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娇娘
再看阮金来那边,陈氏给夹了不少菜,他这边呢?刘氏只顾着给自己和孩子吃了,压根没想起他来,不禁又是一阵气闷,只觉老二娶个媳妇哪哪都能把自己比下去,当初这刘氏真是娶错了,和前头那个孟氏一样不知道心疼男人!
想到孟氏,阮金多就嫌弃地瞥了阮玉娇一眼,为了生个丫头片子,孟氏把命都丢了,偏这个丫头片子还什么用都没有,白瞎了孟氏那么好一个媳妇。虽说孟氏整天跟个木头似的连点表情都没有,可架不住孟氏好看啊,细皮嫩肉的,十里八村都找不出一个能比得上的,早知道当初还不如不要这个孩子。
阮玉娇早就习惯了留意身边的情况,对阮金多的嫌弃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对这个重男轻女的爹,她早就没有任何感情,想起上辈子奶奶死后阮金多连眼泪都没掉几滴,只顾着抱怨奶奶的房间被烧了,跟阮金来为分家争来争去,她就对这个爹厌恶至极,也更加心疼奶奶了。
阮玉娇不在意阮金多在想什么,一心帮老太太夹菜,逗老太太开心。虽然农家的饭菜比起在员外府时粗糙寡淡了太多,但她却吃得很香,吃出了一种家的味道!当然了,那也是因为这饭菜是老太太做的,有奶奶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其他人都跟她没关系。
饭后老太太去灶房煎药,阮玉娇便在旁边帮忙扇火,然后两人又回房去闲聊,简直形影不离,任谁都能看出她们祖孙之间的深厚感情。而阮玉娇的笑容也让两房的人确认她是真的不在意退亲,庚帖拿回来一声都没哭,还比之前开心了呢。
阮金多一直想跟老太太说一声赶紧把阮玉娇嫁出去,瞧见这情形也没找着机会说。等晚上回屋,他对正哄小壮睡觉的刘氏说道:“三丫的亲事定了,你抽空给娇娇和二丫也相看个人家,娇娇都十五了,再不嫁人在家吃白饭?你这后娘也别太不上心了。”
刘氏拍孩子的手顿了下,委屈道:“哪是我不上心?是娘信不过我,娇娇这些年也只跟她奶奶亲,这种事儿我哪做得了主?”
“你是她娘,你就能做主。别说那些废话,赶紧找两个合适的人家,最重要看谁家出的聘银多,养她们这么大,怎么也得给家里出分力才行吧。”阮金多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对刘氏的叽叽歪歪有些不耐烦,语气也不好了。
刘氏不愿意跟老太太对上,可看着阮金多的样子也不敢反驳,只得点了点头,“那成,明儿个下地回来,我就去村里打听打听。那……要是岁数大点,或者死了婆娘、伤了身子那种的,也行?”
阮金多皱眉翻了个身,“咋都行,嫁谁不是嫁?不都是干活生孩子?”
小壮嫌他俩吵,不乐意地推开刘氏,嚷嚷道:“还叫不叫人睡了?你俩有事儿不能白天说啊,我都困死了!”
阮金多连忙翻过身来给儿子盖好被子,笑着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小壮乖啊,爹抱你睡。”
“不要!你身上一股臭汗味,我才不让你抱,我要自己睡!”小壮捏着鼻子躲开,爬到最里边靠墙睡去了。
阮金多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是有一股味,但是下地干了一天活儿,他可不想再去折腾着洗澡,便裹好被子对刘氏轻声道:“赶紧睡,小点声别吵着儿子。”
刘氏不敢出声,轻手轻脚地躺下,睡在两人中间,哪边都不敢碰,难受了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另一边阮玉娇独自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心情复杂。老太太就住她隔壁,本来和她这间房是一个房间,后来老太太怕自己人老了打鼾声会吵到她,就做主把房间隔了一下,让她自己睡一个屋。
她记得很清楚,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老太太的房间就会起火,因为这两间是隔开的,所以当时也一起着了,好大的火势,她碰巧去了茅房躲过一劫,老太太却活活被烧死在了屋子里。
阮玉娇双手攥紧被子,眉头皱起。不管过去多久,想起那个时候她依旧感觉痛彻心扉。那时她拼命地往里冲,却被死死拉住,甚至因为哭喊太吵被人给打晕了,事后她想过无数次,总觉得那场大火来得太过突然。谁家天天住的房子会突然着火,还是那么大能烧死人的火?而且为什么她奶奶没能跑出来?
