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
楚年:“太好了,明天要是太阳天,就可以给你洗澡了。”
小猫咪得洗干净,香喷喷的,才好吸!
罗英卓没有进到两人的卧室中,只来到门口站定,瞧见楚年手里颤颤巍巍百般勉强的小黑猫,可怜又可爱的模样,不禁呦了一声:“你们家养了多少小可爱啊?拿出来让我也玩玩呗。”
楚年护短地把小乌放回窝里:“别了吧,它还小呢,怕生的很,连我都怕,你别吓着它。”
罗英卓气笑了:“怎么滴,我是老虎还是豺狼?”
等到江自流把茶泡好,端了出来,三人在堂屋里坐下喝茶。
这是主人家的礼仪,可罗英卓向来不是多么循规蹈矩的人,端起茶盏,吹开茶叶喝了两口,便算尽到礼数,给过面子了。
罗英卓道:“小江,你是个爱书之人,这回搬到这么座院宅里,应该有自己的书房吧?带我去看看?”
“罗兄随我来。”见罗英卓坐不住,江自流也放下茶盏,依他所言,带他去了书房。
本来楚年也想跟着一起去的,但他听到房里小乌在喵喵叫,便没跟去,去屋里查看小乌了。
罗英卓跟着江自流到了书房,进房后,回头看了一眼,见楚年没跟着来,便从里面把门给合上了。
江自流目.光动了动,没说什么。
书房是耳房改成的,比一般的屋子房梁要低矮些,空间也不是很大,但桌前也窗,视野明亮宽阔,只是伏案读书的话,倒是够用了。
罗英卓看到桌面摆着的几本书,陌生又熟悉。他看中一本,拿起来细看,然后挑眉道:“这好像都是我的书?”
江自流点头:“老爷子说罗兄用不上了,便都送给了我,罗兄久不在家,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知会一声。”
“有什么好知会的,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你若用得着,尽管拿去就是。”罗英卓把书柄握在手里,走马观花地翻了一遍书,叹道:“这本书厚实,平日里我都是用它垫在桌上睡觉,到了你这,才是真正用起来,都被翻旧了。”
罗英卓放下昔日的枕头,又去观摩江自流放在书架上的那些书,看着看着,伸手摸起下巴来,说:“这些书...怎么都好像是我压在床底下的箱子里的呢?”
想到压在床底下的箱子里的那些书,罗英卓喃喃道:“难道我爹是直接把箱子给拖出来的?”
罗英卓问江自流:“咳咳...除了这些,你有没有额外看见几本不一样的书?”
没记错的话,那箱子里还夹了几本活色春宫吧?
江自流:“.........”
没想到罗英卓记得还挺清楚,江自流耳朵有些泛红,说:“我正要说这个,那几本书被我妥善保管了,罗兄要是要,一会儿正好还给你带走。”
罗英卓登时用一种“我懂我懂”的眼神看着江自流,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拍,哈哈笑了两声,说:“还给我干什么,你留着吧,要我说那才是真正的好书,比这满屋的之乎者也有趣多了,你多看看那些,学习学习,其乐无穷。”
江自流推拒道:“我还给罗兄。”
罗英卓连连摆手:“免了免了,你就好好留着吧,真要是还给我,我带去哪?带去书院吗?要是再被那群糟老头子看见,那可才真是玩完,任谁说情恐怕都没有用了,必须滚出书院才能收场。”
江自流没说话。
罗英卓又说:“话说回来,我家里还有好几本新鲜的,下次可要带来给你一看?”
江自流叹了口气,掀起眼皮,看向罗英卓:“罗兄还是别再逗我了,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罗英卓哈哈笑了起来。
笑完,收起放浪形骸的样子,总算正色起来,说:“看来小江早看出我有所图了,好吧,那我便开门见山地直说了。”
江自流:“罗兄请讲。”
罗英卓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示意江自流也坐下,说:“方才在巷子里,你应该也听到了,我此次虽然能回书院,却还欠糟老头子一篇答卷......”
江自流听闻此言,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其实猜到罗英卓恐怕是因为这事来的,只是在罗英卓真的开口之前,还有着一丝不确定。
“罗兄有那么多丰文书院的同窗,哪个不是佼佼者,去请教谁不是请教,何必专门来问我这个半瓶水呢?”江自流说。
他率先提出“请教”二字,提前断了罗英卓想找自己代写的心思。
罗英卓何尝不明白江自流的意思。
以前在大罗村的时候,他可是直接明示过江自流的,一连几次,无一不是被拒绝,这次他走怀柔路线,想委婉一点,但还是被拒绝了。
不过罗英卓并没有感到恼怒。
一来,这毕竟是楚年放在心尖上的好夫君,便是看在楚年的面子上也没必要跟他生气。
二来,不为钱来,不为利往,温和委婉地拒绝,也是一种风度了,敬他是条真汉子。
罗英卓以前也物色过其他人,但只要一提出代写作业的事,对方要么就是表现的极为清高,脸红脖子粗地破口大骂,说什么投机取巧有辱斯文;要么就是张嘴天价,恨不能把自己薅下一层皮来才好,还要美其名曰这是封口费,是另外的价钱。
罗英卓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前一种人那样骂他,他自然不会一遍遍舔着脸去找,至于后一种人,利益熏心,反而让人信不过,指不定哪次价格没谈的拢,就会东窗事发,自取灭亡。
长长叹了口气,罗英卓往椅背上一靠,骨头好似都软了几分,露出了一副疲倦相。
这些日子,他东奔西走,发动关系,好不容易是把书院那边稳住了,如今只差一卷答案......
想他罗英卓,刀山火海都不怕,偏就怕这软软的一纸一笔。
真他娘地不想读这破书了。
罗英卓在心里暗骂道。
江自流瞧他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模样,有些不忍,说:“罗兄倒是可以把题说出来,你我二人一同探讨,也让我见识见识丰文书院的文气。”
代写是不可能代写的,但是听听看题目,若是会的话,给点思路未尝不可。
见江自流态度有所转圜,罗英卓瞬间从椅背上弹坐起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便是题干,江弟,请吧。”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江自流把题干念了一遍,眉头轻轻拧在了一起。
“不错。”罗英卓目中浮现嘲色:“我之所以跟那糟老头子顶了嘴,差点闹到被扫地出门,为的就是这道狗屁不通的题干。”
江自流端端正正坐于桌前,沉吟不语。
罗英卓道:“江弟是如何看待这句话的?你认同这句话吗?”
江自流微皱眉头,摇了下头:“言过其实了,何至于‘万般皆下品’?”
罗英卓:“士农工商,三教九流,谁人不是挤破了脑袋想跻身进入一流士大夫呢。就拿我爹来说,他一辈子行医,该有的几乎都有了,也早得了各路人的尊敬,还不是常常惋惜当年无缘科举?他是没法科举了,却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铆足了劲一股脑地叫我去考,你说这多可笑!”
江自流宽慰他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罗英卓嗤之以鼻:“若我娘还在,断然不会允许我爹如此蛮横。”
江自流注意力多在题上,把话题绕回去,问说:“说到科考,我虽知之不多,却也知道,考试应该不会考这种题才是吧?”
“谁知道呢...”罗英卓一摊手。想了想,又说:“我只考过童生试和乡试,确实没遇到过这种题。”
江自流问:“丰文书院的夫子都是大贤,怎么会出这种尖锐傲慢的题干?”
罗英卓又嘲道:“许是我不学无术,把那糟老头子气到了,想要给我个教训吧......他或许是想告诉我,唯有读书、谋求仕途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却不知道,他这样的说法只会让我觉得仕途肮脏又恶心,更加厌恶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