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手握龙傲天剧本
而在大厅右侧,则有一群人最为瞩目。
他们年龄各异、衣着不同、身份有差,但却仍能凑在一起谈天说地,看起来似乎都是些知书明理之人。
这般性子高傲的文人墨客,能尽数聚在这烟火之地,可谓少见。
但若说这其中哪位最瞩目?
自然便是坐在东侧主位上,模样俊秀娇逸不凡,身着最朴素的烟青色锦缎常服,却顿显典则俊雅的那位男子了。
只单远远的瞧上一眼,那气质便叫人移不开眼。
而这位最惹眼的男子不是别人,便是刚刚领着众监生来吃午膳的宋祁越。
现下的他其实稍有无奈。
这群孩子们居然连在吃饭的时候,都不忘了接着在芳鹿苑时讨论过的讲义,继续七嘴八舌的说道说道。
他被吵的头疼,只得落筷。
随即目光幽幽的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宋泠和岑盛元。
此时这两个同龄人,似乎终于有了共同话题,竟一改之前的尴尬氛围了。
小包子看似老成,其实是个话痨,止不住的与宋泠分享趣事。
而宋泠则是看似冷漠,实际内心终究还是个孩子,对小包子所言自然充满了兴致。
两人相见恨晚,聊得火热。
见状,宋祁越则敛回了眸光,摩挲着指节上的老茧,嘴角也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
——果然带宋泠同行,是最正确的决定了。
而众监生也边吃边谈,却全然未能注意到,在通往二楼的阶梯上,正有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朝他们这头望着。
宋祁越倒是用眸光瞧见了。
他佯装不知,见那小厮踉跄的跑回二楼,这才抿唇施施然起身。
“我有些事要处理,你照顾好他们,我很快回来。”他朝宋泠撇下这句话,便踱步离开了。
将将踏至二楼,大厅的喧哗之声,顿时减了半数。
满庭楼的雅间很是讲究。
廊壁上均是昂贵的文人墨画,幽幽清曲也从四面八方传来,娴静雅致的水木香升腾而起,教人顿觉心中舒畅。
“客官,您有雅间的预定吗?”巡视的小倌见有人上楼,连忙上前问着。
宋祁越神色未改,拿出自己的祭酒腰牌,淡声冷言:“国子学有监生来此处寻欢作乐,我作为祭酒需得确认一番,你莫声张便可。”
小倌见多识广,自然识得品阶腰牌,登时便不敢多说,放他进了二楼。
宋祁越颔首,随即待到小倌离开后,便循着适才那小厮慌乱的脚步声,神态淡然的及近了天字壹号阁。
许是隔音太好,门内声音并不大。
但宋祁越五感灵敏,还是将里头说了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爷,我真是亲眼所见,那坐着的人就是宋祁越!”
门内顿时响起茶盏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是陆瑾聪的喊声传来,因激动都有些破了音:“什么?宋祁越!”
中气可谓十足,令人振聋发聩。
“呦,陆小郎君,你喊这么大声作甚?怪吓人的。”
“就是,瞅瞅把我们美人都吓到了,快喝口酒压压惊——”
“宋祁越这名字……我略有耳熟,是那位初上任不久的国子祭酒吧?”
“哈哈哈我记起来了,这不就是前一段时日,将咱们陆小郎君暴打一顿的那位吗!”
“竟有这事?那陆小郎君可不能饶了他,咱们一同下楼去,为你找个面子回来!”
……
屋内有不少的纨绔子弟,听见那小厮回报后,便七嘴八舌的侃了起来。
陆瑾聪听着他们所言,却瞬间偃旗息鼓,落座叹气不已。
“这面子啊,小爷我暂时,是找不回来了!”
几位纨绔子弟们面面相觑,疑惑发问:“陆小郎君,此话怎说?”
陆瑾聪无奈说着:“你们也知道,我爹他总想着让我进入国子学,熬个七年八年的,总能安心谋个官职出来。”
其余几位听此附和,均是承认这话的。
“但宋祁越他是主管国子学的啊,且平日里又是个软硬不吃的,我爹都拿他没什么办法,所以这口气只能忍着了。不过……”
说到这,陆瑾聪顿了一下,旋即谨慎了起来,吩咐小厮出门守着。
宋祁越则旋身进入了旁边的雅间,脚步极轻的凑近雕窗,继续细细听着。
“我爹可说了,最近正攒着弹劾宋祁越的奏折呢,保准在我入国子学前,将这老东西拉下马!到时候再想找回这面子,可不就是轻而易举了嘛——”
陆瑾聪语气有些得意:“因着你们是我挚友,便不瞒你们了,其实我爹要弹劾的,可不止宋祁越……”
话至于此,这傻蛋也许是忽而意识到,自己说的过多了,便连忙哄着所有人喝酒,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旁边雅间的宋祁越,却眸光微微亮起,愉悦的轻笑出声。
“看来太中大夫,要有大手笔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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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恶毒伯父(十)
申时将至,宋祁越便领着众监生们,从满庭楼走了出来。
长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监生们也满面荣光、兴致盎然,各个均在今日尽了兴。
“今天真的太充实了,往日休沐,我连国子学的琉璃牌坊都没踏出过!”
“谁不是呢?今天这经历,我能与旁的学堂吹一年!”
“话说回来,祭酒大人的学识当真渊博,适才我们讨论那么久都没说出个所以然的事情,大人一言半语便顺清了!”
“祭酒大人不仅学识渊博,气质也出众,当真是我等学习的榜样啊——”
……
监生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倒是惹得宋祁越有些哭笑不得。
见天色还大亮,他思衬了片刻后说道:“现下还早,若你们还想在御街走走,那便记得几人成群,酉时二刻之前,便需得都回国子学了。”
监生们自然应下,挨个同他作揖行礼后,便几人同行共游御街去了。
岑盛元倒是未动,抿着嘴角立在一旁。
饶是半刻钟后,所有监生都离开了,这小包子也仍站在宋祁越身旁,半点没有想走的意思。
宋泠侧头瞧他,神色流露疑惑。
见状,宋祁越仰头望天,淡声道:“那日秦阿四说,钰芦坊里也有一个妖怪,好似是专吃手指的。”
“咳,我倒觉得颇有兴致,所以叫岑小郎君留下,与我们同去看看。”
岑盛元脸不红心不跳的跟着点头。
宋泠:“……”
钰芦坊离御街其实蛮远的,脚程要半个时辰左右,期间还要行过外城的流民居所,颇为破落唬人。
宋祁越又没喊马车跟来,三人便只得步行前往。
沿路上,有不少逃荒而来的百姓。
他们身上脏乱不堪、衣不蔽体,在此处又没什么活计能做,仅能靠着京兆府每日的施饭度日。
因此这里,便更容易滋生□□。
但好在宋祁越身板端正,气势也威严。
平常不笑的时候,那张俊美的脸上便布满寒霜,眉目之间冷冽至极,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都不敢靠上前来。
如此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钰芦坊。
此刻日头西垂,钰芦坊还算静谧,沿着蜿蜒小路走到一处大宅后头,便到了秦阿四所说之地了。
“是此处!我……秦阿四说,他是在这里瞧见的!”
及近,岑盛元终于恢复了活力,跑到堆放杂物的角落,兴奋的说着。
他实在过于熟稔,连宋泠都暂时忘却了与他的相见恨晚,目光含疑的盯着他看。
宋祁越倒是神色未变,声音仍旧清冷,领着两个孩子走到一处角落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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