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灭世反派,而我才三岁半
“你成为程长老的徒弟,已经是内门弟子,那些杂役与你无关。”
虞飞雪被吓到了,抿着嘴唇不言不语,她是出生优渥的世家贵女,从小锦衣玉食,一双手纤细白嫩,从没在冬天碰过冷水,没接触过灶火,怎么能做杂役呢。
她松了一口气,不再心不甘情不愿。
“表哥他们是不是也要做杂役?”她想起虞惊寒。
“我们俩是内门弟子,他们是外门弟子,当然要做,包括那个三岁小娃娃。修仙界至高无情,不会因为年龄对一个人心慈手软。”秦巡冷酷道。
“这样啊……这些事表哥他从小就在干,应该是能习惯的。”虞飞雪长睫微垂,敛去了一丝血脉中的牵挂,也或者,可以说是在意。
她另外开启了一个话题,“那殷渺渺呢?她夺舍了旁人的身躯……宗门内高手如云,你确定她不会被发现吗?”
秦巡双唇刚启,还没开口说话。
殷渺渺就出现了,她气鼓鼓道:“虞飞雪,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希望我这样修为低微的鬼修,被那些长老们发现吗?还是你想举报我,让我被超度,被魂飞魄散?”
女鬼美眸里蒙着一层盈盈水光,美人的眼泪能灼伤旁人的心,她言语间还在暗示,如果她真出事了,一定是虞飞雪干的。
秦巡一看心就偏了。
他语气强硬起来,“飞雪,渺渺的事你不用管!”
同时他的心也萧索,原来再家世超然的女孩子,嫉妒起来的表现也是一样的。最初毒蛟潭遭遇蛇妖,那个头戴白色幕篱的女孩子,浑身泛着仙与美的气质,令他魂牵梦萦。
可对方几次暗戳戳针对殷渺渺后。
秦巡忽然发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小仙女,好像不知不觉走下了神坛,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会心生嫉妒的平凡女孩。
一时之间,让他索然无味。
他带着瑟瑟发抖的殷渺渺离开了,这个女鬼在宗门内确实不安全,他得保护好对方。
“阿巡,我没有那个意思!”虞飞雪紧咬下唇,对这一幕难以置信,心中浮现一种掺杂着后悔、茫然与愤怒的滋味。
更令她后悔的事,还在第二天。
凌霄仙君出现了。
他一出场,所有长老弟子纷纷肃容,恭敬低头,场内聚集了众多新弟子,原本熙熙攘攘,瞬间落针可闻。
虞飞雪听过很多传闻,她原以为,活了数万年的仙君,应当是一位鹤发老者,没想到他竟年轻得令人惊叹,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
一袭白衣,雪色长发及肩,双眼微阖,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气质孤冷清绝,仿佛天山一捧洁净的雪。
这数万年来飞升成神者,少得可怜,沈逐是全修真界唯一一个只差半步渡劫之人,最接近半神的人,仅在裴玄之下。
有他在,归元宗就有定风珠,充满了威慑力,诸方妖魔不敢轻易出手。
难以形容沈逐给人的感觉,他看上去俯瞰众生、无情无欲,他仅仅站在那里,世间一切光影都变成了霜雪之色。
他打量着所有新弟子,威压如流水般倾泻,一双眼眸无喜无怒,仿佛洞悉着一切。
一阵寒意掠过,秦巡脊背发凉,无比庆幸,殷渺渺没有在这里。
虞飞雪则完全陷入震撼。
凌霄仙君是她心目中最完美、最接近师尊形象的人,如果能成为对方的弟子,一定此生无憾。
她后悔了。
殊不知,程长老看到新弟子里的虞惊寒,发现这个少年天生剑骨、资质卓绝后,一瞬间也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收徒那么早!
