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美人
他在怪物马戏团副本中伪装魔术师的时候, 曾走于百米高的钢丝之上,底下是尖锐的倒刺,围观的怪物将马戏团包围。
纸牌在他的手中飞舞,喷发的火焰自高空而来,他被迫行于生死边界, 命悬一线之间。
与那样的表演相比,Zippo在他手中已经算非常安全。
只是现在凌俞紧紧抓着他的手, 炙热阳气烫进他魂魄里,让他的灵魂愉悦得想要发抖。
很烫。他想。
睫毛低颤,温热的呼吸轻轻吐出, 他轻声解释道:“不烫的。只要控制住时间,就不会烫到。”
似乎还怕凌俞担心, 他又补充道:“其实指燃的原理很简单, 只是转动Zippo的时候, 把火油甩到指尖, 再引火点燃就可以——”
凌俞沉声打断:“太危险。”
他伸手捏住了青年指尖,将上面残留的火油拭去。
便感觉对方指尖微微有点发颤。
凌俞:“还说不烫?”
谢眠不再反驳,只是抬眼瞧他,轻声细语道:“如果L神觉得危险的话,那我就不玩就是了。”
说着,他弯了弯唇,低哑道:“L神要是不信,也可以帮忙监督我。”说着,他便把Zippo塞进了凌俞手心。
手心里的Zippo还残余着火焰燃烧的温度。
凌俞凝视着青年头顶发旋,想,怎么可以这么乖。
他将谢眠的手腕放开,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抽了一口烟。
青年已乖乖巧巧地坐到了一旁,靠得依然很近。
呼出的烟雾缭绕,有几缕缱绻地缠到了对方发间,凌俞侧着头看着,忽道:“闻得惯烟味么?”
谢眠轻轻“嗯”了一声,凌俞却怕他只是在迁就,抽了两口就打算把烟摁灭,却见谢眠弯身拿起他刚才随手扔在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拿在手中。
他看了一眼刚才递给凌俞的Zippo,又抬头看他,轻轻眨了眨眼睛,仿佛求助般开口。
“怎么办,我现在没有东西可以点烟了。”
他表情依然如方才乖巧,拿着烟的手纤长白皙,非常漂亮。
凌俞凝视着他,有些惊讶。
——连吃烤串都要一点点剥下来慢慢吃的人,会抽烟这件事,本来就让人不太相信。
在他眼中,谢眠就像温室里被娇养长大的玫瑰,未曾触及人世尘埃。何况抽烟。
凌俞:“你会么?”
谢眠微微笑了笑,沙沙哑哑地道:“会啊。”
他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会。
童年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一段很长时间的自闭。没有办法和旁人正常地交流,也没有办法去学校。
谢奕为他请了家教。
家教的面容他已经有些模糊了,依稀记得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对他很耐心,教会了他读书写字。
只是他还是不惯于和人交流,只喜欢一个人看书。
在他看书的时候,对方就会站在窗台抽烟。
烟味清苦,谈不上好闻或者难闻。只是一直陪伴在那里。
后来家教被谢奕辞退了,又请了心理医生对他进行更加专业的心理干预。
谢凛那时候已经十六,快要成年,经常跟着谢奕去公司实习。
家中空空荡荡,他在房间里摸索,只找到了家教留下的一包烟。
他偷偷找了打火机,给烟点上火,抽了一口,呛得眼泪直流。
即使如此,依然爱上了烟草的味道。
因为那能够让人知觉暂时麻痹,产生一种不属于他自己的放松和愉悦。
后来,他抽烟的事被谢凛发现。
谢凛认为这事有害健康,强行要他戒掉。
却也不是完全地戒。
离家进入娱乐圈之后,压力太大的时候,他偶尔会蜷缩在自己公寓的沙发里,一个人抽上一支。
在烟雾缭绕里放空自己,并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后来去了恐怖乐园之后,生存物资稀缺,通关副本获得的点数拿来换保命道具尚且不足,更不必说换烟草这样的奢侈品。
等他成了怪物,乐园之主的味道却比烟草更能让人沉迷,忘却一切。
