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骨[重生]
崇珏疼得眸瞳缩成针尖。
夙寒声将崇珏拇指咬出一圈牙印,差点渗血才“呸”地吐出去,冷冷道:“你就是这样撒酒疯的吗?”
亏他还对今日有些期待!
酒鬼就是酒鬼,真烦人。
崇珏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半天终于开口:“不想你回应。”
夙寒声蹙眉:“什么意思?”
崇珏大概放弃了,直接装死一头栽下去,整个高大的身形全都压在夙寒声身上,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中,不动了。
夙寒声差点被气笑了:“怎么,我爹一同意,你就原形毕露啦?”
崇珏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夙寒声脖颈上,半边身子都麻了。
片刻后,他终于含糊地道:“前世的记忆……你不喜欢。”
夙寒声一愣。
崇珏本体特殊,两枚玉珏才可合二为一,融合后,行事做派皆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前世恶念的记忆融于躯壳中,象征着恶的交合没有半分温和可言,只有数不尽的欲./望,情感反倒成为容易忽视的一面。
恶念并未意识到前期夙寒声的冷淡,不过对他那种满脑子都是美色的人来说,就算察觉出来恐怕也不会在意。
但此时融合后的崇珏看着那些记忆,却只觉得难过。
夙寒声孤身一人堕入无间狱,却还要落到他这个天生恶种手中磋磨。
本是白纸一张的少年被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连最开始的排斥冷淡也消失不见,每次双修皆像是麻木认命过了头般,被逼着附和回应。
崇珏低声道:“不喜欢,你就把我推开。”
夙寒声愣怔许久,大概明白崇珏这莫名其妙的反常从何而来。
他按住崇珏的后脑勺,像是他安抚自己似的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忍着笑道:“谁说我不喜欢?”
崇珏道:“你就是不喜欢。”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夙寒声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觉得这种感觉好新奇。
竟然有他哄崇珏的一天?
明明附和了,但崇珏身上郁气更重。
夙寒声带着笑意道:“……就当我之前不喜欢吧,但现在不一样啊,我们庚帖都已写好,合情合理,不是那种没名没分的姘头啦。”
崇珏:“……”
“我们往后终于不用叫偷情了。”
夙寒声还在哄他,全然没看到崇珏墨青眸中逐渐酝酿的欲./色。
“咱们光明正大,叫道侣间的双修。”
***
夜幕四合。
夙玄临坐在闻道学宫后的雪山之巅,神情恹恹地拿着一坛酒在那闷头喝着,和方才那副故意要灌死崇珏的架势全然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夙玄临突然将酒坛一扔,心想。
算了。
仔细想想也挺好。
儿子是个断袖,换成其他人自己必然是不放心,起码如今这个儿婿是个知根知底的。
夙玄临苦中作乐,揉着发疼的眉心。
就这样吧。
等萧萧出师后外出历练个十几年,到时再考虑合籍的事。
不急于一时。
第141章 咔哒咔哒
夙寒声觉得很新奇。
几坛酒好像将崇珏脑子给糊了, 但凡他有一点清醒,必然不会在好不容易得了夙玄临的承诺“不再插手”的情况下,直接和他在床上厮混。
见崇珏在解自己衣带, 夙寒声眨了眨眼, 道:“你脑子醉了,手倒是利索。”
崇珏手一顿, 垂眸看他。
夙寒声挑了挑眉,一动不动看他到底有没有胆子继续下去。
崇珏注视夙寒声许久,突然又俯下身在他眼尾亲了一下,呢喃道:“喜欢你。”
夙寒声:“……”
前世夙寒声被恶念逼着说各种荤话时都没害臊过, 如今却被这短短三个字给震得脸颊滚烫,红晕几乎飘到耳后去了。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今日说过好多次了。”
“嗯。”崇珏又亲了他一下,“我酒醒后八成说不出,所以要多说几句。”
夙寒声愣了下, 好半天才小声道:“那你是清醒时要守着你的佛心不破戒, 所以要趁着醉酒意识不清时和我双修吗?”
