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
楚年坐在树下休息,又吃了三四个枣。他胃口小,饱腹感上来了,便没再吃,把剩下的捧在一起,装进喜服的内兜里,带回去给江自流吃。
浅浅休息了一会儿,楚年起身往回走。
下山的时候,薄雾开始消散,楚年老远看到了山道上有个人影。人影移动的速度很慢,走得近了些,才看清楚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这么大年纪,腿脚都不利索了,也跟自己似的要上山来谋食?
生活也太艰辛了吧。
楚年不免多看了老头几眼。
离得更近后,楚年发现老头身上穿的衣服不太一般。
老头身上的衣服,颜色虽然是朴素的深棕,质地却一点也不朴素。
混迹娱乐圈那么久,楚年对服饰还是有些了解的,这料子光鲜,一看就知道柔软,普通的村民可穿不上这种料子。
能穿得起这样的衣服,还需要大清早上山谋食打拼?估计只是上山来转转的吧。
楚年顿时卑微了,默默在心里槽了一句:小丑竟是我自己。
两人擦肩而过时,楚年突然回头,叫住腿脚不便的老头,提醒了他一句:“老爷子,东边山路难走,你要是进山,可以走西边的。”
老头闻声顿下脚步,转过身,问楚年:“你是从东边下来的?”
楚年点头:“嗯,我刚从东边下来,东边的山路窄还不平,灌木也多,西边要平坦些。”
“你怎么头上有伤?”老头注意到楚年额头上的肿块,咦了一声。
被问到痛处了。
楚年嘴角微抽,抬手摸了摸额头,说:“...一言难尽。”
“这还穿着喜服呢?”老头看楚年的眼神变了变。
楚年:“......”
这老头!就非得把自个儿的痛处一个一个点破了说出来呗!?
赶紧摆摆手,楚年说:“老爷子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还有事,先下山了。”
“哎你等等!”老头叫住楚年。
楚年:“......”
好家伙,这还是个有社交牛比症的老头?
老头往回追了楚年几步,解下腰间挂着的布囊,打开,手伸进去从里面掏东西,说:“这个给你。”
说着,他掏出来了两株厚叶子的草植。
这草一看就是刚□□没多久的,根茎底下还沾着新鲜的土。
楚年纳闷,问:“这是干什么?”
老头把两株草递给楚年,说:“这个你拿回去,把叶子摘下来,磨碎了,然后草汁敷在头上,能消肿的。”
居然是草药?
要知道古代医疗水平是很有限的,一点小病都能把人搞得要死要活,最主要看病很贵,药材很贵,所以很多人生病了都不舍得去看,看了也不见得就舍得买药。
江自流就是最好的例子,江家二老宁肯他病死在床上,也不舍得给他看病抓药。
楚年不知道老头是啥意思,没敢接,只说:“老爷子,我没钱买药的。”
老头听了一下子笑了,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看上去还挺慈祥。
他把草药塞到楚年手里,说:“谁说要收你的钱了,这东西遍地都是,不值钱的,你拿回去用吧。”
真的?
还有这种好事?
楚年将信将疑。
老头又嘱咐了一句:“最好回去就敷起来,哥儿家家的,别留下了疤痕。”
啊,居然还有留疤的事。
楚年只觉得头疼,倒没想过会不会留疤。怎么说他也是靠颜值吃过饭的人,要是在额头上留一块疤......确实挺膈应的。
“那就多谢老爷子了。”楚年接过了草药。
想到自己带了野枣,楚年又说:“老爷子,我也不能凭白收你东西,我刚刚在山上摘了野枣,要不我拿野枣跟你换吧?”
老头笑着说:“不用,都说了,是不值钱的东西,满地都是,你直接拿去用吧。”
目光竟然感觉有点慈爱。
楚年抓了抓头。
两人别过后,楚年再下山,特意对两边的地上注意了一下。
究竟是不是满地都是,楚年不知道,反正他是没看见跟老头给的长得一样的草植。
估计这就是有钱人的大方吧!这趟山上得可忒值了。
快回到江家的时候,楚年听到前院里有声音,是江家二老要出去务活了。于是楚年躲到外面的茅草垛后面,准备等他们走了再溜进去。
江家二老显然不知道楚年偷偷溜出去的事,江母尖利的嗓门一个劲地在骂:
“那小东西真是坏透了心,到了我们家之后就一直堵着门,要我说,把门踹坏踹开算了,修门是要钱,但为了大胖孙子,这个钱咬咬牙,花就花吧!”
江母之后,江爹也说了什么。
只是江爹声音没江母那么大,也没那么尖,楚年在外面,听不清江爹说了什么。
但光是江母的话就足够楚年感到厌恶了。
这还不算,江母还交待留在家里干活的大儿媳:“注意着后院的动静,小东西饿了一天一夜,肯定受不住了,只要他开门讨吃的,你就把他绑起来,送到四宝屋里去,晓得了吧?”
楚年:“......”
等江家二老离开家,走得没影了,楚年轻手轻脚溜回江家,回到了江自流的小破屋里。
“夫君,我回来了。”楚年去床边看江自流。
江自流平躺在床上,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两片薄唇又干又燥,像皲裂开来的白瓷。
听到楚年的声音,他掀开眼皮,视线望过去,黝黑的眼眸漆着一点光,盈盈闪闪的。
真是又漂亮又可怜。
被病恹恹的美人这么盯着,谁能顶得住啊。
楚年拿出了自己从山上带回来的战利品:“夫君,我摘了野枣回来,可脆可甜了,你尝尝。”
屋里有布,楚年用布把野枣擦擦,然后放到床头,扶江自流坐起来。
江自流挺配合,只是视线并不在野枣上,而是在看楚年进门后放在桌上的两株草上。
楚年让江自流靠在床头,喂他吃野枣。
江自流乖顺地把枣儿含进了嘴里。只是野枣毕竟是脆的,得用牙咬,江自流咬起来费力,一个枣儿吃老半天才能吞进肚里,甚至就连低头吐枣核都费劲。
看到江自流这状态,楚年真是完全没法理解江家二老。
虎毒尚且不食子,江家二老之狠毒,连老虎见了都得甘拜下风说一句是在下输了。
由于吃起来太费劲,江自流吃了一个枣儿后就不愿意再吃了。
可是不吃哪行,都病成这样了,再不吃点东西,要怎么熬的下去?
楚年只得哄他:“夫君,这是我辛辛苦苦跑到山上,捡树枝敲枣树才敲下来的,就为了带回来给你补补,你再吃几个!”
江自流看向楚年。
楚年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一种“你是不是在为难我”的意思。
楚年:“......”
“有了,夫君你等等,我给你把枣子弄成枣泥再喂你。”枣子是死的,可人是活得嘛,江自流吃不动,那就变通呗。
弄枣泥需要碗和工具,小破屋里没有,得出去拿,楚年还得溜出房一趟。
想到江母的那些话,又想到江四的嘴脸,楚年握着野枣儿,看向江自流,压低嗓音对他说:“夫君,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既然嫁给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只能做你一个人的夫郎的。”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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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贤妻”形象 这弱不禁风的病美人还挺会疼人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这话说出来楚年都不带半点心虚的,俨然是一副贤妻形象。
话音落下,江自流咳嗽起来,他靠坐在床头,咳起来时胸膛震动起伏,黑发抖落倾泻,摊开在肩头,印着脸,黑白极致分明,显得无比脆弱。
楚年顿时眉心一跳,生怕昨日吐血一幕再次重演。
“夫君,你还好吧?”
不敢松懈,楚年上手给江自流拍背揉心口,帮他把这口没上来的气平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