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夫郎他悔婚了
阮意绵又仔细同她解释了一下:“娘,咱们以后不光要做绵胭脂,还要做更值钱的胭脂膏、胭脂粉、手膏,这些东西早晚都得花银子买原料的。若全用后山的山榴花,怕是真会将花都摘完,现在只有曹婶子有意见,若真将花摘完了,怕是还会有更多人有意见。而且绵胭脂便宜用山榴花可以,其余的脂粉香膏卖得贵,自然得用更好的花。”
阮意绵这样说,卢彩梅便明白了。
村里有几户人家是前些年旱灾时逃荒过来的,在这儿没有田地,平日里就靠到处做工、去后山挖野菜维生,往年他们挖完春笋、蕨菜那些,再来摘山榴花,也能赶上花期。把卖的上价的竹笋卖出去,将没人买的野菜和山榴花晒干了留着自己吃,能吃上很久。若是阮家将能做绵胭脂的花都摘了,他们的日子会难捱许多。
“那咱们确实不能老逮着后上的山榴花摘,不过咱们做那些脂粉香膏能卖得出去吗?现在绵胭脂好卖是因为它便宜,你堂哥走商的那些地方的哥儿姐儿们,怕是买不起那些贵价的东西啊!”
这个问题阮意绵早就考虑过了,但光靠卖绵胭脂,他们很难攒够他治病、他哥哥念书,还有救林秋要用的银子。
绵胭脂现在看着赚钱,但后头就不一定了。村里人闲钱不多,绵胭脂买个一两张省着点儿用能用好几回,这些人买了一次,怕是一年都不用再买了,等阮意荃将这附近的村子都卖一遍,以后再卖起来就慢了。
要靠卖胭脂赚大钱,还是得跟林秋一样,做些胭脂粉、胭脂膏去镇上或者县城的胭脂铺子里卖。能用得起贵价胭脂的人,大部分还是城里商户和官家的子女,普通百姓少之又少。
但寻常人去胭脂铺子里卖胭脂,人家还真不一定会收。也不知道上辈子林秋是怎么说服胭脂铺的掌柜收他的胭脂的,阮意绵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事儿,却没什么头绪。
不过大不了就靠卖绵胭脂慢慢攒钱,攒够了去镇上租个小铺子,虽然慢了一些,但也是个法子。
卢彩梅听说他还有开铺子想法,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又觉得也没不是不可能的。镇上一间小铺子,便宜的一年七、八两的租金便够了,若是这次的五百张绵胭脂都能卖出去,他们便能攒下一两多了,即便后头卖得慢一些,攒个两三年应当也够了。
等开了铺子挣了大钱,就能带着儿子去县城、府城求医,将他的病治好了!卢彩梅心里很是憧憬。
第11章
今日分工合作,倒比上次要快一些,太阳还未落山,阮意绵便做好了五十张绵胭脂,还有八十张浸好了,不过还未完全晾干。
将这些绵胭脂都移到他哥哥屋子里后,阮意绵便去灶房里帮忙了。
今日要请二叔一家吃饭,卢彩梅掌厨,阮意绵帮忙打下手。
早上托人买油纸的时候,顺便请那人买了一块肉回来。
村里就曹春凤他们一家卖肉的,阮家现在同她关系这么僵,只得去镇上买肉了。
阮二叔一家多次帮忙,阮意绵这回赚了钱答谢他们,自然得拿出些好菜来。不仅买了肉,还用两大碗黄豆,去村里的杜大娘家里换了一碗豆腐回来。
卢彩梅做了一道鲜笋焖肉,一道酸菜豆腐汤,一道香椿炒蛋,一道凉拌蕨菜,又蒸了一个红薯栗米饭,在农家待客也算是十分丰盛了。
饭快做好的时候,阮德贤也从地里回来了,他放下手里的锄头,又洗了洗手,便去阮德明家里,请他们过来吃饭了。
卢彩梅做饭手艺还不错,今日的食材又好,一顿饭吃得大家十分满足。个个都吃得肚儿溜圆,一点儿汤汁都没剩下。
吃饭的时候说起今日山上的事儿,余佩兰和卢彩梅又同仇敌忾地骂了曹春凤一顿。
天色渐晚,吃完饭余佩兰她们没多留,略坐了会儿便回去了。
累了一日,阮意绵也早早地歇下了。
*
翌日一早,阮意绵是被外头的动静吵醒的。天刚蒙蒙亮,外头便吵吵嚷嚷的,似乎许多人在说话,有人在哭,也有人在笑,隔得远听不清在说啥,只能感受到那些人激动的情绪。
阮意绵昨日有些累着了,卢彩梅让他今日不用起来做早饭,没想到还是没能睡个懒觉。
卢彩梅出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是去边境从军的人回来了。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了,一个个都激动得厉害,又哭又笑的,你章 婶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今日也抱着你青山哥哭了许久呢!”
