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妖妃好多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进殿,苏盼兮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期间没有一人说话,都看着上首的皇后,谁人不知,这几日往宣室殿跑的最勤快地就是皇后了,先前皇后去了一趟披香殿,都以为皇后去找茬,最后陛下赶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皇后怕是又要遭到责难了,结果一向目中无人的钰嫔竟然被禁足了,让人大跌眼镜的同时又暗自拍手称快。
没想到这才是多久,钰嫔就卷土重来了,这下子怕是要更嚣张了,不少人暗自庆幸,幸好钰嫔是被禁足了,她们也没机会奚落她,要不然,恐怕又是一场风雨。
“钰嫔终于来了,本宫还以为钰嫔是打算闭关了呢。”皇后说完这话,下边便有妃嫔暗暗笑了起来,这原本就有说钰嫔是妖妃的,这皇后说她闭关,不就是暗指她是妖精嘛。
“嫔妾不敢。”苏盼兮垂手敛眉,与往常大不一样。
收敛了不少啊,看来这次是受了教训了,所有人如是想到。
除了皇后,对于那日苏盼兮挟持自己的场景还记忆犹新,她不相信这个女人会突然安分,于是又说道:“钰嫔这宫规抄了这么久,还望你能记着点儿,别又犯了,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禁足了。”
“这在后宫之中,尤其要安分守己,别被陛下一宠就失了分寸。”
“有了钰嫔这前车之鉴,想必各位都能长个教训。”
……
可无论她说什么,苏盼兮都只是低眉顺眼的,一点都不否认。
看她这幅样子,皇后倒是觉得无趣了,又不咸不淡地刺了几句,就放人走了。
“妹妹这次受委屈了。”苏倩兮道。
“让姐姐笑话了。”苏盼兮不好意思地说道。
“一家姐妹,哪儿有什么笑话不笑话,妹妹也别伤心,就当长个记性了,日后小心些。”
“嗯,妹妹记下了,陛下昨日也训斥了妹妹。”
“哦?是吗,陛下想必也是为了妹妹好,妹妹可不要跟陛下赌气。”苏倩兮最近过得也不错,虽然陛下没去她宫里,可是知道苏盼兮失宠了,她就舒坦,不过没想到苏盼兮也有本事,竟然还能复宠。
“当然不会,陛下说我的字真是不堪入目,实在拿不出手,还说今日要亲自监督着妹妹练字。”苏盼兮为难地说道,“唉,时辰快到了,妹妹这就要去宣室殿了,便不陪姐姐走了。”
宣室殿?苏倩兮在心里冷笑着,她们费尽心思想进的地方,苏盼兮却是一脸的不情愿,凭什么。
宣室殿
“今日受委屈了?”穆景行看苏盼兮嘟着嘴进来,就知道大概是要告状了。
“嫔妾记着陛下的话,不敢和皇后娘娘争辩,可皇后说的话着实过分。”苏盼兮走到穆景行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撒娇。
“看在你今日这么乖的份上,来,案上的东西让你先挑。”穆景行指着一堆首饰布料说道,“今日才送上来,皇后都没见着的。”
苏盼兮喜欢金银首饰,也喜欢华服美裳,心里原本就没多少的怨气瞬间消散,一心一意挑起东西来,她知道皇后只是个被利用的,她要对付的是利用皇后的人,先让她们得意些日子,日后等西楚安定了,临走前她定要一个一个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选完东西,穆景行让人收拾了御案,将东西送去椒房殿,让皇后分配。
苏盼兮端着点心盘子,站在一旁看着穆景行批奏折,自然只是一些不重要的,这些奏折都是过丞相府传上来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诶,这个谁呀,废话连篇,还是事儿太少了,陛下您改天多给他些事儿做,看他还有没有时间写些有的没的。”
……
“哇,这个字儿真好看。”
……
“啧,这种小事儿都要上份奏折,真是无趣?”
……
“陛下,吃点东西吧,都看这么久了,累了吧?”苏盼兮算是知道了,难怪西楚式微,就这帮朝臣,还好意思征讨自己?整天无病呻吟,跟玩儿似得,奏折不是写的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就是可有可无,完全没有任何大事,真不知道朝堂之上都谈论些什么,这么下去还得了?
“咳,兮儿啊,朕马上就能看完了,你是不是无聊了?”
“怎么会呢,光是看着陛下嫔妾就开心的很。”
可是你略微有点吵啊,穆景行扶额,说道:“朕马上就好了,你先去写一张字,一会儿朕检查。”
苏盼兮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对苏倩兮说的并不是她胡编乱造的,穆景行确实是说了那话,只是她并没有当真,没想到穆景行竟然要来真的。
当即放下盘子,说道:“陛下,嫔妾不过一介女流,又不要考科举,练什么字儿呀~”
穆景行其实一开始确实只是随口一提,只是这会儿为了不让苏盼兮在自己身边吵吵,就想把她打发走,看到她不情愿的样子,心里有了报复的感觉,就更想了。
好说歹说把苏盼兮打发去边上了,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却又感觉有点冷清,穆景行苦笑着摇摇头,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等他安安静静的批完奏折,发现苏盼兮竟然真的认认真真地写字,眉头深锁,像是思考着什么,很是惊讶,于是悄悄地走到她身后,看了一眼。
一眼就让他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
“兮儿。”
苏盼兮一个激灵,下意识收起眼前的纸,僵硬地转过身,看着穆景行,说道:“陛下,您……那么快就好了?”
“是啊。”穆景行露出一抹笑,明知故问,“兮儿这是做什么呢?”
“嫔妾……写字呢。”
“哦?写的什么?拿来朕看看。”穆景行伸出手来讨要。
“嫔妾……写的太丑了,重新写吧,一会儿再呈给陛下看。”
“无事,朕不嫌弃。”穆景行愈发地逼近,直到苏盼兮无路可退,伸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宣纸。
“啧,兮儿,你这字写的不怎么样,没想到这画……”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才接着说道,“没想到这画,更不怎么样,朕着实好奇你究竟会什么。”
一个高门贵女,不会作诗作画,写字像狗爬,抚琴能招出鬼来,还是个臭棋篓子,琴棋书画竟然一窍不通,更别提女红了,穆景行想起上回苏盼兮送他的一身寝衣,里头那根针差点没让他见血,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盼兮要弑君呢。
再看眼前,那张宣纸上明晃晃地画着一个人形,却也只能看出一个人形,其余的,简直惨不忍睹,穆景行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见过比这丑的,头重脚轻,四肢肥大,五官扭曲。
“陛下您别笑了,这可是嫔妾第一次画人,画的不好也是情有可原,不是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心意到了就好。”
“心意?你这画的……”穆景行虎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