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金手指在虫族开荒的日子
“还愣着干什么!”奴隶主瞪了帮工一眼,道:“还不赶紧带我们尊贵的客人去地下场?!”
帮工弓着身子不敢说话,唯唯诺诺一个劲儿地说:“是是是……”
“您看……我这边离不开人,就不陪您过去了。要有什么需求呢,您就来找我!我一定服务到位,包您满意!”
奴隶主去与不去对萧晏池来说并不重要,他们结清剩下的交易事项之后,萧晏池就跟着帮工往后走去。
临行前他阻止了君伶想要跟随的打算,道:“你带着他们去外场等我吧,我去看看就来。”
“让他们自己去外场等着就是了,您又打算抛下我……”最后一句被君伶说的幽怨异常。他摸准了萧晏池担心他染上传染病的心思,也知道自己要是明说,对方大概率还有别的借口挡。
唯独拉长语调控诉他又想着抛下自己,才能让萧晏池无话可说,被迫同意。
果不其然,他卡壳半晌,终究是叹了口气,道:“那你跟着吧。”
君伶勾起一抹淡笑,慢悠悠地跟在萧晏池身后。
奴隶场后方有好几个地窖,每个洞门前都标着奴隶主的名字,里面关押着的都是他们新收来的奴隶。
如果说地面上那些奴隶是猫舍待遇的话,那么底层这片就完全属于猫贩子的关押场景了。
低矮的笼子一片连着一片,一层压着一层。冰冷泛潮的地面上连干草都没铺,每个铁笼仅有一侧挂着一排食槽,里面盛着一些水食混合物,里面还夹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恶臭。
可尽管如此,这些低等奴隶们还是如同饿狼般疯狂地抢夺着食物。
地窖里面昏暗异常,唯有帮工手里拎着的一盏小灯照亮了脚下一步远的路。帮工侧着身体,将手中的灯照在萧晏池脚下,唯恐他看不清路被绊倒。
走了约莫三四分钟,帮工恭敬的将灯照向他们眼前的笼子,道:“尊敬的客人,这就是那群得了病的兽人。”
怪不得奴隶主只让帮工一个人去处理这些兽人,因为这帮人病的已经与尸体无异了。他们粗重费力的喘息声宛如破旧的风箱,这口气吸进去,都不确定下一口是否能呼出来。男男女女完全没有性别之分,高热无力的身躯只能瘫倒在一米高的铁笼里,一具又一具的堆叠在一起。
帮工将那盏小灯挂在铁笼旁,然后从一旁拖出来个拖车样的东西。
他拿出挂在脖颈上的钥匙沉默着打开狭窄的铁门,弓着身子钻进去,将离他最近的那个兽人拖了出来,扔到了拖车上。
帮工一言不发的干着活,一脸麻木。
论地位,他也只比这些奴隶强上那么一点,如果萧晏池没有出现,那么这群染病兽人的下场无非是被活着扔进焚化炉中。
而他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幸运的躲过一劫,他还能干着这种卖力气图温饱的活。
要是运气不好染了病,下一个进焚化炉的就是他了。
他也不是不想怜悯,只是残铁又如何去可怜瓦砾呢?
大家都是同样的可怜人罢了。
昏暗的灯光只能照亮周围的一小片区域,因为帮工将它挂在了两个铁笼的中间,所以萧晏池难以避免的看到了另一个笼子中的情景。
低矮的笼子对旁的奴隶来说抬手都难,但对于他们来说却刚好。数十个低矮的黑影瑟缩在同一个角落,只有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眸警惕而仇视地盯着站在灯前的萧晏池。
幼童?萧晏池心里一惊。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轻声问身后的君伶:“是矮人?”
君伶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萧晏池的手指,闻言抬头扫了一眼,而后低低“嗯”了一声。
第一批兽人已经将板车盛满了,帮工卑微的俯下身体,恭敬道:“客人,我先将这一批运出地窖,稍后再来搬剩下的。”
“我们一同出去吧,这里空气不好,待久了您怕是要头晕。”君伶揽着萧晏池的腰,嘴上又乖又甜,手上却微微用了点力,“出去吧,好不好?”
