出去。”文暄冷声说。
江遇乐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还没来得及给他解释,就被文暄拽着胳膊推出门外。
“文暄,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
“你确定你要在这里和我纠缠不清?”文暄打断,神色淡漠地垂眼看着江遇乐,“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敢来敲我的门怕被陈骋听见,现在就敢了?”
江遇乐眨巴几下眼睛,想撒个娇混过去,却让文暄一眼看穿,表情越发嘲弄。
“江江,我们已经分手了。”他淡淡地说,“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所以——以后你的事和我没关系,我怎么样也不关你事,好吗?”
甚至没给江遇乐说好或者不好的时间,他“砰”的一声合住了房门。
江遇乐抵着墙跟抱膝发呆的时候,哒哒的脚步声从一旁的楼梯上传来。
方羲拿着水杯下楼,不经意扫见二楼起居室里装蘑菇的江遇乐,他有些纳闷,走近问他:“你蹲这儿干什么呢?”
江遇乐仰起脑袋,问他:“喜欢一个会被很多人同时喜欢的人,是一件很难受很痛苦的事情吗?”
方羲怔愣了一下,江遇乐问得没头没脑的,一点前因后果都没有,谁知道怎么回答。但看他苦恼的神色实在过于明显,他思忖着这个问题,只能结合自身的情况回答他:“不会吧,就像所有喜欢我的人都应该感觉到幸福快乐。被很多人又没错,喜欢这样的人证明他眼光好,平平无奇的人生也有了闪光点。”
江遇乐缓缓眨巴着眼睛,被方羲的无效回答哽了一下。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方羲,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摆了摆手就让他退下了。
问他果然还不如独自苦恼。
方羲一头雾水地下了楼,根本猜不透江遇乐问这种问题的意图是什么,喜欢一个会被很多人同时喜欢的人?
江遇乐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假的,他能喜欢谁?
一个会被很多人同时喜欢的人……他身边还有哪个人会被很多人同时喜欢?
方羲放下杯子,坐在椅子上思索。
不经意抬眼时,他无意扫见对面透明玻璃门上晃过一个白发年轻人模糊的身影。
明亮高挑、无比英俊。
方羲沉吟片刻,怀疑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第80章 我要好好保护他!
江遇乐对方羲神奇的脑回路一无所知,洛也的隐瞒也没有奏效。在休息日结束的第一天,仇娅就发现陈骋和文暄脸上的异常。
洛也以为是大小姐告的状,一脸鄙夷地瞪着他。
方羲被瞪得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不是眼睛抽筋,仇娅就转过头,皱眉问他:“是你跟陈骋起了冲突,文暄好心拉架反而被你误伤了吧?”
听到这话,洛也脸上的鄙夷瞬间切换成了幸灾乐祸,站在一旁接茬说风凉话:“依照大小姐的人品,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的人品怎么了?洛也回去你给我等着!”
仇娅斥道:“方羲!”
在她的审视下,方羲百口莫辩:“……球姐,我冤枉。”
还是等两个当事人做完检查完回来,同时得到陈骋的回复和文暄的承认,仇娅这才相信这事真的跟方羲没关系。
方羲严肃申明:“球姐,给我道歉,不然我们岌岌可危的信任关系将要无可挽救。”
仇娅懒得理他:“你在我这儿没有信任可言。”
因为文暄怎么都不肯说为什么要动手,仇娅只能归因于被方羲传染了惹是生非菌,责令他们非必要就别坐在一起了。
又问陈骋接不接受文暄的道歉,就当他年纪还小头脑不清醒不要记恨——话说到这里被陈骋打断了,他说:“用不着,我没记他仇。”
看到仇娅隐隐不信任但不说的眼神,他破天荒地和旁边一脸不悦开始踹会议桌的方羲共情了一秒,很想补充一句我们家诚信经营依法纳税,真的不沾黑社会。
确保两个人都没事,规律作息清淡饮食就不会留下痕迹,仇娅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
“小祖宗们,离回归不剩多少时间了,抓紧训练好不好?你们非要惹事能不能集中一点凑一起,我还能给你们统一批假,非得错峰来是吧?你们当春运呢?”
“这个很难集中在一起吧?”
“我让你顶嘴了?”
“……”
这次没人再吭声了,江遇乐听得有些无聊,转头看高层间几只盘旋的白鸽发呆,心也跟着在外面飘飘荡荡。
仇娅就在这时候喊了他一声:“小江?”
“我没惹事。”江遇乐回过神,立刻说,“我好乖的。”
他听到身边传来轻轻的笑声,有人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仇娅也笑了,放缓了语气:“我又不是要批评你,只是想问你习不习惯,能不能跟上大家?”
“还好。”江遇乐回答说,“就是我看不懂有些歌的歌词。”
洛也眨巴几下眼睛,他觉得自己知道是什么情况,抢白道:“你的第二外语应该是俄语不是英语,对吧?”
方羲不解,桌子也不踹了,扭头看向他们:“怎么就不是英语了?”
江遇乐没懂他俩在争什么,坦白说:“其实我也不懂俄语。”
在仇娅要将“那你国外十八年都学了个什么”这种刻薄话说出口之时,陈骋扶住了江遇乐的肩膀,自然地开口:“江连洲不是说这是他从海里钓起来的吗?他们小美人鱼也有自己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