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克制守礼的丈夫
在那趟飞机上,他本来是打算赶往红旗区为弟弟报仇的。
艳青饭店当年刚开业时,因为菜品种类多,苏艳青又会做人,生意正经还不错了一段时间,几个月后新鲜劲过了,她又太贪,才渐渐没落的,而惠民小吃的生意却越来越好。
这是李光明当时铤而走险的主要原因,当然里面还掺杂着两家多年来宿怨积累的怨气,还有林羽与表哥李正的一场冲突也是导火索之一。
而现在,林羽虽没有特意针对,但他赚钱的欲望比上一世还要急迫,势必对艳青饭店提前造成影响,这样,就可能发生一种很可怕的可能性后果。
那就是,他大姨夫李光明的投毒计划,有可能会大大提前。
林羽手指紧紧抓着垃圾箱冰冷的边缘,胸腔里,那种熟悉的痛又涌了上来。
中午饭都没顾上吃,林羽先去区一小找二姨,让她放学把小帆船带回去,晚上他再去她家接,然后自己坐客车去了红阳市。
他走遍了各个商场,累得脚底生疼,最终却还是失望而归。
林羽想买一套实时监控的设备回来,安装在饭店里。
小饭店一共就三个人,林羽自己还偶尔有事外出。
防君子易,防小人难,店里就算孙叔和小红严防死守,也防不住有心使坏的人。
监控安装上了,对他大姨大姨夫两口子就是一种震慑,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如果提前做好准备,等到事发后,拿出大姨夫下药的证据,对林羽来说更有利。
但这有违林羽做人的底线,那样做的话,他和李光明还有什么区别呢。
至于上一世的仇,路还长着呢,林羽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但是林羽差点忘记了,在这个时代,他想买到这类的设备还不太容易,后来那种简单又便宜的监控设备是不存在的,只能用录像机来代替,但能够满足他需要的录像机也很难买到,就算是省城都未必有,可能只能去首都看看才行了。
……
从市里回到区里时,天已经擦黑了。
冬天太阳落山早,呼吸间都是冰冷的凉气。
下了线车时,天空竟然飘起了轻雪,掉落在地上又化成了水。
林羽在朦胧的天色中,踩着一地的泥泞前行。
重生回到这里后,他还是头一次这样情绪低落,心就像正被放在小火苗上慢慢煎熬着,有种令人心焦的痛感。
尽管已经走过了前世的四十年岁月,掌握了先机,林羽发现,前方的道路依然是凶险的。
他的人生就像是一层精美漂亮但却易碎的薄薄的纸皮,得万分小心地走好每一步,才不至于全面崩溃、彻底破碎。
进了饭店,炒菜的烟火气夹带着热气扑面而来,店里已经坐满了人,孙福禄和侯小红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林羽赶紧洗了手系上围裙帮忙。
靠窗的一个圆桌上坐了五六个人,看打扮都是干重体力活的,衣服都不大干净。
菜点得挺多,但大都是便宜的素菜,酒倒是喝了不少,桌子边上地上摆了二三十个空啤酒瓶。应该是干活累了,晚上就来喝顿大酒缓缓。
林羽去上菜时,听见其中一个中年人说:“今天这活干得累也值,首都来的老板就是不一样,大方!”
他旁边一个年岁更大的老头道:“那能不大方嘛,那箱子搬得万分小心的,就差供起来了,你注意那替大老板管事的没,两只眼都不敢眨,就怕咱给磕了碰了的。”
坐在最外侧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咧了咧嘴道:“你们不懂,今天卸车的那些箱子,里面都是现在最先进的监控设备,没看箱子外面都是外国字嘛,那都是国外进口的,死贵!”
林羽往厨房走的脚步顿时一顿,他转身看向那年轻人,笑着问道:“你说的这是哪家厂子啊,这么有钱?”
那年轻人瞅了他一眼,看他挺顺眼的,就乐呵呵回道:“就东边笔架山上新建的矿泉水厂,说是管理特别严格,车间里隔几米就安个摄像机,光这玩意就得花不少钱!”
