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克制守礼的丈夫
舒延虽然并不是好客之人,但过节的团聚还是开心的,而且两个孩子许久不见了,还是想念的。
春节过完,新一年的工作又开始了。
温泉山庄的二期三期工程都完成了,客房和会议楼都建好了,所有设施也都更完善。
整个山庄的经营都走入了正轨,流程的规范让林羽不用再每天守在这里看着,可以把权力一层层下分下去。
他自己则开始琢磨建设民俗文化村的事。
温泉山庄里现在有一多半员工都是温岭村的村民,这些人基本都是村长老刘推荐过来的,可以说,刘村长虽然不参与山庄的管理工作,但他个人在山庄的影响力很大。
这样下去时间久了,林羽担心会造成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都是一个地方的,很听刘村长的话,将来如果一旦山庄和刘村长之间有利益冲突,那么很有可能出现员工抱团与他对抗的情况。
为了避免出现这个问题,林羽开始考虑从附近其他村招收员工。
而温岭村附近一个朝鲜族聚居区成了他的首选。
林羽选中这里,不仅是因为想从里面招一些员工过来,他和郑区长讨论过,在这个少数民族聚居区搞一个少数民族民俗文化村试点的想法,对方对他这个想法很支持,林羽想把朝鲜族的饮食和歌舞等文化纳入山庄里来,和村子本身形成联动,形成双赢的局面。
开年,林羽忙的就是这件事。
自从年前腊八那天,张国林来家里被打跑以后,他就很久没再出现。
直到四月底天气开始渐渐暖和时,红阳市日报里出现了一条不太引人注意的消息:“本市公安捣毁了一个假冒名牌箱包的制假窝点,抓捕犯罪嫌疑人二十余名,由于证据确凿,主犯李某等人全部认罪……。”
这天是周一,全家人都在吃早饭,准备一会上班上学。
冬雪姗姗来迟,她手里拿着那张报纸给他们看,神色有点不安地说:“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她又迅速看了林羽一眼,小心翼翼道,“那天那个人拿的挎包是假的,他说是他们厂子里做的,我就去打听了那家厂子在哪,去附近偷偷看了看,然后……就去把它举报了。”
林羽刷的一下站起身,拿过那张报纸仔细看,韩冬生也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姥姥放下饭碗,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声问:“什么厂子?举报谁了?”
韩冬生起身走到冬雪面前,神色严肃,“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有多危险?”
冬雪低着头,不时抬眼偷看他,脸上并没有悔改的意思,嗫嚅着:“我很小心的,不会被发现。”
林羽放下报纸,说:“冬雪,你不该不告诉大人,自己私自行动。”
闻言,韩冬雪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林羽走到韩冬生身边,看了他一眼,冲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后,弯腰冲沮丧的冬雪道:“下不为例,”他语气一转,声音和缓了下来,“这次还是要谢谢你,你很细心,也很勇敢!”
