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
这是很多炒房者求都求不来的机会,管理员不T人就不错了,谁知道权微竟然给脸不要脸,不遵守群规也就算了,后来竟然还把群给开了。
中国的qq群虽然千千万,但群主好歹也是个官,不说别处反正在群里是老大,郑飞被人大哥来、大哥去地叫得有点膨胀了,不见面的时候想不起权微这号人,一想起来却又会觉得有口气咽不下去,巴不得权微阴沟里翻船。
只是翻船倒是不至于,今天顶多是有点倒霉,权微在大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将在这楼里生出来的气平均分成两份,一半算在了杨桢头上,剩下那一半,他去找罪魁祸首孙少宁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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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将杨桢送进CT室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当场跪下,一个昏迷的人的重量相当于一座山,幸好经理深谋远虑,还派了一个同事来帮他跑腿。
天热运动量大,同事到楼下买水去了,因为杨桢失去了意识,黄锦不敢走远,只好站在放射室门口枯等。
在刷手机的间隙里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要问自己,什么时候跟杨桢关系这么好了,竟然慌里慌张就把人扛到了这里。
当时纯粹是一股救人的冲动,现在自然也想不出理由,黄锦的本质也差不多也就是个傻白甜,他放弃思考地瞥了瞥嘴,点开了关注的段子手。
十五分钟之后,观察室的医生拉开门叫杨桢的家属,黄锦跟进去,这才发现情况不容乐观。
杨桢有轻微的脑震荡,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棘手的是他颅内出现了一小块淤血,这个需要等他醒了再做一次检查。
而对于黄锦来说,最大的问题却是杨桢什么时候能醒,好在现实多数时候是充满希望的,入院后的第四个小时,杨桢睁开了眼睛。
梦里醒来,还是梦。
头顶和墙壁还是白色,章舒玉盯着跟前的透明圆管,看见水顺着管壁流到了自己手上的一根针上,然后被白色的布片遮住了下路,却没有水渍沁出来。
水不可能凭空消失,那就是下方有个小巧的机关,章舒玉抬手准备看看,手背上却立刻浮起了一阵胀痛。
血线沿着输液管飞快地往上倒流,别说输液漏针,他们古代人信息闭塞,连龙吸水都没见过,章舒玉被惊得一愣一愣,直到血色蹭蹭地往上涨了半米,手上的刺痛剧烈到有些无法接受了,他才推了推趴在床边睡大觉的人。
黄锦难得有机会睡午觉,被推了还不是特别肯醒,头在手臂里拱来拱去,打完3个哈欠才肯抬起来,然后他就看见杨桢自己坐了起来,嘴角还没咧歪开,就见对方将食指横着一指,说:“这个……”
黄锦顺着指向看去,立刻被那瓶挂着的血吓出一句“卧槽”,他埋怨地骂了句“你怎么不早说啊”,立刻蹿起来奔到病房外头去了。
章舒玉看着他心急火燎的背影,心头莫名生了点暖意,他没有应对经验,手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直接坐出了雕塑的效果,隔壁床的大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张嘴提醒他说:“你把那个手放下去吧,都回血了,别抬那么高。”
章舒玉一句“多谢”到了嘴边,忽然想起别人或许听不懂,只好礼貌地点了下头。
护士来得很快,一边拔针一边教训,尤其是黄锦作为看护人,承包了大部分的炮火。他冤成窦娥,摊开双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狡辩,隔着护士对杨桢摊手表示无奈。
章舒玉看过胸牌,知道他叫黄锦,这人看起来纯良,眼神也很干净,再看周围的人无论男女,每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挺胸抬头、大步阔走,这种恣意而豁达的神采,章舒玉在中原的任何一块土地上都没见过。
离开大偃,离开苦屿,离开和兴元,章舒玉就已经死了,命理诡谲,他根本无路可退,但死去虚无,活下来却一定能得到些什么,并且未知还能让他有点希望,可以设想赵叔他们也来到了这里。
如果是命运让他代替杨桢醒过来,那么或许他也该试着替这个不知所踪的灵魂活下去,只是他跟杨桢素不相识,尽管顶着杨桢的名字,他也只能活成他自己。这就必然会带来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杨桢的旧识必然会认出他不是本人,到时候要作何解释?
然而船到桥头自然直,现代医学早就为他找好了一条不用被当成鬼怪妖魔烧死的退路。
没用多久,粗枝大叶的黄锦都发现了杨桢的不对劲,他的问题不多也不难,可是杨桢他一问三不知。
黄锦:“杨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章舒玉平和地说:“头有些痛,其他都好。”
黄锦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客气,杨桢平时不是在接电话就是在打,很少正眼看他,黄锦还以为是自己的援助之手起了作用,给点颜色就灿烂地说:“那就好,对了,在售楼处推你那男的是谁?你们怎么会忽然打起来啊?”
章舒玉这才知道原来杨桢是被打死的,他做了下心理准备,然后才对黄锦说:“我不知道。”
黄锦才不相信:“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他问你要交代,你说你早交代完了,这明显就是认识的人啊。”
那就是杨桢认识的人,章舒玉实话实说:“我不认识。”
黄锦这时其实已经感觉出古怪了,可暂时还没形成结论,他想了想又说:“那、那售楼处里那个66号呢?你跟客户怎么也能干起来啊?”
这又是一句半句都听不懂的话,章舒玉全凭直觉在理解,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说:“66号,是那个带着玄铁项链的人吗?”
玄、玄铁?
黄锦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了,可脑子里又忽然飘过66号那句“他说你们不卖房,卖大米棉花”,他眨了眨眼睛,因为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点不费脑的狗血剧,于是一个排的失忆剧情开始在心里串烧,他有点急了:“杨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章舒玉摇头,黄锦懵逼地想着完了完了摔傻了,然后站起来就要去喊医生,走了两步却又强迫症发作,稀里糊涂地回过头说:“杨哥那个……那个项链不是玄铁的,是不锈钢。”
章舒玉“嗯”了一声,牙商的本能使得他下意识就问了出来:“不锈钢是什么?”
“就是……”
黄锦卡了下壳,先是发现要给日常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东西下定义好像有点难,然后才迟钝的感觉自己也许、似乎、可能起了个不好的头。
要是杨桢真的摔得连常识都没了,那单就不锈钢的问题,就得从不锈钢说到钢到合金再到元素周期表,再追溯到门捷列夫到化学到自然科学,最后说不定得刨到宇宙的起源上去,黄锦心想自己要是有这个知识面和传授能力,就不用来当苦逼的中介了。
逼格不能随便装,此风也万万不能长,黄锦尴尬地笑了笑,说:“呃,嗯……就是玄铁!”
说完他就脚底抹油,溜了。
要是章舒玉先进一点,带着系统穿越,可能他的意识里现在就会弹出一句友情提示:您的好友,误人子弟的黄老师已经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