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高冷师弟不好当
没过多久,老爷子额头上几条岁纹往上一皱,睁开眼缝睨了眼安静的某人,不轻不淡地说:“崇置镇可是个好地方,不过老夫很久都没去过了,记忆有些模糊。”
“……无事,我再去问问别人,总会问到的。”齐冥非手指摩挲着面具,语气毫无波澜:“若是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在下这就告辞。”
老爷子闻言微笑,捋了把早已灰白,却梳得整整齐齐的小胡子,说:“你这小子,老夫只说记忆有些模糊,还真当我更年晚期了不成?你待我好好想想,东南西北绝不差你个回复。”
老爷子面目和蔼,笑起来更让人难以拒绝,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迷之自信,齐某人仍是尊重老人的想法,淡定颔首。
之雨流牌面具:……
呵呵,这人真的不怕被骗,小爷我已经绝望了。
见他点头,老爷子便抬首望向天空,天被墙壁遮住,只能看到一小块。看了几十年,倒也习惯了,他眉头松展,开始自顾自的絮叨,言语间皆是怀念:“我当年和小良去那镇子,是五十年前的事儿了……”
wait!五十年!
你这记忆力有点强悍啊。
齐某人张了张嘴,然鹅已经阻止不了老爷子的回忆杀了。
“记得是去采办那边的特产三味砂竹回来。我们两个走了两天两夜才到那镇子,中途小良看见了一种名为浮生的花,明明喜欢得紧,却不敢把它摘下来,就这么看着它凋了。她说当时还不知道浮生会凋呢,不然肯定把它扯下来当菜吃。哎~好在那时她亦不知道浮生可以送人的,不然……咳咳,不说这个了。”他晃晃头部继续道:“我们到了那里,才发现没有现货,只得翻到小镇后面的无云山上采了。那方向嘛……”
他拖长了音,略一思索,抬指头往左虚虚一点:“唔,就是那边,出了这镇子往西直走,再渡过两条河一座大桥,接着绕山而行有个直通道,道口向东直走几里就到了。光是赶路的话很快的,不远。”
齐冥非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淡淡应声:“嗯。”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惜他的故事不是他齐冥非的故事,就算知道了也没用。亦是自找没趣。所以他没问,小良是谁,老人究竟和她有什么过往。
回首,目光轻轻扫过老爷子的腿部,上面盖了层厚厚的棉被,以齐冥非的能力,自然能察觉出下面没有任何血液流动,空荡荡的。
好在那时她亦不知道浮生可以送人的,不然……
齐冥非敛眉,手上又搓动下绒绒的毛边,答谢道:“多谢。”
“不谢不谢,小事一桩而已。”老爷子笑眯眯地摆手,神色仍是和善:“小子,你刚刚说的那个客栈叫往生客栈吧。”
“是。”
“哎,天下往生何其多,小良以前就是开的往生客栈,只没想到开了七八年就突然间散伙了。如果你在崇置镇那边的客栈看见个长得漂亮,脾气又差劲的老婆子,劳烦帮我带句话,就说兴仁镇的小二已经儿孙满堂,搬到外地去住了。再也不回来了。”
“好。”面具下的眼神暗晦不明,他应下了这个好无厘头的请求,转身,衣袂翻飞。幽深的巷子渐渐消失了那个恍若神灵的影子,淡味的阴霉又重新充斥每一个角落,湮没了老爷子的身影。
他没告诉老爷子,往生客栈确实有一个长得漂亮,脾气又差劲的女人,她名字里也有个良字,只可惜,她是个风华正茂的美人。
“喂,你把路线记好没有。”齐冥非扯了扯面具上的白毛,恹恹地问。
面具上忽然多出一条毛尾巴,甩来甩去:“记了记了。”
之雨流道:“你最好雇一辆车去,不然又到处瞎窜,我说,你那灵力也太暴躁了,能不能控制着点。”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灵力这个天然大坑,用的时候就跟漏气的汽车油门似的,一启动就嗄嗄嗄泄气,碰巧堵上了,在人还没反应的时候就唰地飞飚出去。还是加了两排火箭筒的那种。
齐冥非现在是能少用就少用,哪来的空练习控制。再怎么也要有狐狸在一旁护法才行,免得像上界那次一样,差点把自己给炸了。
“可是我没钱,怎么雇车?”
白毛一把呼到他脸上:“你是不是傻,你可以变啊,点石成金这种能力只要元婴期的,没有哪个不会。还用劳资来教?”
“……”我确实不会。
齐冥非摸摸被挠得痒痒的鼻子,问:“如果我变出一座金山怎么办?”
“不可能,这里金属性的灵气忒少了,而且有限制,即使你想变金山也要费很大劲。”之雨流百无聊赖地挥动尾巴,最后直接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伪装成一只带围脖的面具:“快走吧,天黑了就麻烦了。”
你又不用走路,麻烦是我啊。话说真的不能把尾巴变成一根绑线吗,拿着很费劲呐。别人看着也很怪好不好!
齐某人心累地扶着它,感觉自己快像岸上的咸鱼,懒得动弹了。果然是不能够期待宅男的能动性吗,好想回客栈躺着装死。啊啊……
之后他俩如愿以偿地雇到了一辆车,趁着天还未黑便上了路。
一坐到马车上,齐冥非就软趴趴地靠在车后,整个人精神颓废。脸上的绒毛轻飘,扭曲成一道泛出淡光的灵团,一只猫影隐隐显现,然后凝实。
之雨流一脚踩在他脸上,压出一个小窝:“你能不能有点形象,怎么能这么废呢。”以前亦是这样,随便找个地儿一躺,就开始忽悠我在思考人生了,其实只是想偷懒而已。哼!
它拿爪子拍了拍齐某人的脸颊,试图以此发泄一下怒气。没想到某人好不要脸的勾了勾唇,迷糊道:“继续,很舒服~”
卧——槽。
之雨流蓝瞳睁大,登时气急,怒火全部汇集掌中,就要给他来几发如来神掌。这时,遮门的车帘被人一把掀开,从外面拱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是赶车的车夫。
他望见姿势懒散的齐某人先是一怔,然后道:“客人,你若是想睡,小的可以帮你那个枕子和被褥,车内小,委屈你了,枕在窗子上睡也没事。还有……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并无。”齐冥非愣了愣,支撑着身体挪起来,面部在他进来的时候便被之雨流及时遮住,他并不紧张。眼内的困意和谐谑尚未散去,嗓音暗哑的,比起方才所见的淡漠,现在,倒更加让人心尖乱颤。
齐冥非蹙眉,不知晓本体无声无息流露出的魅惑,竟勾起男子不该有的心思。只觉得男人看他的样子实在让他不爽,扯下嘴角,他质问道:“你在看什么。”
寒水般的声音撞进脑袋,男人浑身发凉,方觉自己失了态,吞咽一下,说:“没什么,我这就给你去拿被褥,还有什么需求你尽管说就是。”
“嗯?”需求嘛……齐某人眼睛一亮:“那,就帮我买点…呃甜辣的零嘴……”吃腻了淡味的白萝卜,某人表示嘴馋了,要啃东西!
然鹅被委以重任的男人听到“零嘴”这个词,血液瞬间凝住,盯着他愈发清明的眸子,努力控制住嘴角抽搐的弧度。抱歉,此人变化太大,他有点缓不过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