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
楚年:“......”
原来字迹的事情是这个原因, 总算破案了。
不过没想到赵文君还没少刁难那个丁秀才......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找他麻烦的, 可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就是想找出他不好的地方, 想发现他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好, 没有阿爹说的那么好,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好......可是他真的很好, 这么久了, 我一次也没有挑出过他的毛病, 他也一次也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他还总说,如果他有哪里不讨我喜欢了,只要我说出来告诉他,他就一定会改......他对我真的很好。”
“他的脾性真的非常好,对爹和阿爹都很孝顺,和哥哥们也很处得来......”
赵文君拧着手指,越说越绝望:“...是我太任性了。”
楚年却越听越觉得奇怪,忍不住道:“虽然你一直在强调他真的很好,可他真的喜欢你吗?”
赵文君抬起头:“他都这样随我心意了,还不够喜欢我吗?”
楚年问:“他从一开始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你的吗?”
赵文君想了想,点头道:“是的,他说他看我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今生非我不娶,便是入赘也可以。”
便是入赘也可以?
楚年撇了撇嘴,赵家镖局不是一开始就只要招婿的么。
楚年又问:“那他是在哪里看到你第一眼的?”
赵文君:“我家...是我的生辰,我爹摆了百花宴,宴请了远近闻名的年轻文人。”
果然。
楚年叹了个口气。
这人用心绝对不纯的吧?
楚年在赵文君对面坐下了,真想跟他促膝长谈一番,但想了想,只是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赵文君湿漉漉的瞳孔一颤,定在了当场。
“你有喜欢的人吧?”楚年说:“你会这样子去喜欢一个人吗?仿佛都没有自我了,这哪是喜欢,这简直是邪门。”
就算是舔狗也不可能舔的这么绝对吧?
而且舔狗舔着舔着会试图用强吗?
别是怕事情有变,想先把人睡了,拿捏到手心里才好放心吧。
楚年对这种行径简直是深恶痛绝,光是想想后背就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楚年对赵文君说:“你知道吗,就算是做工的帮工,对老板主子都不会这么讨好,除非给的足够多。”
就算给的足够多,当老板干点智障行为的时候,该骂也还是会在心里骂的,顶多是少骂几句。
堂堂赵家镖局的小少爷,掌上明珠一颗,说得到了他就等于得到了半个赵家镖局都不为过。
要是得到了半个赵家镖局,从此升天享福,下半辈子都不用努力了,对小少爷好一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是爱情吗?
这是投资啊!
楚年摸摸赵文君的头:“你好好想想,你真正喜欢一个人,是用怎么样的心情看待他的,是想怎么样跟他相处的?”
赵文君被问得眼泪又要流下来了,他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我想这些没用!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楚年:“那你就让家里人把他绑回去,巧言令色讨他欢心,或者强迫他娶你,如果他不娶你,就让你的哥哥们揍到他娶为止。”
赵文君惊了:“怎、怎么能这样,我们家是镖局,又不是土匪!”
楚年:“你就说你太喜欢他了,忍不住嘛。”
赵文君捏起拳头:“那也不行,万一哥哥真的打他怎么办?他会受伤的!”
楚年一摊手:“喏,你也知道,你舍不得他会受伤。”
赵文君:“......”
楚年看赵文君泪珠子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叹了口气,说:“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讲呢?是因为他不是有功名的人吗?”
赵文君捏起来的拳头松开了,颓然道:“他不喜欢我,爹和哥哥们也不喜欢他......”
楚年探头:“莫非你喜欢的是你们家镖局的竞争对手?”
赵文君摇了摇头,垂下了濡湿的睫毛:“我喜欢...我弟弟......”
楚年:“???”
楚年嘶了一口气。
...这么禁忌的吗?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赵文君不是赵家镖局最小的一个么,哪里还有弟弟?
堂亲?表亲?
“是爹在商路上买回来的,爹很喜欢他,说他是个好苗子,天赋比大哥还要好,所以收他做了义子。”
楚年:“......”
...是我想太多了。
“可是,弟弟后来不听爹和哥哥的话了,十四岁那年,弟弟跟家里闹翻了,离开了......爹和哥哥都说他是白眼狼,白栽培他到那么大,对家里一点感情也没有,毫不留恋地就走了。”
赵文君边说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眼泪坠落下来,砸到他的手背上,溅的稀碎:“...他还说不想当我的弟弟,说最讨厌的事就是听我叫他弟弟......”
楚年心中一动,觉得这个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呢?
楚年:“你确定,你这个弟弟,是讨厌你吗?”
赵文君安静地落泪:“是的吧,他小时候很黏我的,每次练武被哥哥们揍了都会跑到我那里去,说要我抱抱给吹吹才能好,可是后来他就不来了,也不叫我哥哥了,见了我甚至会转身就走......后来他对镖局和生意上的事也都越来越不上心,终于跟爹闹翻了,离开丰文镇了。”
楚年嘴唇微启:“好家伙...这不得了啊。”
这要是放在话本里,接下来的走向可就应该是年下伪兄弟的双向暗恋了啊!
楚年小声:“咱就是说,不想当你的弟弟,除了讨厌你,也还是有其他的另外一种可能的。”
赵文君没听见楚年说的话,他的眼泪已经把手背打湿成了一片:“我前阵子在丰文镇看到他了......他明明回来了,却不愿意回家来告诉我们一声。”
楚年:“......”
赵文君哭得很伤心,这是一种无声的心碎,比他之前的放声大哭瞧着更叫人难受。
楚年默了默,叹了口气,帮他把脸上和手上都擦干净了。
两人坐了半晌,楚年突然说:“不能追追看吗?不瞒你说,我夫君就是我追到手的。”
赵文君诧异的看了眼楚年。
楚年朝赵文君鼓励式的笑笑:“是我先跟他说的喜欢,然后才知道他好像也喜欢我的。”
“你...你...”赵文君惊讶地你了半天,愣是没你出个下文。
“我的事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的事。”楚年摸摸赵文君瘦成尖锥的小脸蛋:“还有几天你就要成亲了,成亲对象不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以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赵文君捏紧了衣角,指节上都泛起了白。
“好好跟家里说说呢?他们这么疼你,比起招一个功名傍身的女婿,肯定是更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的。”
赵文君:“可是...就算真的可以,现在也晚了......喜帖全都发出去了,全镇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婚事了,爹在其他地方的朋友和生意上的人也都知道了,正月十五之前,所有人都会赶来丰文镇喝我们的喜酒......还有,如果真的可以,丁浩远又该怎么办?如果他被我退亲,别人在背后会怎么说他?”
楚年:“...你怎么这么为别人着想啊?你自己的想法就不重要了吗?”
赵文君:“......”
聊了一圈,兜兜转转聊进了死胡同,似乎完全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天色已然黑了下去。
赵文君坐不住了:“我要回家了。”
楚年点了点头。
江自流都不知道他今天在外面待了久,指不定没找到自己。
然而楚年再次和赵文君走出罗家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班场门口的江自流。
楚年快步走过去:“你知道我在这呀?”
花灯下,江自流白衣如练,浅浅一笑:“除了店铺,估计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