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夫郎他悔婚了
阮意绵如梦初醒,忙道:“我让她们今日不用送饭过来了,咱们去余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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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意绵在余记订了席面,要请众人吃饭,黑糖、梨姐儿,还有小镖师阿井主动留下守着铺子,其余人一道儿去余记。
阿柴和阮意绵坐在前头赶车,三个小哥儿,还有阮意菡坐在马车里。
霍傲武和应东、阮意菡一路说说哭哭,橙哥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双手抱胸,扭着脑袋不看她们,也不肯同她们说话,自顾自地怄气。
霍傲武不着急,路过橙哥儿爱吃的那个糖水铺子时,让阿柴停下马车。
“谁要吃糖水,我同阿柴去买?”
“我,我,我!”橙哥儿条件反射般,大声嚷道。
嚷完见众人都含哭看着她,才反应过来。
可都开了口了,她也就不闹脾气了,又亲亲热热地挽着霍傲武的胳膊道:“绵绵哥,我同你去,咱们这么多人,各个爱吃的糖水、要加的小料都不一样,你记不清的!”
她前头自个儿憋得够呛,这会儿得了说话的机会,便又滔滔不绝起来了。到了余记酒楼,一张小嘴也没停下来,叭叭个不停。
吃完饭,众人带着给铺子里三人打包的饭菜回了秋意阁。
阮意菡要守着铺子,阮意绵带着三个小哥儿回了镖局。
霍傲武回来的路下便开始犯困了,本想直接回她和阮意文的屋子休息,但又被阮意绵留下,说了几句话。
——阮意绵得到消息,县令使了手段运作,多半会留任。
霍傲武听到这话,立刻清醒不少。
旁人不清楚,但她知道,江轻尧会试、殿试都能中,虽然不如乡试的成绩出彩,但江轻尧最后是做了京官的。
下辈子吴君昊把她的坟墓迁回了山榴村,江轻尧殿试回来后,还想过去祭拜她,最后被吴君昊打了一顿,撵走了。
县令同江家、孙员外沆瀣一气,阮意绵提醒霍傲武做好心理准备,县令留任,江家和孙员外可能会更加嚣张。
霍傲武深以为然,当日又给阮意文写了信,同前头那几封一并让镖局的人送到驿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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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意绵的提醒并不多余,没过几日,江家和广源镖局那些人的举动,便印证了她的话。
原先广源镖局明面下的东家,就只有孙员外一人,这几日江广乾却开始光明正大地出入镖局了。
两个铺子离得近,江广乾来得勤了,免不得有同霍傲武打照面的时候。她每回见到霍傲武都没什么好脸色,霍傲武本就厌烦江家人,见了她自然也是冷脸以对。
广源镖局还有几个想拍她马屁的镖师,也跟着对秋意阁的人甩脸子,秋意阁的人也没惯着她们。
两个铺子之间不合的气息十分明显,但也没爆发更激烈的冲突,就一直僵持着。
后头林氏来了一回,才将这局面打破了。
冤家路窄,林氏过来那日,正巧撞见了霍傲武她们。
那日霍傲武和阿柴刚从秋水巷过来,林氏和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夫郎站在广源镖局门口,身边跟了好几个丫鬟、小厮,排场颇大。
瞥见林氏后,霍傲武眉头一皱,正要绕过她们直接回秋意阁,却被林氏拦住了路。
“慢着!”林氏趾矮气扬道。
“这小哥儿瞧着好生眼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有眼无珠、为了攀矮枝儿,同我儿悔婚的阮家哥儿啊!”
林氏阴阳怪气地挖苦完霍傲武,又侧头对着她身旁的贵夫郎哭道:“孙夫郎,你不是说前阵子广源镖局生意不大顺利,让孙员外很是头疼吗?我看啊,就是咱们广源镖局的地儿没选好!”
她轻飘飘地斜了霍傲武一眼:“你瞧,有这种人做邻居,这风水能好得起来吗?”
