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
26岁的年纪,他根本无法做到坦然,太不甘了。
应云碎微阖起眼,缓声:“嗯,你讲吧。”
小米没有照着原作,是用大白话粗略讲述的。
这是个总裁受和影帝攻的先婚后爱文,但她却总爱提到那个食指有纹身的22岁年轻反派,迟燎。
“……迟燎强势阴鸷,做尽坏事,主角受残疾也是他搞的。可他结局自杀还是让我意难平啊,这种疯批坏种为啥会选择自己了结自己啊!”
小白问:“他怎么变坏的?”
“没详细说,但番外提了一嘴,说迟燎少年时性格还挺好,只是后来被一个炮灰骗了感情。”
“炮灰?”
“嗯,名字外貌啥描写没有,就几段话。说他大概19岁时遇见了个富家公子哥儿,是个演员。那演员又撩又灌酒的,迟燎就和他稀里糊涂睡了一晚。”
“但第二天,演员就把迟燎给踹了。迟燎追着他问‘你不要我了吗’,炮灰说‘就是玩儿,本来就没要过你啊’。”
小白:“然后迟燎就黑化啦?这么随便?”
“随便吗,反正这件事对迟燎打击很大,至此之后他便谁也不信谁也不爱,在黑化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后来对付主角同时,当然也没有放过这欺骗他第一次的炮灰,搞到倾家荡产,死在了荒郊野岭。”
小米愤然道,“是不是好可惜?就是这个炮灰导致迟燎黑化的,没有他迟燎还是个纯情少男!”
小白笑:“你好真情实感。那你穿书吧,你说你要他,这个故事就没反派了。我是觉得这迟燎黑化得有些突兀。而且他被炮灰骗了感情干嘛要去对付主角……”
“不清楚,就一个性格转折点吧。我也还没讲完呢,咱主角虽然姓蒋,迟燎可是他的……”
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殊不知应云碎耳畔早已模糊,眼皮沉重地缩进了被子里。
反派怎么上床黑化或者主角怎么先婚后爱应云碎都不感兴趣。他听得敷衍,觉得这个故事还挺催眠。却不曾想,闭上眼没多久,就听到雨声绵延。
交织着两道浓重的呼吸。
一道轻喘,一道呜咽,拉扯着应云碎的耳畔与意识。他扣着一个人的手,汗水从指缝里溢出交融。
——他竟也坠入了一场亲密梦境中,
应云碎寡欲,这种梦于他而言都很陌生,是否是性冷淡暂且不提,主要是他身体很差,眼光又过挑。
他是策展人,和众多艺术品打交道,说白了就是专职审美。
一般人、或者是一般身体是真看不上。
但或许是听了纸片人故事的加持,此刻他虽泪眼朦胧,看不清对方溺在光影的面孔,却能真切感受到他的身体是多么蓬勃修长。背肌线条丟勒的素描般紧绷流畅,嵌在上面的汗珠也似油画笔触,淋淋漓漓,闪着明度很高的光。简直像注入了生命力的大卫雕像。
这让应云碎有些上瘾。
陌生的上瘾,感官刺激显出一种全新的具体。仿佛漂泊深海,被冲撞、裹挟、托举,疼痛又酣迷。
应云碎闭上眼,继续倾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浓稠不绝。
……
后来他是被疼醒的。
窗外天亮雨停,室内装潢精致。
是酒店,还弥漫着古怪暧昧的气味。
应云碎以为自己仍在做梦,但一动,下身撕裂的疼痛太过真实,火辣辣的,直灌骨髓。
然后。
他发现自己赤|裸的腰上正搭着一只手。
这手极适合临摹,冷白骨感,指节修长,微凸的青筋像蔓延的黛色河流。食指上还缠着根精致的银丝,从指根绕到指尖。
哦,不是银丝。
应云碎看清了。
是条纹身,像蛇又像藤蔓。
……慢着。
缠绕食指的纹身?