崇珏:“……”
倒是会举一反三。
崇珏低声笑了:“不是。”
“哦。”夙寒声又问, “你今日喝了这么多,明天一早清醒了会不会不认账?”
崇珏道:“不会。”
夙寒声小声嘀咕了句,正要讥讽他几句, 就见崇珏高大的身形猛地砸了下来。
夙寒声小胳膊小腿,直接被砸得“唔噗”一声,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崇珏?”
崇珏浑身的力道全都压在夙寒声身上,没有丝毫收敛,夙寒声四肢拼命扑腾,奋力将人推着翻倒在旁边。
崇珏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没动静了。
夙寒声:“……”
夙寒声看着自己半解的衣衫,沉默许久突然狠狠踹了崇珏一脚。
果然是个讨人厌的酒鬼。
***
翌日。
崇珏头痛欲裂地从榻上坐起, 罕见地呆愣半晌才找回意识。
昨日……发生什么了?
他只记得夙玄临逼他喝酒,刚喝半坛就没后续了。
外面已日上三竿,耳朵嗡鸣缓慢消散后,终于能听到清晰的声音。
外面似乎有人在练剑。
崇珏撑着头踉跄着起身,用灵力在经脉走了几圈身上那股宿醉的痛苦才逐渐消失。
他起身走出内室,透过半开的窗户瞧见夙寒声正在斋舍的院落中练剑。
夙寒声发现了他,干脆利落将剑招收了个尾,额间布满汗珠,站在阳光下微微挑眉,说不出的恣意鲜活。
“都日上三竿了,世尊才醒啊?”
崇珏揉了揉眉心,含糊“嗯”了声。
夙寒声挽了个剑花,朝他一扬下巴:“佛堂温着醒酒汤呢。”
崇珏嗓子发疼,整个人显得恹恹的,又“嗯”了声,抬步去了佛堂。
夙寒声补了假帖后便要回学斋上课,一大清早就被迫起来。
他已上完了早上的课,精神奕奕,抱着剑溜达到佛堂,见崇珏端坐在小案前皱着眉喝醒酒汤,似笑非笑道:“世尊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吗?”
崇珏喝汤的动作一顿,满脸麻木地看来。
只是一眼,他差点把手中的碗给摔了。
乌鹊陵刚入秋,日头却仍然炎热,夙寒声为练剑方便,特意穿了身猎装,宽袖束起腰身极细,因练了半个时辰剑招他一丝不苟的衣襟已然散乱,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消瘦的锁骨……
以及上面暧昧的牙痕。
崇珏:“……”
见崇珏木在当场,夙寒声嗤笑一声,将一碗水一饮而尽。
他就知道,嘴上说得不会不认账,但一觉醒来还是忘得一干二净。
夙寒声这副阵仗,崇珏愣了愣,试探着道:“昨晚,我……”
“唉。”夙寒声摇头叹息,“世尊不必担忧,我们什么都没……呜,发生。”
说完,捂着嘴做出一副痛苦悲泣状,好似被他吃了不认账的行径给深深伤到了。
崇珏瞳孔剧烈颤抖,整个人呆愣当场。
夙寒声还是第一次看到往常运筹帷幄宛如高岭之花的崇珏这副如遭雷劈的模样,他心中笑得直打跌,面上却眼含泪水,期盼又难过地看着他。
崇珏被震得懵了许久,突然沉声道:“我们合籍。”
夙寒声:“……”
夙寒声差点笑出来:“我爹刚同意不插手我们的事,你就要合籍,你就不怕他又拽着你喝酒?”
“喝。”崇珏道,“我定会让他喝得尽兴。”
夙寒声正努力憋笑,却见佛堂门口出现个熟悉的人影。
夙玄临怀疑人生整整一晚,此时终于无可奈何接受现实,但脸色还是阴沉着,进来先狠狠瞪了崇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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