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
凌俞却觉得些他只是在逞强。
他打电竞,遇过过许多少年人,不会吸烟也要硬说自己会,仿佛这样就能彰显自己的成熟。
谢眠乖巧,但也确实年轻,难保不会有这些稚嫩想法。
他摩挲了手中Zippo,还在犹豫是否要遂谢眠心意,却见对方已经咬着烟凑近了过来。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迷离。
夜色浓郁。繁华城市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照入房中。
他稍稍低头,就能看青年微卷的柔软发丝,对方身上玫瑰花香比花园中的晚风更加浓烈。
青年咬着烟头和他的烟头相碰,声音低柔沙哑。
“借个火。”他道。
烟头在静寂之中被点燃。
凌俞心中似乎也蓦地燃起燎原烈焰,有种近乎头发发麻的冲撞感。
谢眠确实不会对他说谎。
他是真会抽烟。
说是借火,似乎也只是单纯向他借个火。
借了火之后,就又退回到一旁。
他靠坐在沙发角落里,微卷的发丝搭在脸颊,低头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眼眸微微眯起,神色有些迷离。
纵使是在抽烟,他身上那种纯粹的天真依然不减,又似乎多了一点奇异的脆弱。
让人想把他按进怀中圈紧。
想与他那双灵活的手十指相扣。想要把更加炙热的温度传递到他瘦削身体里。
房间静谧。烟草的味道和玫瑰的甜香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更加诱人的味道。
凌俞抽烟原本是为了冷静。
现在却没法再冷静。
畜生。
他骂自己。
谢眠才十九岁。可凌俞,你却已经二十六。
十九岁还在干什么?
是刚上大学,乳臭未干的年岁。
刚从早恋的束缚里挣脱,谈个恋爱还要磨磨蹭蹭,牵个手就要脸红心跳。那样的年岁。
即使过早地在娱乐圈里沉浮,并不代表谢眠已经足够成熟。
你得当个人。
……当个屁的人。
他抽了几口,就把烟头掐掉,又拿起桌上那罐啤酒仰头喝光。
青年抽烟抽得很慢,动作细致而优雅,跟吃饭的时候一样秀气。
而他就看着他抽。
在烟雾弥漫里,描绘青年的眉眼。
一直看着青年把烟抽完,凌俞才哑声开口。
“之前不是说要帮我按摩吗?来。”
第22章 纯真诱惑
青年才刚把烟头掐灭, 表情带着一点抽烟后的迷离,抬头望向他时,有种烟视媚行的艳丽。
“L神想要按哪里?”他轻轻问, 目光十分温纯乖巧,似乎只要是凌俞开口要求,他按哪里都无所谓。
凌俞低眸看着他安放在沙发上那双白皙纤长的手,一瞬间脑海里不可控制地闪过了许多要求,那些想法放肆得就连他也觉不可思议。
他有洁癖,从小对人过敏, 从来没有认为与他人的亲密碰触能够让他本身产生愉悦。
可他同时也是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
一个正常的、成年许久的男人。
凌俞深呼吸了一口气, 伸出手臂, “先帮我把绷带解开。”
谢眠微微弯唇, “好。”
他坐得靠近了一点,那双白皙柔软的手覆了上来,摸到了绷带打着结的地方,低头将绷带一圈圈解开。
凌俞的手结实有力,肌肉线条流畅, 只是或许是因为长时间被绷带束缚着止痛的原因,肤色泛着点苍白。
尽管如此, 在谢眠眼中,依旧觉得完美。
像是艺术大师精心雕刻的石膏塑像,形态完美得有点不似真人。唯独手肘处能看到几处针孔红痕, 应该是打封闭时候所留的痕迹。
谢眠抬手覆住凌俞的手臂,触及的那一刹那, 就感觉到了对方身体里充沛得惊人的阳气, 从对方身体里满溢而出。
更大的接触面积所带来的, 是灵魂中更加真实的炙烫感受。
他鼻尖泛出了一点薄汗, 开口询问:“L神哪里感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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