她怀疑过阮金多、怀疑过刘氏,甚至还怀疑过二房和村子里许多人,但是没有疑点,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她不相信他们能演得那么完美,那就是说火确实不是他们放的。可是让她相信一切只是意外,她又无法说服自己。
这是她上辈子到死都没想明白的事,这次回到大火的一年前,她觉得必须更仔细地观察。若她多年的怀疑是真的,那她一定要揪出那个害死奶奶的凶手!
把过去的事又在心里捋了一遍,阮玉娇才强迫自己休息,第二天便看着更精神了一些。
这次的事儿一过,张家和阮家大房像是各打了五十大板,村子里提起他们都没什么好听的话,反倒是最开始倍受非议的阮玉娇得到了不少同情,成了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不过这本来也是事实真相,阮玉娇只是将表面蒙着的那层纱给揭掉了而已,恢复了这件事的本来面目。不像上辈子,她虽然反感,却还是相信阮香兰是无辜的,相信一切都是张母刻薄的结果,不但没有追究,还因病没有及时对外人澄清。以至于后来阮香兰嫁去张家,在奶奶死后嘲笑她愚蠢的时候,她好吃懒做的名声早已被村里人深信不疑了。
阮玉娇并不觉得是自己愚蠢,不经历这些事,她怎么会怀疑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亲妹妹会这么表里不一?没被卖掉之前她也从来没想过亲爹会对她那般绝情。可能一直有奶奶疼着护着,对这些事都没上心过吧,小时候总是愿意相信人性本善的,直到后来生活艰辛,才慢慢学会了察言观色、勾心斗角,那是个痛苦而无奈的过程,她却很感谢那样的成长,让她在重来的这一世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一切。
阮玉娇用三天的时间养好了身体,阮家便又恢复了如往常那般平静的生活,只是敏感的像二房陈氏那般的人,已经看出这平静的表面下所隐藏着的狂风暴雨。她有些幸灾乐祸,叫刘氏总在她面前端长嫂的架势,以阮玉娇如今的态度,刘氏早晚得在阮玉娇跟前吃亏!
阮玉娇变了,变得似乎全家只有老太太一人能入她的眼,不再期待父爱,不再忌讳后娘,最明显的就是不再靠近任何弟弟妹妹,很像是被妹妹伤透心之后就把自己保护起来了的样子。这让大家有些惊讶,却又没多在意,毕竟她只是一个姑娘,而这个家里大房、二房的当家都将重男轻女融入了骨子里,是没兴趣理会这些的。
从前阮玉娇会在家里做饭、喂鸡、打扫院子,都是些轻巧的活,所以刘氏他们才那么多意见。其实家里这些活都很琐碎,每天干完也是很耗费精力的,落在阮玉娇头上竟是费力不讨好。如今她干脆跟着老太太出去打猪草,家里除了做饭以外,其他的都不管了,还特意提醒大家阮香兰平时也没干多少活呢。
哪个女儿干活对阮金多来说没差别,直接就将打扫院子和喂鸡、刷碗、洗衣服的活都交给阮香兰了,正好她在家中待嫁,少点出去还能养白点。而阮玉娇除了打猪草和做饭以外,还要去地头给他们送水,多绣花打络子拿去镇上卖。至于阮春兰就是跟着刘氏一起去地里干活了,她唯唯诺诺地不说话,脏活累活就全被刘氏丢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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