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他盛世美颜
全副武装的侍卫躺倒一地,交叠着堆在一起,有的手还扣在枪上,脖颈软绵绵地歪到一边,有的筋骨分离,双臂被活生生卸下,眼球凸出,脸上溅进去,一片血红,身下鲜血蜿蜒流淌。
人群尖叫着朝通道尽头逃走,留下托盘推车凌乱地横在走道中,药品撒了一地,还有被墙壁反弹的子弹误伤了的,哀嚎着满地打滚。
宛如人间炼狱。
唯一站立着没有逃走那人转过头来,随手扔掉帽子,满头雪白长发散落下来。
鲜血从他指尖滑落。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悄无声息调转了方向对着他的摄像头,金瞳暴露无遗。
那是和他满身鲜血罪恶截然相反的圣洁纯粹。
最神圣的色泽,让人神湛骨寒的杀意,宛如从地狱而来的魔鬼。
只一眼,恐惧刻入脑髓。
纪宆隔着监控和他对视,眼珠蒙上一层阴霾,让人不寒而栗。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淮——裴!”
这名字就像惊雷一样打在头顶,护士脸色惨白,手指颤抖险些按错了按钮。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大门口,神色茫然惊恐。
纪宆豁然起身。
护士一声惊叫卡在了嗓子里,“纪……纪博士?!”
“调动其他层的警卫过来,启动通道安保系统,延迟二十分钟启动基地自毁系统,保存实验信息,传输给老板,销毁一切实验记录。”
“还,还有吗?博士……”护士手上不断操纵着各色按钮,末了抬起头,颤抖着声音问。
“这里保不住了,必须立刻撤退,”纪宆说着,看着四周像是吓呆了的人,忍不住骂了一声,“别他妈在这傻站着,等死吗?立刻终止实验,趁着警卫拖延时间,带着零号实验体离开!”
……让警卫拖延时间,那不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护士看着监控屏幕上堆积的尸骸,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好半晌,才手指颤栗着向主控室传达指令——第二十三层核心实验室遇袭,请求支援。
十分钟,最多十分钟,他们就能得到支援……
“动作快,器材不用管,直接终止,把人拆下来!现在就走!”
其他人手忙脚乱拆卸着捆绑男人四肢的束缚带,有个研究员紧张过度,一不小心,没能解开束缚带,反而把束缚带彻底锁死。
纪宆一把把人推开,怒喝道:“蠢货!”
护士距离他不到五米,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浑身一震,就连忙碌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但她显然害怕早了。
几乎就在纪宆话音刚落的同时,身后的实验室大门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爆响。
那是□□和金属撞击发出的闷响,还有金属扭曲产生的刺耳刮擦。
护士刹那间耳鸣,四周剧烈摇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扶着操纵台稳住身形,她下意识向后看去。
合金大门仍然紧闭,但就在大门中央,诡异的向内凹陷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护士的眼神惊恐又害怕。
几乎是求救一样,她颤抖着嗓子,“博……博士,他要要要进来了……”
轰——!!!
身后很快传来第二声恐怖巨响。
屏幕上显示,距离她发出求救信号,才过了三分钟。
护士蜷缩成一团,堵着耳朵,惊恐不安地看着拼命,拼命祈祷这几分钟快点过去。
还有五分钟……
砰!!大门几乎被生生打得向内凹陷,出一个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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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裴甩了甩手,指骨传来近乎碎裂的疼痛,但他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每一击都毫不留手。
是他失算了,这些警卫都没有开门的权限。
但他想要过来,就不得不暴力突破,一旦诉诸暴力,就一定会引起了门内人的注意。
他心里也在数着秒,从里面的人发现端倪发出求救信号,到其他楼层赶来支援,大概要十分钟。
还有四分钟。
三分钟。
……
零。
十分钟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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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护士欣喜地去看监控,绝处逢生的喜悦还没浮现在脸上,就转化为了惊恐。
警卫没有来。
走廊里空空如也,而身后那扇大门……她不敢回头去看。
极度惊恐下,护士爬起来,毫不犹豫抛弃了刚才拉其他人垫背的愧疚,一条接一条向外发送着求救信号,手指癫狂凌乱,眼里渐渐染上红血丝。
——核心实验室遇袭,请求支援!
——请求支援!
——支援!!请求支援!!
——请求……
啪!信号中断。
这下不仅是联络警卫请求支援,就连实验室和主控室之间的信号也紧跟着断开,实验室必须通过主控室联系外界,没了主控室,这间实验室彻底成了一座孤岛。
护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想起什么,又去操纵另一个按钮,十秒钟后,她绝望地停了下来。
“博士……我们和主控室之间的联系被人切断了,而,而且……”她苍白着嘴唇,“逃生通道打不开了,主控台锁死了所有通道,我们……我们走不了了。”
原本忙碌的人群霎时静止下来,惊恐不安地看向纪宆。
纪宆压抑地喘息着,眼神逐渐变得阴狠。
他大步走到实验台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
男人缓慢的转动眼珠,看向他。
纪宆俯下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脸色扭曲,轻声逼问:“你知道他来了,是吗?”
男人一言不发。
“你刚刚就在看着那边,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
纪宆爆喝:“说话!”
“…………”
“我不可能把你留给他,去死吧!”纪宆眼里渐渐染上疯狂,手掌猛的收紧。
手术台上的人呛咳起来。
其他人惊叫着后退,惊恐不安地看着他。
纪宆充耳不闻,只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缓慢地收紧手掌,眼神阴狠,“你以为你要得救了吗?不可能的,我绝不会……”
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过后,合金大门打着旋倒飞了进来,插进了实验台后方的墙壁。
刚刚还癫狂凌乱的男人半边脑袋被削掉,鲜血喷泉一样涌出来,黄的白的红的流淌得满地都是。
他摇晃了两下,一头栽倒在地。
“啊啊啊啊!!!!”“杀人了!!”“救命!!”“不要,不要杀我?!”
无数尖叫冲破喉咙。
隔着监控和亲眼所见的冲击力毕竟不一样,哪怕是常年和禁忌实验打交道的人,也不由得被这发生在眼皮下的赤裸裸的杀戮震惊。
做实验只是在别人身上做,但这次……会被割开皮肉夺去生命的却是他们。
护士吓得连眼珠都不敢动,全身僵直,坐在操纵台边,只听到门外传来咚、咚……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眼帘中映出了一双沾血的靴子。
一地血脚印蜿蜒,鲜血从衣摆上滴滴答答的滴落。
那个白发恶魔从监控走到了现实。
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冲入鼻腔。
没了大门遮挡,惨叫哀嚎毫无遮蔽地侵入了进来。
护士牙齿颤栗,紧紧蜷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
那人却完全没心情理会他们,直接略过了她,踏着一地鲜血,径直走向手术台。
随着他的走动,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致,嗓音压缩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随手一挥,砰!没了半边脑袋的人被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身下一摊血泊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