第21章
同是鹤发修者,沈逐仙君雪色长发,容貌冰冷俊美,身姿高彻,仿佛连长长的眼睫都是漫天风雪,集齐了世间所有神秘莫测。
而程长老鹤发耄耋,身形佝偻,看上去只是一个最普通的老人,两人的修为更是大若沟壑,这其中差距不可谓不大。
她后悔也没有用。
在修真界,师徒关系堪比父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就是师父,徒弟要一辈子孝顺师父,忘恩负义或者叛出师门这种事,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少女微抿樱唇,垂下眼睑,遮去一丝懊悔。
殊不知另一边,程长老比她还要懊悔。因为他见到了虞惊寒,少年的资质、根骨超然无双,比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秦巡还好上几分!这让他的心火烧火燎般充满了懊悔!
归元宗有规定,每一年新弟子入门,各峰长老都只能收一名作为亲传弟子,其余从内门弟子中挑选,就是为了杜绝恶性竞争。他收了虞飞雪,短期内是不能再收新弟子了。
想到这里,顾不得凌霄仙君在场,程长老活像是一夜之间老了三岁,眉眼明晃晃写着失望。
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
待凌霄仙君审阅完这批新弟子后,他对虞飞雪开口了,“本座先前过于冒昧,你们这群新弟子初来乍到,尚未结束课业,是本座考虑不周,收徒一事不如另议。”
虞飞雪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师父!”
她没有想到,到手的师父还能像煮熟的鸭子一般飞走。
秦巡心道不好。
见未婚妻还怔愣着,他心里暗暗叫一声,替她跪下:“程长老,修士一言九鼎,当驷马难追。你已收飞雪为徒,入弟子录,怎么能出言反悔!心绪反复,不利于道心修炼,天道可是见证了这一切!”
秦巡爱对着天道发誓,他也知道,天道是无数修仙者的咽喉命门。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程长老如遭雷劈,身子摇摇欲坠,发觉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认了虞飞雪这小女娃做徒弟,不去想虞惊寒。
可这真的能做到吗?
一个惊才绝艳的弟子在自己眼皮底下晃,他真的能不心生惦记?
程长老自知无法做到,他心中有一分希冀,又去掉了自称本座,对虞飞雪语气和善道:“我看过弟子录,那虞惊寒是你兄长,你可否托话给他,让他十年内不拜他人为师?”
新入门的弟子要上十年课,这十年内,如果虞惊寒根据表现进入内门,他就能收徒了。
此话一出。
虞飞雪还能不清楚,程长老是因为谁拒绝了她么?
一时之间,她眼眶酸涩,有点受不了。
在云州城虞家,她是众人掌心里的明珠,虞惊寒这个表哥则时常遍体鳞伤,他地位卑贱,谁都能欺负他,大家都说她是天命神女,说他是克母、父不详的天煞孤星。
他不如她。
这么才进仙门一天,就反过来了呢?
资质根骨这种东西,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咬了咬唇,满心不甘。
“程长老放心,我们会给他带话的。虞师弟他跟飞雪是自幼一起长大的表兄妹,关系很好,你待飞雪好,虞师弟一定会心存感激的。”虞飞雪噙着眼泪没回答,秦巡已经替她慷慨应下。
实际上,他们俩心知肚明,自己绝对不会给虞惊寒带话,如果虞惊寒真的拜了程长老为师,哪有飞雪的位子在。之所以答应下来,是为了钓着程长老,让他对飞雪好一点。
作为天之骄子,秦巡也无比忌惮这个师弟,不会给对方往上爬的机会,他巴不得对方在外门继续耗着。
虞飞雪受不了这个屈辱。
她眼泪汪汪地开口,想到早上的惊艳,口气流露出一丝埋怨:“阿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凌霄仙君也没有徒儿。”
秦巡挑了一下眉:“飞雪,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是全宗上下皆知,凌霄仙君他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他孑然一身,没有孩子,也从不收徒。”
再说了,凌霄仙君是他秦巡认定的师尊,他怎么可能拱手让给道侣呢。
翌日,叶清迷迷糊糊之间,被人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他刷牙洗漱,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奇怪地问:“我那么早起来做什么?”
他到小盆里洗了一把脸才清醒过来,对哦,我修仙啦!
他把自己床上的小被子叠起来,叠成一个四四方方的豆腐块,才兴奋地坐上椅子,对父亲道:“爹,我修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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