韩冬雪一下子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像太阳初升,灿烂耀眼,她“嗯”了一声,就蹦蹦跳跳去餐桌旁吃饭了。
姥姥拿着报纸看完了,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说:“都是自己作的,怪不了谁。”
在这个新闻上了报纸之后,又过了两三天,箱包厂被封的事才在红旗区里传了开来,李正和张国林都是主犯,据说人已经在看守所里关押着了。
就连李光明和林小慧也被牵扯了进去,箱包厂的工人还有厂子的财务流水,都能证明他们也实际参与了厂子的生产、经营和销售活动。
警察调查这事时,还牵扯到了腾跃和温泉山庄,因为他们在搜查箱包厂的办公室时,在保险柜里发现了多家单位的假公章、财务章,里面就包括这两家厂子的。
宋建军知道后,狠狠啐了一口,说:“李正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张国林怎么频频地接近小羽,肯定是他在背后捣鼓的,说不定存着什么坏心眼子呢,幸好你们没着了他的道!”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已经没法知道了,就算被抓了,他们也可能全都招供,林羽只庆幸冬雪心细,在发生什么之前,就把不好的苗头都掐在萌芽里了。
这个夏天正经消停了几个月,直到热意渐消,秋风送凉的时候,看守所那边给林羽来了电话,告诉他张国林得了肝癌要保外就医了。
张国林的父母早就没了,也没有兄弟姐妹,家里老亲戚也都没人搭理他,天煞孤星一样,只有林羽和林帆两个儿子,他要治病,林羽不想管也得管。
钱交到医院了还不行,还得伺候他。
林羽找了护工,医院那边还是不时给他打电话,说病人闹得厉害,护工都让他打跑好几个了。
刚出差回来满身疲惫的林羽放下电话,眼神中透着厌恶和凄凉,穿上衣服就准备去医院,被韩冬生握住手腕,拉着他回到卧室。
韩冬生把床铺好,让他躺进被窝,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弯腰亲了亲他额头,“你好好睡一觉,我去。”
林羽拉住他的衣角,韩冬生低着头冲他笑,“放心,我能搞定。”
韩冬生替林羽去了医院,在那边待到半夜才回来。
从这天开始,医院有事再没找过林羽,都是直接往韩冬生手提电话上打过来,大多数时候,林羽都不知道。
他只要没出差,都随叫随到。
红旗区刚入冬时,张国林死了。
他死了的事,韩冬生当时没告诉林羽,直到后事都办完了,他才聊天似的问他,“你想怎么处理他的骨灰?”
林羽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发了好一阵子呆,好像不相信这个恶魔一样的人,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
之后,他轻声说:“扔了吧。”
张国林的骨灰被洒进了海里,出海那天,林羽问:“他死的时候什么样?”
韩冬生想了想,说:“他的肝腹水很严重,肚子涨得很大,像怀了足月的孩子一样,他疼得很厉害,医生给他打了很多止痛针也没用,后来就算陷入昏迷了,也疼得一直在哼哼。”
“他说什么了吗?”林羽又问。
韩冬生摇头,“没有,什么都没说。”
林羽点了点头,看向苍茫的大海。
在回程时,林羽握着韩冬生的手,说:“谢谢你。”
回去之后的第二天,韩冬生陪林羽一起上山,去祭拜了林小霜。
林羽在母亲的墓前跪着,低声道:“妈,他死了,下辈子您躲他远点,再也不要遇见这个人了。”
……
十一月中旬,林羽出差去了趟南方,跟他一起的,还有红旗区里几家旅游、餐饮、文化公司的老板,这次走的时间很长,足足有半个月。
他们去了多地以民俗为主打的旅游胜地进行考察,还走访了不少生产民俗文化用品的工厂,下了不少采购订单。
回去那天是个工作日,韩冬生本来想去机场接他,但林羽考虑到是集体行动,就没让他接,直接坐的区里安排的中巴车。
本来说是要一起开个会再回去,没想到因为郑区长临时有事,会就没开成,下午就到家了。
因为不知道他提前回来了,家里空无一人,孩子们都去上学了,姥姥应该在合唱团,韩冬生也在腾跃厂子里上班。
林羽简单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又把箱子里的衣服都收拾出来,干净的挂上,脏了的洗了。
晾衣服时,他才发现有一件衬衫衣襟上蹭了些年俗用品工厂里的颜料,没洗出来,他又把这衬衫放进洗手间盆子里,重新用水和洗衣粉泡上,放到了洗脸盆柜子的下面。
活都干完了,他才觉出累来,想着在床上躺一会,再去买菜做饭,可躺着躺着,人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
被窝里暖融融的,洗手间里的灯是开着的,晕黄的光从毛玻璃门内泄出来,朦朦胧胧的。
有细微的搓洗声隐隐约约传了出来,林羽从床上起来,穿上棉拖鞋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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