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
早有侍从上前,恭敬迎了进去,上了二楼,进得一间临衔大房,踏过厚重的织锦毯,梁旭并未落座,而是直接伸手推开了窗户,整条街道赫然印入眼帘……
郑国公府的那个表小姐,看情形,今日是来进货的吧?
苏暖,年13,父苏成君,先帝时的平南知府,获罪,后病死。随母投奔郑国公府。三月前,在西街开了一家古玩铺子,常扮男装出门。
这是梁旭得到的所有信息。
他眯了眼,望了望??攘攘的人群,苏暖已隐没在人群中,不知所踪。
“瞧瞧她今日都买了什么。与阿川说,谨慎些,别露了才好。”
身边一个随从躬身答应,很快退了下去。
“今日交易额多少?可有稀罕的东西?父王又玩厌了。”
随从忙捧出一个金灿灿的小盒,说:“这是新得的机关盒,能变出十二种花样,王爷定欢喜。”
梁旭“唔”了一声,伸手拿了过来,翻看了起来。
苏暖逛得腰酸腿疼,终于花完了所有的银子,淘到了一个香炉,一个青釉罐,还有一面菱花镜。镜面背部镶了细碎的榴石,瞧着不错。她准备留了自用。
回去的时候,望见那顶轿子静静地停在金华阁门口,旁边有一内侍模样的侯在一边,不由猜想:“刘福可在?”
有心想上前打听一下,又止住:怀王梁辉性愚钝,每日只知吃喝玩乐,怀王府实由小王爷梁旭作主。
听说此人年少老成,城府极深,万没想到竟然是几月前所救的那人。
这样的身份,似乎是贸然攀不上。
当日如此狼狈的一面,被自己给见着了。
排行老七,是了,诸皇孙中,他是第七,阿衡,是他的小名么?
她又升起一丝希望。
第二日,她就打听怀王府。
很好找,纵覌整个大秦,除了皇宫,再找不出比怀王府更富丽的王府了。
整个五开间的大门,金碧辉煌,九行七列硕大的金色门钉,屋顶上覆绿色琉璃瓦,屋脊上威武的吻兽,府前石头狮子,威武分列在大门两旁,隔着街道立有影壁一座。
苏暖远远地瞧了一会,没有靠近。
她与木青转到西边,那里有侧门,亦是漆成红色。
两人默默瞧了一回,并未见有人进出。苏暖招呼木青正要离开,忽听得马蹄声响,一辆乌篷马车飞奔而来,到了门前,缓缓停了下来,车上帘子掀开,钻出一个绿衣人,车夫下马,上前敲门,里头有人开了门,那人进去,小厮正欲关门,苏暖上前拱手:“敢问大爷,刘总管可在?”
小厮诧异望了一眼两人,见两人衣着尚好,心内思忖,说:“你们是什么人?找刘总管何事?”
“我们是刘总管的老乡,有要事寻他,烦请小哥行个方便,带个口信。”
木青适时地塞了一钱碎银子过去。
小厮掂了掂,脸上带了几分笑模样:“你们且等着,我只管传话,见与不见,可别怨我。”
说着又合了门,一溜烟跑走了。
两人待了半柱香功夫,就听得一阵脚步声,里头有人开了门,是那个小厮,他先探头出来,瞧见两人,又缩了回去,:“总管大人,就是这两人!”
苏暖忙注目,见门里出来一个人,年约五十,头发花白,面孔红润。眯着眼睛望着两人,尖声:“谁找咱家?”
苏暖忙上前一步,拱手“刘公公。”
刘福望了眼苏暖与木青两人,见一个小公子与一侍卫,他眼睛毒得很,自是瞧出木青的女儿身。
他说:“我不认识你们,找错人了吧?”说着,转身要走,他自十几岁进宫,就再未回过老家,面前这两人眼生得很,看这年纪,不知是谁家的后辈,懒得理会。
他车转身:“老夫家乡已无人,你们找错人了。”
苏暖忙说:“林月花,公公可认识?”紧紧盯着刘福。
刘福一怔,车转身子,浑浊的眼睛垂下:“说笑了,哪个林月花,不认识。”
“公公,林月花有个妹子,公公可知如今在哪里?”
苏暖上前一步,拦在刘福前面,压低声音:“烦请公公告知。我们找她有要事。”
刘福脸上的肌肉跳了一跳,缓缓抬起头,望着苏暖,见对方一双眼睛紧盯着她,他撇开了眼:“不知,小公子找错人了。”
说着,闪身进入门里,小厮很快就关了门。
苏暖愣了一会,心内更加确定找刘福没错,本来还犹疑,现下瞧神情,还真有内情。
她不怒反喜,瞧了眼紧闭的门,两旁围墙高筑,隐约听得有鸟鸣声传来,她看了看长长的巷道,:“走罢!”
木青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两人很快离开。
门里,刘福直起腰身,吁了一口气,他回头瞪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小厮,说:“下回再见到,就给我撵了。”
小厮点头称是。
心下想:“还真是来打秋风的?这刘总管都生气了!”
刘福愣了一会,无心往后院去,吩咐了小厮几声,自己背了个手直接往前院倒座房去。
他推了门,进了里屋,端了桌上半盏凉茶喝了一会,想了想,回身掩了门,从床头柜子里摸出一块漆黑的半月木梳,上头有并蒂莲花的样式,梳子久经摩挲,已是乌黑发亮。
他握在手里细细抚摸了一会,喃喃地:“月花!”
116好大一个漏
苏暖碰了壁后,回去也不急,既然确定了刘福有可能是知晓这件事的内情,苏暖反倒定了下来,接下来就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刘福的事且交给郑容他们去操心吧。
这日,她正低头仔细擦拭一个瓷罐子,一边对兴儿说:“这个要经常擦拭,知道么?这个瓷器就好比人一样,可偷不得半点子懒惰,多打扮打扮,这丑女也能增色三分。”
身后“噗嗤“一声笑,她忙回头。
门口背光处立着一个秀丽的身影,正歪着头打量她,可不就是梁红玉。
苏暖欣喜,忙从柜台后绕出:“你这么会来我这里?可是稀客。”一边说,一边亲热地拉了她往里头走。
一边又奇怪地打量她:“你怎的也穿这么一身就出来了?郡王妃没有唠叨你么?”
梁红玉自听得苏暖说自己开铺子,很是新鲜,来了两次,见苏暖着了男装,连连称赞,直呼过瘾。说回去,也得做一身,这样就可以出门了。
没想到,说到做到,今日还真的穿了来。
苏暖望着她一身宝蓝色的锦袍,腰间扣着一条白玉扣,中间黄金腰扣上点缀着闪闪发亮的两色宝石,头上的发全部齐顶梳了,一个白玉冠,上面还坠了一个夜明珠。
一双眼正顾盼神飞地望着自己。
不由一声笑:“哎呀,哪里来得俊俏公子,可不知要迷倒几家小姐了。”
梁红玉外貌偏英气,这一打扮,一时还真是雌雄难辨。活脱脱一个贵公子。
她得意地拍了拍袍袖,伸手来撩苏暖的下巴:“来,给本公子笑一个。”
苏暖嘻嘻笑:“给公子爷笑一个?”
两人互相瞧着,弯腰笑了一会。
梁红玉环视着苏暖的店铺,说了声:“你这东西怎么还这么几样?这样卖有什么过瘾?怎么说也要摆满了,这瞧着也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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