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
几人喝了点子酒,就学那文人雅士去登高赋诗去了。
爬到亭子顶,挤在一处,望着那边远处熙熙攘攘的人影,笑看着,又抿一口酒,借着酒意胡咧着乱七八糟的歪诗,甚是得意。
又有人指点着,说看见没?那里一个红衣美人,是郑家的小姐,还有那个蓝衣小姐,是我家表妹。众人一阵笑闹,挤了去瞧,哪里看得真切,只乱哄哄地。
正闹着,忽有人”咦了一声,眼睛定定地,不出声。
周思聪顺着一瞧,也不吭声了。
那边亭子里正站着一个小姐,微仰着头,与一个公子说话。
一时几人都不出声。
绕是在座的都是自诩风流之人,也是禁不住暗叹:好一个佳人。
但见她亭亭玉立,身量颀长,头上分明挽着双丫髻,显见是未及芨。
一身淡粉衣袍,长发垂在脑后,偶一抬头,春光明媚,笑意盈盈。
周思聪晃了一晃眼,半日挤了声:“美人啊?这是柳三那厮的妹子?柳三这厮真是不厚道,怎就藏得这般牢?”
“你来,来,与你家姐姐比起来,谁更美?你说?”
周思聪一把揪过了郝二公子的衣领子,大着舌头说。
“这个,不好说。非君子所为。”
这个文绉绉的说辞立时召来一阵哄笑声,:“就是说你姐姐比不上了?”
郝二公子晃着脑袋::“非也,非也!我姐姐自是好的,只是这个还小,怎么比?”
说着睁了眼睛,正待再瞧,却见人巳隐入花墙下不见.
众人一阵叹息,坐了回去。
少顷,小门里转出柳三来,立时被人团团围了。
“柳三,刚那佳人是谁?可叫我们抓着了。”
“就是,快点交代,不厚道,枉是好兄弟,竟然藏了起来。”
刘三弄明白后,笑:“莫要乱讲,那是郑国公家的女眷,你们可别乱说,回头坏了人家声誉。”
有人“切“了一生,催着柳三快说。
却见他双手一摊,说:“别问我,我也不知晓,只不过知道她是郑家老五的表妹,其他的我就不知晓了。“
却是有人不信:“不老实,不熟悉,人会与你搭话?”
“你小子,不安好心,你已经定亲了,还瞒着我们作甚?快说,快说!”
众人不依,奈何柳三只翻来覆去那几句话。
晚间。
周思聪巴巴地跑去找郑卓信,说了这件事情:“你府上还藏了这样一个宝贝,都没有听你说起过,怎地,这是要?”
他挤着眼睛。
郑卓信正要赶了他走,他累得要死,哪里有闲功夫招待周思聪?
听到这里,一愣:“你说什么?”
周思聪挤眉弄眼地说了一番,末了瞧着他说:“那姑娘我也见了,着实生得好。你说,你们府上要不是打着这主意,怎就一点风声都没有漏了出来?当今圣上可是三年未甄选了......”
郑卓信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你可真会想。那是我小姑姑的女儿,她就这一个女儿,我小姑姑为了她,可是一直都未嫁,怎么舍得让她.....”
他顿住不说,又瞪了一眼周思聪:“你也是,跟着他们起哄。我那表妹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哪里就像你们说得那般夸张?一孩子,还未长成。真是,亏得还是大家公子,也不怕让人笑话了去。就这点出息?”
周思聪咧嘴,不服:“你那是掉到美人窝里去了?你见了郝大小姐,就什么美人都看不入眼了。说真的,我这眼光也不差吧?可我真觉着你那表妹长得好。我跟你说,再过个几年,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唉,可别浪费了。”
他吸溜了一大壶茶水,兀自讲着,一幅为郑卓信打算的样子。
一个时辰后,周思聪离开,临走顺走了郑卓信一幅字:“我那新开的亭子少了一块牌匾,父亲叫我写,我自觉我的字难登大雅之堂,你这两幅不错,我拿回去,叫人给裱了,挺好。”
郑卓信一笑也就随他了。
他目送周思聪走后,坐了一会,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梨落苑。
苏暖正靠着榻与小郑氏闲话,小郑氏问得仔细,已经反复问了半个时辰了,却还是不厌。
苏暖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只得打起精神来再三描述。
说多了,难免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小郑氏就发觉不对:“你不是说,点心是蜜桃仁么?怎又变成百合酥了?还有,你不是说没有见到夫人们,那这意姐儿与李家小姐说话,这李夫人又是怎么回事情?”
苏暖头疼,她被小郑氏问得烦了,随口敷衍,编来编去,露馅了。
“娘,你记岔了。”
苏暖不再说,闭了嘴。
小郑氏不再问,只是担心的瞧着她,张了张嘴,终是叹了一口气,往外去了。
大嫂没有帮忙,没有尽心,小郑氏心里琢磨着,有点失落。
苏暖缓缓地坐了起来,顺手抓过桌子上的书本,低头瞧了起来。
金氏今天是故意的。先是装头疼,绊住了她,不让她出去。那房间里只有她们与老夫人三个。
柳老夫人吃斋念佛,她这里无事,没有人来打搅她。金氏与她是表亲关系,自小相熟,才陪着坐了半日,她不出去,合情合理。
后来,金氏倒是让她出去了。可是,那个时辰,那些夫人早就陆续告辞,都是一家夫人,那个府里不是有一大堆的事儿?谁又能在外逗留一整日的?金氏这时候放了她出去,既让苏暖怪不着她,又避过了那些夫人们。
她笑笑,这更是证实了郑家的决心,这是打定主意了。
要过年了,她就14了。
宫中甄选是14开始吧?到明年十月金秋日,还有一年不到。
171一只绣眼儿
漆黑的夜色中,郑卓信步出了院子,往大园子里走去。
秋风阵阵,很是凉爽,他却是心中燥热:隆祥的案子越往下审,越是麻烦。
之前林松死亡,谁下的手,现在还没有查到。郝府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但是一早父亲来找他,望着他踌躇再三,说了一句:“三思!”拍拍他的肩走了。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可是......
他皱了眉头,现在这事已直接与司宝司对上了,从隆翔库房里搜出来那几件东西,他凭本能,如果确认是真的,那就要面呈圣上,请旨,要求核对司宝司的账目。
这一步跨出去,牵扯甚广,郝正英首当其冲。父亲的顾虑,他自是知晓,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过,当务之急,得先确认那些东西的出处。
自然是不能叫司宝司里的人来查验,想来想去,还得寻苏暖。
虽然,他很是疑惑,苏暖对宫中物品的敏锐与熟悉程度,真是让人不得不惊讶。
他抬头望了望天,一轮弯月正慢慢从云层后显了出来,清冷冷的月光倾泻而下,照得身边的亭台朦朦胧胧。
郑卓信站起,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一跃而起,以掌作刀,在石台下空地里舞了起来。夜色下,但见一条月白人影,闪挪跳跃,虎虎生风,倏前倏后,忽进忽退,身形展开,在花叶间穿行如飞......有守夜侍卫探出头,辩认一番,又悄悄隐回。
直至月上中天,郑卓信方才回了。
一早,苏暖是被廊下的鸟鸣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疑心听错,却是声声入耳,兀自啼个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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