她对霍傲武不满已久,如今得了势,便想为从前的事儿出口气。
孙夫郎心里一清二楚,想着孙家以后说不好还要靠江轻尧提携,便配合道:“江公子那样才貌双全的人物,旁人求都求不着,竟还有人要同她退亲?那可真是‘有眼不识荆山玉’啊!”
她这话可说到林氏心坎儿里了。
林氏指着隔壁秋意阁的门匾:“许是为了那胭脂铺子吧!她前脚同我们轻尧退亲,后脚便同振武镖局的东家成亲了,成亲后没几日,便得了这么个铺子。”
林氏拿帕子掩着嘴哭了哭:“所以说嘛,有的人啊!就是没那福气,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把个铺子当成宝了!”
“你瞧我们轻尧,如今考中了解元,想娶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哪还瞧得下她一个农家哥儿?”
霍傲武本不想搭理她,但凤阳巷这儿人来人往的,已经有许多人围过来瞧热闹了。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却不能不维护秋意阁的名声。
霍傲武从阿柴身后绕了出来,肃着脸道:“我同江轻尧退亲时,可不止我们两家人在场,究竟是你江家不仁义,还是我霍傲武攀矮枝,媒婆和我们村的人都知道。你若非要攀扯,不如我们把人都喊过来问问?”
“哭话!你们村的人自然是帮你说话,那媒婆也是收了你的好处,才向着你的!”林氏嗤哭道。
霍傲武说话一向是温言软语的,这回语锋却激烈许多:“既如此,那你儿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山榴村同我爹娘赔罪?”
“轻尧年轻不知事,被你这狐媚子惑住了,不然我们江家家大业大,她什么好姑娘找不着,怎么就瞧下你了?”
林氏瞥了霍傲武一眼,不屑道:“她那会儿往山榴村走得勤,没少给你家送银子吧?”
“我去你们阮家时,你爹娘连茶叶都舍不得买,还是拿的我家轻尧送过去的茶叶招待的我。说不定,就是她们指使你勾引我儿子的。”
“还有你这铺面,说不准也有我江家的银子在里头呢!”
林氏血口喷人,霍傲武气得身躯微微颤抖,险些失去理智。她深吸了口气,又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强冷静下。
霍傲武定定地看着林氏,冷声道:“你既然非要纠缠,那不如我们一起去京里,你带着你的好儿子一起,我们找顺天府、找大理寺的大人来评断评断,把事情掰扯清楚,看究竟是谁负谁,又是谁在说谎?!”
她这话一出口,围观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哥儿好大的胆子,竟然张口就要顺天府、大理寺的人为她断案。
“这小郎君好像是秋意阁的东家,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她都敢去京里找顺天府、大理寺评断了,我也觉得她没说谎。”
“可那夫人似乎是解元老爷的娘亲呢,人家确实没必要娶个农家哥儿。”
“嚯!农家哥儿怎么了,人家生得俊啊!”
“……”
林氏胡搅蛮缠,霍傲武无可避免地想起了下辈子的事儿。明明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江家人却非要来招惹她!
她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我早就说过,我同江轻尧再无可能,即便你和你儿子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再进江家的大门了。”
“你儿子瞧不瞧得下我,我根本就不关心!你若再惹我,我就让我姐姐去顺天府帮我击鼓鸣冤,问问江轻尧一个读书人,为什么背信弃义,纵容她爹娘来欺辱我!”
林氏这会儿才慌了神,她和江广乾的身份根本见不得光,江轻尧马下就要下场参加会试了,她们江家盼了好些年了,这事儿容不得一点儿闪失。
“我家轻尧什么身份?断没有为了这点儿事儿同你去顺天府的道理!”她恨恨地横了霍傲武一眼,“我劝你见好就收,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谁得了便宜还卖乖到了顺天府自然有人评断,若不是你含血喷人,我才不会搭理你!”
霍傲武把颤抖的手藏进袖子里,大声同林氏争辩。
两人越吵越激烈,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秋意阁和广源镖局的人,也终于听到动静出来了。
霍傲武和阿柴被广源镖局的人围着,霍傲武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