林羽又详细问了几句,就回到了柜台。
他一边算账,一边分心想着这事。
这几个人说的矿泉水厂应该就是韩冬生的腾跃,林羽在市里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的设备,人家一买就是好几十台,而且,箱子上都是外文的话,很可能是从国外直接买了运回来的。
林羽为了饭店的安全,是愿意不计成本买一台的,但是此时的他并没有国外的渠道。
可是设置监控的事却已经刻不容缓,没有这东西,林羽晚上觉都睡不踏实。
想来想去,林羽低着头嘴角紧抿,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去求人。
他打算去找韩冬生,跟他商量能不能从他手里买一台出来,他可以给对方运费等的补偿。
韩冬生这人,林羽甚至算不上认识,仅仅不过几个照面,话都没说几句。
但这事涉及到饭店的生存,还有弟弟的治疗费,他不得不去试试。
或许他可以去求杨国志,让对方给做中间人,这样成功率更高一些。
林羽正在犹豫,侯小红从他面前经过时,突地停住脚步,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跑过来道:“差点给忘记了,今天下午那个奇怪的顾客来过,他说他今晚要回首都了,来跟你说一声。”
闻言,林羽一怔,他的心头一跳,问道:“是每次来都点清炒秋葵和蛤蜊蒸水蛋的那个顾客吗?”
侯小红猛点头,“对,就是他,他说他姓韩。”
林羽顾不上纠结韩冬生离开红旗区前,为什么要跟自己说一声,他满心都是焦急,这人走了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怕来不及。
就算求杨国志传话,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要多久,没当面沟通利索。
侯小红也看出老板的着急了,忙道:“你是找他有什么事吗,他说过是今晚的火车。”
红旗区没有去首都的火车,得从红阳市火车站走。
林羽看向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晚上六点半,距离唯一一班去首都的车次发车时间还有两小时。
林羽脱下围裙塞到侯小红手里,穿上棉袄,拿着钱包,一边往门口跑,一边交代道:“我有急事出去一趟,晚上我没回来的话,你和孙叔锁门。”
说着,他出门找了个拉短线的三轮摩托,直奔红旗区客运站。
可等急匆匆到了地方,林羽才发现,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去红阳市的客车了。
他差点忘记,这个时候的客运并没有那么发达,基本上晚上六点左右很少有人再去市里了,客车自然就停了。
林羽喘着粗气在客运站门口有些茫然地四处看,客运站对面是火车站,刚有火车出站,哐哐的车轮压过铁道的声音,还有鸣笛声,在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林羽没犹豫,大步穿过广场,进了火车站售票厅。
还好,去红阳的火车车次很多,刚走的那辆就是一班,下一趟是在半小时后。
林羽买了票,就开始坐立难安地等待,好在算算时间还来得及。
只是他才等了十几分钟,准备去检票时,检票员就用大喇叭喊火车晚点了半小时。
林羽一听,脑子都轰隆隆的,他立刻起身离开候车厅,连退票都没顾上。
客运站旁边还有个货运站,林羽满头汗赶过去时,正有货车拉了一车的鸭子,准备去往红阳市。
林羽跟司机好说歹说,给了双倍的路费,才允许上车。
但驾驶室里已经没位置了,司机和他媳妇在呢,林羽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往里挤,就只好在车斗里,给装鸭子的笼子挪了挪,挪了个空出来勉强坐下。
货车在凹凸不平的马路上疾驰,冬天的寒风呼呼吹在林羽脸上身上,给他冻了个透心凉,旁边笼子里的鸭子,在车轮压过比较大的凹坑时,就会集体嘎嘎叫几声,倒不算吵,但鸭屎的味道一直淡淡的弥漫在周围。
经历了四十分钟车程,林羽被放在了红阳市一处小型货运站,他看了看时间,又心急如焚地打了个出租车,直奔火车站而去。
又过了十几分钟,到了火车站时,林羽才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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