卢彩梅话头一转,又对着儿子道:“其余人都回来了,只有你霍大哥还没到,听你青山哥说是在县城有事耽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要耽搁几日呢?”
按理说霍傲武还有一个多月才回来呢!阮意绵早有心理准备,也没觉得意外,只专心地做他的绵胭脂。
万万没想到,没等一个月,霍傲武第二日便到了山榴村。
阮意绵中午在屋子里做绣活,听到她娘在外头喊:“绵哥儿,快出来,你哥哥回来了!”
他还有些纳闷,他哥哥每隔十日都会回来一趟,怎么这回还特意喊他出去?等他到了堂屋一看,屋子里坐着的,除了阮意文和他爹娘,却还有一人。
那男子身形极为高大,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短打,也能看出身上结实的肌肉。这会儿坐在椅子上,也气势逼人。他面目英挺,眉眼深邃,左边侧脸上还有一道颇长的伤疤,给他本就冷硬的面相更增添了几分凶悍。
阮意绵悄悄打量了好几眼,才认出来,这人不是霍傲武又是谁?
霍傲武正同阮意文说话,感觉到一股视线盯着自己,他心念一动,抬头一看,便见那视线的主人怯怯地移开了目光。
“绵哥儿。”霍傲武声音低沉。
“霍大哥,你回来了。”
霍傲武这次回来,同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原先那股子少年稚气,现在是荡然无存了。他面上多了一条伤疤,目光也压迫感十足,阮意绵觉得十分陌生,还有些不自在,说话声音都低了几分。
“绵哥儿,快谢谢你霍大哥!他这次回来,寻到了一位擅长治你这病症的大夫,说不定你很快便能恢复健康,变得跟常人一样了!”阮意文面带喜色,激动地对着自家弟弟道。
阮意绵吃了一惊,上辈子没发生过这事儿啊!虽然有些疑惑,但回过神后,他还是客客气气地道了谢:“谢谢你,霍大哥。”
他这样客气,霍傲武不自觉地拧了拧眉,目光也幽深了几分。
“这孩子怎么这么冷静,是不是高兴傻了?”卢彩梅笑呵呵地拉着小儿子在她身边坐下。
霍傲武又抬头看了阮意绵一眼:“不必客气,能不能将你治好,还得大夫亲自瞧过才知道。”
“你同我弟弟说话这么拘着做什么,许大夫不是说了吗?同绵哥儿一样病症的人,在他手底下还没有治不好的!”阮意文这话一出口,卢彩梅和阮德贤面上的笑容又明显了几分。
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已经同霍傲武一起去拜访过那位大夫了。
这会儿阮德贤两口子面上也不见意外,估计也是阮意文提前交待过了,
怕他爹娘为了筹钱逞强干活,累垮身子,阮意绵没将上一世有一位大夫差点儿将他治好的事儿同他们说。那位大夫医术很好,但诊费也收得十分昂费,阮意绵实在不愿再给他爹娘增加负担了,便打算等他卖胭脂攒够了银子,再同他爹娘说。
没想到这一世有了这样的变故,不知道霍傲武找到的这位许大夫,同上一世那位许大夫,是不是一个人?
“霍大哥,不知那位大夫如今人在何处,他的诊费我们家是否能负担得起呢?”尽管一开口就问诊费有些不好意思,阮意绵还是将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
被他巴巴地望着,霍傲武似乎有些不自在,他将拳头抵住嘴轻咳一声,才宽慰道:“那位大夫是南渊府城的人,不过这几日就在芜阳县。你不必忧心诊费的问题,我这次回来带了些银子,帮你付诊费应当是够了。”
霍大哥上辈子为他报仇,这辈子又主动提出拿自己从军三年好不容易得来的银子帮他付诊费,阮意绵满脸感激地看了霍傲武一样,心里暗暗感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他霍大哥这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