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
闻枫燃能被牵制的理由太多。小傻子,孤儿院的孩子,帮过他的店铺老板。
他要钱,所以要当明星,可他的过去经不起扒,一身把柄满是破绽……于是只好饮鸩止渴。
饮鸩止渴,一步深渊一步人间,黑拳赛有个戴面具的漂亮明星,打架不要命。
闻枫燃尝试和这些人割席,是在他十九岁那年,因为他听说直系亲属有犯罪记录影响前途……他是小傻子的监护人。
地头蛇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好压制,这些人做事下手狠辣利落,又懂得打通关节,罕少留下证据把柄,真闹大了就找人顶罪,狡诈到滑不留手。
原世界线,老片儿警的家就烧在他们这些人手里,没了爱人,没了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闻枫燃试着远远躲开,只寄钱回来,然后他遭到了警告——孤儿院的孩子们被拐丢了。
那些小孩被他保护得太好,不知险恶,又太心疼他,一心要帮哥哥的忙。
在医院的太平间,闻枫燃看着成真的梦魇,尖锐耳鸣吞没世界。小傻子被白布蒙着,不哭不喊不尖叫不会动不会醒,安静乖巧,破烂衣服沾满血和泥,藏着不肯交出的几块钱。
破破烂烂的、要给哥哥的几块钱。
……
“我害怕……”
闻枫燃死死抓着穆瑜的袖子,他和自己的声音一起在打颤,他听见自己碎开的声音:“我害怕,我梦见——”
“是梦。”穆瑜问,“对吗?”
闻枫燃在他手臂间怔住,苍白着脸色,恍惚抬头。
……对。
是梦。
他从懂事起,就在做数不清的噩梦。
梦里的弟弟妹妹丢了,有时候是被拐走,有时候是出意外,有时候是过马路的时候被车碰了,有时候是被领养以后的家庭虐待折磨。
小傻子最让人担心,又不会说话,又不会照顾自己,情绪一旦失控,除了他根本没人能哄住。
原世界线里,闻枫燃在一次综艺节目中做过测试,医生说他有重度的焦虑症,必须入院治疗。网上质疑声频频,都觉得是作秀——这么年轻,事业一帆风顺,好好的怎么会焦虑。
“我们来整理思路。”穆瑜的声音温润沉静,“现在有哪些问题,让你非常担心,担心到害怕?”
闻枫燃无声咽了下。
他觉得现在不是谈心的时候,可搭在肩膀上的手实在太稳定有力,暖意透过衣服源源不断地渗进来。
“我,我怕我弟弟,挨欺负。”闻枫燃下意识说,“除了我,没人能听懂他要干什么,他——”
闻枫燃:“……他。”
闻枫燃:“咩啊。”
#==咩啊#
他,弟弟,在画画。
在和那个漂亮小孩,用砖头碎画画。
蹲在台阶上画火柴人,一边画一边比划,一边用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啊啊哦哦”。
这种青砖质地硬,没有红砖好画,没有水泥地就画不上……怪不得假经纪人要找个台阶。
漂亮小孩干净利落地打了个手势,配合一幅“火柴人一砖头抡飞坏反派”的简笔画,以及一些完全无法讲给常人的短促音节,讲清了事情经过。
漂亮小孩盘膝坐在棉花小垫子上,和这片拥挤又混乱的小巷格格不入,却一点也不嫌脏兮兮的小傻子。捏着青砖碎,指着拎板砖的火柴人,打了个手势。
刚才还在哭喊尖叫的小傻子,坐在台阶上,捏着红砖头,睁圆了眼睛看着漂亮小孩,然后扭头目光发亮地盯着闻枫燃。
闻枫燃无师自通地看懂了这一眼:“……不是我拍飞的!!”
漂亮小孩神色沉稳,小胳膊一抬,右手搭在左肩彬彬有礼颔肩:谦虚。
同样有一块棉花小垫子坐的小傻子抱着膝盖,信服地用力深深点头。
闻枫燃:“……”
“好,这个问题解决了。”
穆瑜揉了下他的后脑:“下一个呢?”