萧晏池正好也打算出去瞧瞧那群兽人身上的病,便依言跟在了帮工身后。
“吱呀吱呀”的车轮声在寂静地地窖中传了好久都不见回声,足以想象这看着不起眼的地窖中,究竟藏着多少即将被辗转售卖的生命。
过了不久,他们重新出了地窖。
来时不觉得,可当他们出去的时候,萧晏池才感觉到了外面空气有多么清新。
帮工开始卸“货”,卸罢再次拉着板车进了地窖。
这些兽人身上的传染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恶劣的环境本就容易滋生细菌,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又累又怕,这才一病不可收拾。
这病对萧晏池来说并不难治,一枚美容丹化在水里都能救一大片,只等那帮工将剩下的兽人一并拉上来,他就可以救他们了。
兽人们保住了命,他又多了一批劳动力,两全其美。
君伶凑上前去,将下巴搭在他发心,整个人宛若无骨般贴了上去,紧密相贴,却又丝毫没有让萧晏池感到压力。
雌虫的神经中仿佛天生就没有怜悯这根神经,即便这群人再惨一万倍,君伶的内心也丝毫不会有波澜。但是他能感受到萧晏池内心的沉重,所以开始想法子逗他开心。
“晏池。”自从昨夜叫了许多次之后,君伶对这个称呼愈发熟练,“如果你不喜欢这里的话,那我们就把这里改造成你喜欢的样子好不好?”
君伶的声音本就清澈,此时带上诱哄,更有一种奶呼呼的甜。
“你喜欢什么样子,我们就把这里变成什么样子。”
萧晏池难得有些震惊,他瞪大了眼,道:“什么?”
“斯尔兰特本就位于边缘流浪星,如果您对这里不满,我们可以从斯尔兰特往外扩张。”君伶的话里满满的硝烟感,可是他的眼中并没有对权利的欲望。
“斯尔兰特易守难攻,我们可以将哪里当做大本营。金圣甲虫拥有特殊的空间传送能力,我们只需要将它们投放到周围星系,就会拥有一扇谁也无法掌控的门。”君伶的语气淡淡的,这样翻天覆地的计划,在他口中就像是为萧晏池开了家花店一样简单。
“流浪星系一共有十八颗星球,没有任何大型势力会对这里感兴趣,但并不代表它们不重要。如果我们将这十八颗星球全部收入麾下,那么即便是虫族举族进攻,也需要权衡一下自己的实力。”君伶这番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流浪星系之所以没有大型势力,其原因有二。
一是它们处于星系边缘,不在任何一个强大种族的势力扩张版图上,这里又没什么稀世珍宝,犯不着跨越大半个星际在这里占一个据点。
二是这里太过混乱,全星际几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逃犯都在这一带流浪,他们虽然内部斗争不断,但是每当有外部势力插手时,却会凝成一股绳共同对抗。
倒不是出于友谊或者团结,其本质还是为了自我保护。没有大型势力插手,就代表这里会永远混乱无序,而混乱则是滋生罪恶的天堂,只要流浪星际一直无序下去,罪犯就会永远拥有躲避的地方。
而对萧晏池他们来说,这种劝退外族的缺点,却正好是他们逐步扩张的优势。
不在强大势力的扩张版图上,则代表能在权利未稳固前避开大型势力的针对,他们将会拥有喘息发展的空间。而对于排外的流浪者来说,他们不是外界的力量,而是内部的一份子。
他们可以逐步扩张,如水融水般由第九星开始慢慢浸透自己的势力。
萧晏池抬头和君伶对视,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开始发热。
他同样不是因为权利,而是因为君伶的眼眸中所传递的安慰和了然。
“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去做什么,不要不开心。”君伶专注地注视着他,轻声道:“如果每次都因为这种令您生厌的情景而不开心,又不能做到视而不见的话,那就毁了它,按您的喜好重塑吧。”
不要每次都因为贫苦的妇孺而伤感;也不要因为畸形的制度而感到无力。宇宙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死亡与鲜血,如果不能适应它,那么也不要在这种令您窒息的环境中消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