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殊的数数没有停下：“五、四……”
　　“不！！”乐仓道人听着这仿佛催命般的数字，几乎要疯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才来五十多年，公山北可以给我作证，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啊！”
　　他歇斯底里地大喊，战战兢兢地不断后退，还想转过身逃跑。
　　但公山北的一个目光轻轻瞟过来。
　　不敢动，谁都不敢动！！
　　乐仓道人崩溃了，只能乱七八地大喊道：“初七！以前每月初七，至尊都需要我们献祭肉食。说不定等到初七，他就会出现了！”
　　“乐仓！”那白发老头猛然抬头，表情陡然盛怒，“你竟然背叛至尊？！该死，至尊给了你至高无上的力量和地位，你竟然还背叛他？！你该死，你……”
　　“唰”的一声。
　　晏凌殊的枪头指向那老头：“看来你确实知道的不少。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了你的至尊，丢掉自己这条小命了。”
　　“咕咚。”
　　白发老头看着脑门上的混沌之力，深深咽了咽口水，心中所有的愤怒和勇气，都在这一刹那消融。
　　一分钟后。
　　乐仓道人这群四五转强者，全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任由晏凌殊等人审问。
　　晏凌殊看向公山北：“师兄先来？”
　　公山北还在打量着这个世界：“师弟问吧。”
　　晏凌殊也不跟公山北客气，垂眸看向这群家伙：“记住，谁能回答一个问题，就能多活一天。”
　　众人浑身陡然一个激灵，心中实在欲哭无泪，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下一秒，晏凌殊冷清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当年你们跟灵凤一族，是怎么回事？”
　　“……”这几人沉默了几秒，迟疑地对视几眼。
　　晏凌殊不满地眉头微皱。
　　几人顿时浑身一激灵。
　　一个中年壮汉突然大声道：“是至尊的命令！至尊要我们将灵凤一族赶出虚灵界！”
　　白发老头听到又一个人背叛至尊，几乎气到吐血！
　　但这时众人为了活命，其他几个知道内情的人，也都争先恐后地说起这件事。
　　“当年天上宫刚刚成立，至尊给我们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要驱逐灵凤一族。”
　　“当年的宫主跟灵凤一族打了一架，结果两败俱伤。灵凤一族不得不退出了虚灵界。可没过多久，当年的宫主也死了。”
　　听到这“简单粗暴”的答案。
　　虚灵王怒气冲冲：“这不可能！”
　　卫渚渊也觉得疑点重重：“如果只是打输一架的话，也没必要全族搬迁吧？当初灵凤族在虚灵界休养生息，族中应该不止族长一个强者？”
　　虚灵王愤怒道：“没错。当初吾族迁出虚灵界之后，还能在神州大陆抢下新的地盘当族地，实力必定不弱！怎么可能只一架就打跑？！你们都在撒谎，你们撒谎！”
　　晏凌殊眼眸轻轻一扫：“也就是说，你们没有说实话……”
　　“不不！”这群人疯狂摇头，“知道的我们全都说了，真的就是这样！我们没有撒谎！”
　　乐仓道人完全不知道当年的内情。
　　他看着这群长老的模样，脑瓜子一转，大喊道：“他肯定知道，他肯定什么都知道！”
　　乐仓道人指向那沉默不语的白发老头。
　　其他人当场醒悟过来，也连忙指认老头：“当年他就是几位宫主的左膀右臂，他肯定什么都知道！”
　　“对对，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真的没有撒谎，肯定是老家伙有事情瞒着我们！他肯定什么都知道！”
　　大家七嘴八舌，一下子就将老头子给卖掉。
　　那老头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
　　只是看他的模样，似乎仍旧是什么都不想说。
　　不见棺材不落泪。
　　乔慕嘉眼珠子一转，拿出一柄精美的匕首，表情狰狞道：“老大，老头都是最固执的生物。我看咱也不用审问了，干脆将他弄死算了。”
　　他对着那老头子，猥琐嘿嘿一笑：“让我来试试，我凌迟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晏凌殊抬眸看他，没有说话。
　　乔慕嘉也不客气，大手一挥：“小胖，J神，给我压住他！”
　　“好咧~”两个队友立即配合演戏。
　　三个壮汉一脸狞笑，一把压住这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人老成精，似乎看穿他们这是在吓唬人，冷哼一声。半点也不怕。
　　乔慕嘉眉头高挑：“还真以为我们不敢动手吗？哼。”
　　“唰”他手起刀落。
　　“啊——！”那白发老头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出。
　　乔慕嘉第一刀，竟然直接割下他的脸颊肉！
　　经历了那么多。
　　乔慕嘉几人早就不是当年提不动刀的小萌新。
　　对于这样的恶人，没有什么是下不了手的！
　　乔慕嘉利落地再度一挥刀，直接割下老头的另一边脸颊肉！
　　“啊！！”老头的惨叫再度传来。
　　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让这老头瞬间慌了神，下意识想要挣扎。
　　但下一秒，一柄凛冽的枪头，突然贴上的他的额头正中央。
　　而枪头上萦绕着的混沌之力，随时都会侵入他的皮肤、他的大脑……
　　再固执的老头，在这一瞬间也彻底崩溃，将一切真相吐出。
　　原来当年，迫使灵凤一族离开的，并不是因为那一场架。
　　白发老头：“当年，宫主在灵凤一族栖息地附近布下了养魔阵。灵凤一族如果不走，他们就要被魔气慢慢侵蚀，最终变为没有理智的魔物。”
　　听到这个答案，在场所有人都不由眉头紧皱。
　　虚灵王急忙追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发老头抬眸看了虚灵王一眼：“因为灵凤一族对虚灵界的灵力流动很敏感，如果不将其赶走，我们都计划就一定会泄露。”
　　众人：“！！”
　　终于说到重点了！
　　卫渚渊急忙追问：“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白发老头沉默了半秒，抬头看向晏凌殊和公山北。
　　这师兄弟俩。
　　一个，看似对一切漫不经心，一直在看虚灵界的风景；
　　另一个，看似云淡风轻。可那双冷清的眼眸看人的时候，却无端让人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寒意。
　　白发老头长叹一声，自嘲道：“凌霄一脉，呵，没想到死了之后，也还是躲不过凌霄一脉。”
　　晏凌殊听他这话，长枪轻轻往前捅了捅：“不要说废话。”
　　白发老人又冷笑一声，才答道：“哼，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你们也已经无力阻止。至尊想要切割虚灵界，将虚灵界彻底变为天魔的后花园！”
　　“什么？！”乔慕嘉众人心中大惊。
　　晏凌殊和公山北的脸色微变。
　　卫渚渊同样在这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所以，为了分割虚灵界，它们斩断虚灵界和神州大陆的通道，抹去虚灵界在神州大陆的所有记录。甚至为了不让灵凤一族回来，还刻意毁掉灵凤族的传承！”
　　灵凤一族，又是一次完完全全的无妄之灾！
　　虚灵王：“……”
　　他表情闪过一瞬间的扭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他们一族，难道做了什么天妒人怨的事情，才会有此灾祸吗？！
　　现场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卫渚渊却还有许多事情没想明白：“天魔是怎么切割虚灵界？他们做了什么，怎么可能会让虚灵界成为天魔的后花园？”
　　“切割虚灵界，对神州大陆有什么影响吗？！现在虚灵界怎么样了？明明看起来并没什么异样啊！”
　　“不。”公山北终于收回了目光，“我刚才一过来就发现，虚灵界的天道规则正在被人改写。若再不阻止，虚灵界就会彻底脱离神州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