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后他们把我当Omega
直到这个人走近了,沈云雾才看清那张被藏在宽大帽檐下的精致面容,雪白无暇的肤色,颜色纯粹的漆黑眼瞳像漂亮的黑色琉璃。
沈顾礼手中抱着什么东西,他抬眸看向沈云雾,微微颔首,对于沈云雾盯着他的动作评价道:“在这里,随便盯着别人,看上三秒钟的时间,就会被判定为是挑衅。”
沈云雾闻言,微微一怔。
于是,他很快将目光轻轻移开,想到什么,开口道:“我来的时候,遇到了景翊。”
“中央星系最近很乱。”
“景翊他好像一直在找你。”
沈顾礼没怎么在意地应了声,拿出钥匙,去打开那扇古老而陈旧的铁门。
铁门发出“咔啦”刺耳的声音,随后被沈顾礼推开,他让出位置,对沈云雾道:“不介意的话,进来坐。”
沈云雾迈步走进去。
内里的构造很简单,一架看起来有些狭窄的铁床,锈迹腐蚀了床腿,被人用红砖头给垫起来,稍微显得比较平整。
一个摆放在靠窗位置前的书桌,陈旧而充满了历史的痕迹,上面是被小刀雕刻过的痕迹,笔画凌乱,无法辨认出究竟写的是什么字迹。
沈顾礼将手中的瓷盒放在桌上,开口道:“这里都是已经存在了几十年的东西了。”
“从当年的拾荒者手中,传到了他手里。”
沈云雾听见沈顾礼的话,像是隐隐约约有所猜测,目光轻颤地看向他。
沈顾礼道:“在这里,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他们不需要厨房,因为黑市的人都吃不起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他们不需要烹饪,每个月会去补给处领取十支营养液,是那种被平民淘汰之后才能流落到这里的营养液。”
“一支营养液可以管一天的时间,但是一个月有三十天,没有营养液的时间里,他们也要生活。所以这里的人每天都会去做工,赚取星币。”
“在拾荒者逝世之后,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每天睡觉之前,他都会检查很多遍,确保屋子的门窗都从里面被锁上的。”
“因为在这里,时常会发生很多斗殴或者是抢劫的事情。”
沈顾礼看向沈云雾,开口道:“你弟弟叫沈云栖,对吧?”
在财阀世家之中,为了保护非继承人的身份,通常来说,在他们小的时候,是不会公开孩子的姓名的,跟不会让外人知晓他们孩子的容貌。
在中央星系,大家只知道沈家如今的家主叫沈云雾,却没有多少人知道沈云雾失踪十多年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沈云栖。
沈云雾僵住身形,瞳孔微缩。
沈顾礼道:“他流落到这里来的时候,身上有一块写有名牌的小玉牌,上面着写这个名字。”
在偌大的星际,无论是信息向上传递,还是信息往下传递,都有着遥远的距离和复杂的空间转传。
在十年前,他们不知道远在中央星系的沈家家主叫沈云雾,沈云雾也不知道在远星际,有个少年叫沈云栖,
“他的记忆实在很少。”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的生日,在他仅存的记忆里,他只知道他的家人很疼爱他。”
“所以,他一直在等他的家人来接他回家。”
沈顾礼拿出那块小玉牌和一张早就已经褪色的照片,递给沈云雾,解释道:“在拾荒者捡到他后的某一天里,有财阀世家的人这里考察,拍了很多照片,贴在最外面的公示栏里。”
“在那些照片里,有一张照片里,拍到了角落的他。很小,小小的一团在角落里。”
“有一天,他就偷偷跑到告示栏里,把那张有他的照片给撕了下来,他想要是自己长大了,自己的家人不认识自己呢,怎么办呢?于是,他留下了这张照片。”
沈云雾轻颤着指尖,接过沈顾礼手中递过来的东西。他的指腹轻轻摸索着小玉牌上篆刻的字。
照片经过很多年的洗礼,又因为保存不当,早就已经褪色了。
灰蒙蒙的天空里,缩在角落里的孩子睁大了眼睛,乖顺不已,望着镜头里,里面充满了对镜头的好奇。
“后来,他一直跟我说,他的家人一定会找到他,来带他回家的。”沈顾礼道,“他一直都想回家。”
沈顾礼垂眸,安静地看向被他放在桌上的瓷盒,轻声道:“所以,你带他回家吧,他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
从七岁,到十八岁。
然后再从星际年2832年到2841年。
沈云雾闻言,蓦然盯着被沈顾礼放在桌上的瓷盒,眼眶里泛着红。
“这里是他居住过的地方,从七岁到十八岁。”
沈顾礼解释道:“有人抹去了他的死亡,所以你想知道的过去,就是在‘我’过去十八岁前的所有经历。”
“我要先离开一个小时,去处理一些事情。”
沈顾礼说罢,转身出去,将门轻轻掩上。
他给沈云雾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件难以接受的事。
湿润的狭窄巷子里,沈顾礼安静地走出去,宽大的帽檐盖在他头上,遮掩了他的大部分面容。
C1黑市要到夜里才会彻底热闹起来。
白天的黑市,像一个沉睡的小兽,等夜色降临的时候,才会彻底醒来。
沈顾礼继续往前走去。
黑市里的街道,没有中央星系的街道那样宽敞而明亮,灯盏照亮,鲜花簇拥,干净无尘。
这里的街道都是狭窄而昏暗的。
沈顾礼走进一条小巷子里。
没多久后响起来的一阵脚步声渐近,几个人走过来,却并没发现沈顾礼的身影,彼此之间相视一眼,面容间露出迟疑的神情。
其中一个人道:“跟丢了?”
“再找找吧。”
“回头不好交差啊……”
最后一个人话音还没有落下,无声无息的精神力笼罩在他身上。在察觉到危险的同一时间,他张口想要叫住自己的同伴,发声却没有半点声音。
“……”
小心……
沈顾礼从暗处走出来,抬手敲打在这个人的后脖颈,一记手刀将这个人敲晕过去。
紧接着,他悄无声息地摸到其他人身后,很快解决了这些人的问题。
沈顾礼弯腰垂手去抓这些人。
就在此时,自他旁侧袭来一阵劲风。
沈顾礼顺势弯腰,抬腿朝他身后袭来的人踢过去,被一只手给格挡住。熟悉的招式让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然,旋即抬手劈了过去。
“沈、顾、礼。”
景翊一字一顿。
被帽檐遮住神情的人没有出声,抬手的瞬间,改变了出手的策略,手肘击出的同时,无声无息的精神力化作实形。
几乎是在瞬间,景翊就察觉到了沈顾礼此刻出手的变化,暗自咬牙朝这个人袭近。
在他周身,沈顾礼的精神力像个极不稳定的暴虐分子,已经临近暴动的边缘阙值,是一种压抑在平静之下的极度危险。
他的精神力根本没法稳定住这个人的情绪。
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他的精神力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除非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
他要抓住这个人。
景翊心想。
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缠斗,在某一刻,沈顾礼突然脱手卸力,转身从旁边跳了出去。
沈顾礼熟悉这里的地形,很快消失在景翊面前。
景翊沉着脸去追。
他踏过好几条街,按照记忆里的信息,朝一间低矮的房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