闻枫燃有点恍惚,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结结巴巴:“孤,孤儿院,我弟弟妹妹……”
穆瑜想了想:“想带他们一起去上学吗?”
闻枫燃:“??”
穆瑜稍一沉吟:“我可以去试着运作。”
他低头看向闻枫燃:“小老板,如果我们一起去保证,你有一天能当上顶流巨星,并且给他们代言,我应当能说服他们接收孤儿院的所有孩子。”
闻枫燃:“???”
闻枫燃现在同意修车行老板的看法,也觉得那个私立学校冤大头到有点离谱了:“写,写血书,当不上就把我剁了卖还债那种吗?”
穆瑜笑了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可以吗?”
“写!”闻枫燃狠狠咬了下腮帮子。
要真有这好事,就是有油锅他都敢往下跳,剁了他他也认了,“我回去就拿刀拉大腿!”
穆瑜适当提建议:“买只鸡就够了。”
闻枫燃还是觉得不放心:“够吗?会不会不够有诚意?”
穆瑜摇摇头,揉了揉他的脑袋:“够了。”
——事实上,要解决这里的问题,最好的方法是斩草除根。
解决掉盘踞在这里的这些黑武馆,还有那一整条匿在暗处见不得光,拿人命当刺激的暗链。
但这件事无法一蹴而就,S13世界是法制世界,不能直接把那些人送去黑土星。
而且,穆瑜也打算把这件事,留给长大一点的闻枫燃。
他会用一些方法,限制这些人在接下来的行径,不再牵涉无关的人。
至于铲除掉这些人,应当由长大的闻枫燃,和那些轮流值班、就为了给孤儿院留个耳朵及时出警的片警们亲自来做。
这一次,老片警的家不会再毁在一场抓不住凶手的火灾里了。
……
闻枫燃还有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但又不像梦。
他哪能做出这么好的梦。
“不用都减免学费——我能挣,能把他们都带去吗?”
闻枫燃抓着穆瑜的袖子,他觉得自己现在又分成了两个,理智知道这种场合不该说这个、该拎着砖头去和那些人打架,可嘴和脑子根本停不下来。
“能不能先借我们几间宿舍?空的大教室也行,桌子拼上我们就能睡。”
“被褥什么的也不用,我们都自己带……枕头也自己带,我回头租辆货车。”
“校服必须要买统一的吗?有没有二手的转卖?要是没有我就请花布店老板做,肯定保证差不多,不影响校风校纪。”
“学校有打工的地方吗?有没有用我们帮忙的,他们都能干活……”
闻枫燃有时候都会想,他可能就这点出息了。
要是有一天,把他架在火上当烤串烤,能换弟弟妹妹安安稳稳长大,闻枫燃都能自己给自己刷调料自己翻面。
一边翻面一边撒孜然,被烤得里外都熟透了,还要小心翼翼地问,您看我脆吗,能不能给我那群弟弟妹妹每天一袋牛奶啊。
给他们喝点牛奶好不好,听说喝牛奶长得高。
闻枫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一口气问个不停:“我们可能吃不起食堂,能自己带菜自己做饭吗?大毛驴蛋都可会做饭了,大孩子会给小孩子喂饭,不用老师管,我拉菜过去——”
几道漆黑的阴影由他身后阴魂不散投下来。
其中一个被另外几道影子谄媚搀着,带着浓浓鱼腥味,又有新来的人,带铁块的靴子底重重踩碎砖块的脚步声。
闻枫燃刹住话头,猛地清醒过来。
他的肩膀条件反射地发紧,攥牢手里的砖头,想要回身,却被穆瑜的手按住。
“有事吗?”穆瑜温声说,“我在和我的老板说话。”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又上下打量这个弱不禁风、斯斯文文的“经纪人”,都忍不住奚落着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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