米白讨论小说的声音若远若近,昨天做梦的片段破碎支离,应云碎呼吸微滞,目光慢慢滑向手的主人。
躺在身旁的男人。
他还在沉睡,被子遮掩大半张脸,露出的眉骨和鼻梁却相当挺拔,睫毛很长,投下一片灰莹莹的阴影。
这是……
对方呼吸轻缓,应云碎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在一个离谱的推测炸进脑海时,他慌忙扒开腰间的手,费力从床上直起身来。
不远处的落地镜立马映出了惊愕迷茫的模样。
身体布满陌生的吻痕,但凤眼白皮,分明就是自己的容貌。
甚至连背后的烧伤疤痕都还在。
要说变化,就是更年轻,也没生病晚期那么瘦削。
他没有做梦。
晨光从窗帘透出一层薄薄的光纱,应云碎咬住嘴唇。
好像是……
穿书了?
就在应云碎心乱如麻时,刚扒开的手又搭了回来。
没有意识地抓了抓,垂在他的枕头旁。
应云碎的视线再次落回食指。
半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掀开了食指主人身上的被单。像审视一尊刚刻好的雕塑,从上往下地看着。
一张过于清隽乖巧的少年睡相。但不着寸缕的身体却已是成熟男人的性感肌理。
宽肩窄腰,比梦中更直观清晰的完美比例,流畅凌厉的肌肉线条轻薄却有力量,顺着人鱼线蜿蜒往下……
审判过渡成欣赏,应云碎轻挑了下眉,默默又把被子给人盖上。
莫名其妙就没了第一次的无措心情转瞬变成了“不亏”,还渐渐蔓延出再生续命的惊喜。
深呼吸两口,他起床穿衣,打算趁人醒前就溜之大吉。
但脚踩到地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力虚弱,手指都在颤抖,刚艰难地套好衬衫,就听到一声“你要走了吗”的疑问。
肌肉瞬间绷紧。
本熟睡的人不知啥时候睁开了眼,正撑起上半身,焦急地问:“你穿衣服干什么。”
声音干净清澈,水浸过似的。抓着应云碎的手就把他翻过来,“应云碎,你不要我了吗。”
如果说,在此之前应云碎还存着些侥幸心理。
听到这句熟悉的台词,他便彻底确定——
自己就是穿进了小米讲的那本小说里。
穿的还是那个和尚且19岁的反派迟燎、睡了的、炮灰。
虽然是迟燎唯一睡过的人,但这炮灰只在番外出场了几句话,描写寥寥。
大抵就是因为这,当故事真成为一个世界时,便可以随意发挥设定。让原主的容貌与名字,都和自己别无二致。
只是还毫无原主的记忆。
应云碎也不明白,迟燎为何一醒来就会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不带铺垫,不给迂回。
“你怎么不回答我。”迟燎战战兢兢的声音。
应云碎仰头与他对视。
迟燎有一张深邃又英挺的脸,是裹着古典味儿的俊美。
但与小说里迫人冷傲、阴鸷偏执的反派气质大相径庭,侵略性十足的身材上,他的眉眼神态专注却顺从,透着一股孩子气。
看着很好惹。
不过原主就是被这欺骗性的第一印象搞死的,应云碎自然不会犯蠢。与这双又纯又亮的黑眸对视两秒后,他咽下了心底那句“酒后一夜情,谈什么要不要”的吐槽,艰难笑着回答:
“怎么可能,我只是起床了。”
迟燎这才放松下来。
“喔,那就好。”揉着头发眯起眼睛,露出一排整齐的牙。
应云碎看到他很奶的笑容,也缓了口气。
他别过头,战术性逃避地去拔掉床头的手机充电线,听见后方冷不丁又说:“今天周日。”
手机屏幕在拔掉充电器时陡然亮起,这本小说并非架空,于是显示的年份很确切——是应云碎23岁的时候。
他像回到了过去,以自己的样子,却是另一个人的身份。
“所以我们只好明天去领证了。”
充电线兀然掉在地上,轻咚一声。应云碎捡起,惊愕地无意识将它往食指上绕,瞪大双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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