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夫郎 下
“二舅舅,你们若是不收手,那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自杀,我若是死了,那你的谋反没有任何意义!”
六皇子说着,将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许府兴:“!”
他倒吸一口冷气。
双眼死死盯着真的把刀架在脖子上的大外甥,脑门疼的厉害。
但就在这时,一旁的陈枚却是突然开口:“六皇子,您别白费心思了,许大人走到这一步,是不可能回头的。”
“为什么不能回头?”六皇子说着,将刀刃贴紧了脖子:“只要我求情,父皇会饶过许家。”
“因为……”
“因为许家,杀了我母后,害了我一生。”
大皇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六皇子身后,他打断陈枚的话,声音冰寒,每一字还带着透骨的恨意。
他眸子死死盯着许府兴:“我说的对吗?许大人。”
许府兴:“……”
他望着大皇子,没有承认。
但也没有否认。
既然他那大外甥不明白事情的严重,那这个秘密……就抖出来吧。
别天真了,早就是不死不休了,让许家离开大盛逍遥海外?
开什么玩笑。
没可能的。
今日许家暴露了,大皇子和七皇子必然追查到底。
六皇子原本是一脑门问号的,这啥玩意儿?周皇后?
可许府兴的沉默,让他握刀的手颤了起来。
“二舅舅?”他轻轻喊了一声,声音发颤。
可下一秒,大皇子又咬牙开口了:“不仅我母后,还有截杀七弟之仇,许大人,你既然做了,不敢承认么?”
六皇子:“……”
他脸色一片惨白。
第269章 许家谋反(下)
六皇子脸色白的厉害。
他怀着一丝侥幸看向许府兴, 希望能等来许府兴的否认。
这么大的罪,怎么和许家扯上关系了呢?
管许家屁事?
而且许家什么时候截杀他那个浑身带刺的七弟了?
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不信!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面対着他大哥的质问,许府兴还是沉默。
倒是陈枚沉声道:“六皇子, 除了您登上皇位,许家没有第二条生路。”
此时的陈枚,正在心中破口大骂。
这几位皇子,他其实最希望二皇子登基,在七位皇子当中, 属二皇子最好控制。
但二皇子母家太废,自己也没夺位之心, 恰好许家来拉拢他, 他综合考虑一番,便点了头。
密探头子,说起来神秘, 其实背地里全是风吹日晒酷暑严寒!
常年见不得光, 还得满大盛的奔波,现在有灰泥路还好, 最起码不用受颠簸、泥泞之苦了。
但从前的几十年,他真是受够了路上和野外的辛苦。
他想如钱三一般,万人敬仰, 待在繁华的盛京安享富贵!
可盛鸿万万不可能让他出现在人前。
他只能藏在黑暗里, 直到死。
于是他接受了许家的拉拢,与许家合作。
六皇子这人自负, 有能力, 很不好掌控, 但许家实力不俗,一直做海外的生意, 当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了周皇后和大皇子,经过多年累积,在海外更是有不少人手。
可谁成想六皇子废了一臂!
了解到盛鸿対六皇子的防备,他明白除了谋反,六皇子绝无可能拿下皇位。
正好,这几年他和许家已经做好了谋反的准备——
有周皇后这个大仇在,再加上其他皇子也挺出众,许家早就做好了若六皇子没拿到皇位就硬抢的准备。
许家対皇位势在必得。
他和许家开始制定合适的计划。
当时他提议将许家的计划告知六皇子,免得六皇子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六皇子只想正大光明的与其他皇子竞争,怕六皇子流露出异样惹人怀疑,许家人不同意将计划告诉给六皇子。
他犹豫再三,没有坚持。
罢了,只要他们制定的计划够完美,那六皇子知不知道又何妨?
他们都谋反成功了,六皇子还能将皇位让给盛鸿不成?
肯定不可能。
到时候六皇子会如他们想的那般,乖乖登上皇位,好好孝顺盛鸿。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许妃关键时刻捅了许家一刀!
更没想到六皇子此时的反应!
都被盛鸿当众处刑了还这么维护盛鸿,真他妈的孝顺!
气死!
陈枚心中的滔天怒火,全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只点出目前许家的情况。
可听在六皇子耳中,却是压垮六皇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没有第二条路呢?
怎么就只有谋反这一条路?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大皇子。
他大哥身子倾斜着,全身的力气都在左腿上,没有轮椅,没有拐杖,完全靠自身站立着。
这是觉得坐轮椅或者是拄拐杖声讨许家会显得势弱么……
可他大哥的右腿和许家没关系!
他大哥的右腿是他三哥搞断的!和许家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大哥……看到他大哥身上的披风,他心中狂烈的愤懑戛然而止。
都农历四月底了,他大哥身上还披着冬日的白狐披风。
若是当年有周皇后的庇护,或许,他大哥的腿不会断。
更不会在娘胎里就中了毒,三十多年来被病痛折磨的与苦药相伴……
他怔怔的看着他这位大哥,“咣当”一声,他手中的刀掉在了甲板上。
可不是么。
换做是他,当真要恨死了。
就算是死,那也得把凶手找出来报仇。
有这样的血海深仇在,许家的确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许家将路走窄了。
而且许家逼他必须谋反。
他这半生,真是个笑话。
视线空洞了起来,他直挺挺的往甲板上倒去。
身子重重摔在硬硬的甲板上,疼痛自全身袭来,而他像是没有知觉,缓缓闭上了眼睛。
累了。
毁灭吧。
“煦儿!”
“六皇子!”
许府兴和陈枚瞧不见甲板上的情况,听到“咚”的一声闷响,顿时急了。
但没人回应他们。
大皇子挥了挥手,示意他的贴身侍卫将六皇子抬回殿内。
他信他这位六弟不知许家的狠毒。
冤有头债有主,他不会怪罪无辜。
可下一秒,黎荞来到他身旁搀扶住了他:“外面危险,您该回殿内了。”
“……”
他又扭头看向対面的许府兴。
天色太暗,他只能瞧见许府兴的轮廓,看不清楚这个仇人的具体神色。
但没关系。
许府兴认了他母后的仇以及他七弟的仇。
认了就好。
仇人找着了。
都找着了。
心头一松,疲惫瞬间将他包裹,左腿酸的厉害,右腿也疼了起来,刚才他甩开轮椅的行径,这会儿有恶果了。
他刚才太过激动,根本没注意到其他,只想冲过来确认许家到底是不是杀害他母后的凶手。
好在他这条左腿还算管用,没让他摔下去当着仇人的面出丑。
长长呼了口气,虽然浑身都不适,但他心情畅快极了,他将身子的大半重量靠在了黎荞身上,应了一声好,然后在黎荞的搀扶下慢慢往殿内走去。
他还未走入殿内,身后就传来了交手的声响,近卫与许家人又打起来了。
到了这一步,没废话可说,只能打。
黎荞将大皇子搀扶回去,拎着长枪又出了大殿,儿童弓箭的箭矢射完了,他拿着长枪站在陈枚黑箭射不到的地方,一副准备随时支援近卫的模样。
但实际上,他的两个小水珠正在破坏许府兴的船舷。
大盛的船只都是木船,木船是用木板拼接而成,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缝隙填充着一种类似胶水的物质,这种物质由麻、桐油、石灰混合而成,涂在木板之间,可以有效阻挡河水侵入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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