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
连翘很无奈,都一把年纪了,荷菱还是这么个不沉稳的性子。
沈禾说:“都搬去我房里,我瞧瞧。”
忠言将两台自鸣钟都搬进了沈禾房中。
沈禾倒腾好半天,不太熟练的将外壳拆下来,盯着两台自鸣钟转动的齿轮与发条看。
……好像,一样?
沈禾不信邪,他抱着凳子,支在窗户下。
眼下夕阳斜过来,屋里亮堂堂的,沈禾盯着被日光照得纤毫毕现的两台自鸣钟内部。
不是,一模一样?
还真一模一样啊!??
等等,等等,让哥想一下。
沈禾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魂穿选手,他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该不会还有老乡穿过来了吧?
他是从刚开始的时候魂穿,老乡是后头穿过来的?
然后老乡掌握了技术,比他牛,自己靠自己发家致富?
有可能,他都能穿,别人为什么不能穿呢?
说不定这还是原著某个他忘光光的隐藏小支线。
沈禾支着下巴想了好半天,连要不要跟老乡见面,见面该如何接暗号都想好了。
三分钟之后,沈禾冷静下来。
不对呀,老乡自带技术,创业就创业,干什么要诋毁他,堵住别人赚钱的路?
堵路就算了,先假设老乡缺德吧。
那是如何做到,跟他们的自鸣钟做的一模一样的?
连外观都相同。
现代的自鸣钟五花八门,他们现在选择的外观是沈禾结合现代见过的那些种类,自己设计的外观。
加上技术需要小表哥从头钻研,且生产力有限,他们的内部结构与现代的机械钟表实际上有不小的差别。
沈禾在确认这两台自鸣钟确实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简直就像是他们自己的工匠做出来的。
他排除外因,剔除掉对面能够在短短半个月达到他们技术水平的可能性,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
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沈禾深吸口气,呼出来,心里头一团火蹭蹭往上冒。
一旦确定是内部问题后,沈禾很快就能推导出盗版为什么能卖这么便宜。
他们甚至不是挖了工匠过去,而是直接买通人,盗走了沈禾他们的自鸣钟,无成本当然可以用超低价出售。
让他想想怎么办。
有一点可以确定,工匠中负责的赵志忠没有接触这群小人,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
赵志忠今年四十有余,大儿子与他一样是铁匠,小儿子与沈禾差不多大,去年沈禾下场考院试的时候,他的小儿子刚被戚厌病托人送去下场考试,成为了童生。
一家子对沈禾他们可谓是感激涕零,死心塌地。
他技艺是这群工匠中最精湛的,柳峥与沈禾四人,也从来只与赵志忠一个人见面,打样与后续都是赵志忠负责。
不是沈禾自夸,如果对方勾结的是赵志忠,除非赵志忠想坑对面的人,不告诉他们铺子跟工坊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否则,但凡知道是沈禾与戚厌病他们几个,别说诋毁他们,敢继续仿他们都是胆子大。
沈禾吸口气,不想让这件事闹大,影响他赚银子。
实在是可恶。
偷偷赚个钱还给他找这么多麻烦!
眼下,柳峥三人都在考场里,需要好几日才能出来。
即便出来,也得缓两日才能恢复精力。
他抬脚烦躁的踢了柱子一脚:“可恶!”
得快点解决。
否则要是谣言传开,其他人真拿哥这个正版当盗版怎么办?
还偷哥的东西,这跟从他荷包里掏钱有什么区别!
生气了!
沈禾夜里都没在家中待,给连翘她们说一声要去国公府,忠言都不带,自己便跑了。
连翘她们觉得怪:“……小公子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荷菱用帕子轻轻抽了连翘一下,笑眯眯的问:“小公子该不会是有了心上人,所以才这般吧?”
连翘闻言,正要笑,不知道怎么,脑海里忽然想到近来夜里总会来的人,那笑便笑不出来了。
……荷菱这心大的丫头,便没有察觉出一丁点不对的地方吗?
小公子搬出东宫,太子殿下为何日日夜里出宫来见小公子?
见小公子便罢,还不允他们任何人告诉小公子,甚至忠洪公公都不得入内,唯留小公子与太子殿下在里间两人独处。
连翘握着帕子,指尖轻轻抠入掌心,抬眸瞧见了忠言。
见他也没有露出笑容。
便晓得,察觉出不对的人不止她一人。
连翘口中涩然。
小公子乖巧,不与京都世家纨绔交际,身边的朋友兄长也都宠着他,从不说些污糟事脏他的耳。
连翘从前觉得很好,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污糟事可能落在她们一手养大的小公子身上。
……还是太子。
是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帝王。
小公子若是不愿,若是日后察觉,该如何呢?
他还能反抗帝王不成?
想到这些,连翘便觉得心口缩紧,眼底流露出几分黯然。
……
夜色深重。
戚拙蕴放下手中的事务,准备如往常出宫。
忠洪低声道:“殿下,外头侍卫传信来说,小公子今日回了国公府。”
戚拙蕴手顿住,若无其事的回身:“好。那今日便罢了。”
*
沈禾与赵志忠见过面,确认自己的猜测。
赵志忠听见沈禾的话,吓得不轻:“小公子,是、是小的不周全,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还全然不知……”
沈禾摆手:“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发现的早,还来得及。你让你儿子这几日在工坊中盯着,瞧瞧有谁行动鬼祟。对了,你回去后,便让他们临时在每台自鸣钟上打上标号,然后计数。”
赵志忠惭愧不已:“小公子,原本咱们也是计数的,不知怎么就出这样的纰漏,小人回去后定然好生查查清楚。”
沈禾点头:“计数也防不住有人偷藏零件,回去后自己装,这样久的时日,若是偷藏,能够藏下来不少。整件计数标号便是。”
赵志忠觉得这法子无用,既然偷的是零件,那标号标整件又有何用呢?
重要的是防住贼,该搜身严查才是。
沈禾这种时候,完全瞧不出他在长辈亲人跟前活泼的样子,格外沉得住气,瞥赵志忠一眼,摇头轻声:“不要打草惊蛇,你懂我的意思吗?”
赵志忠愣了会儿,小心点头。
防住小偷有什么用,家贼出现在内部,日防夜防,不如将家贼撵出去,从源头解决。
撵出家贼还不算,还得揪出跟他们接头的人。
以往仿他们的,他都忍了,总归这些东西也是他学的现代技术,不能自己吃饭,人家喝口汤都不准。
京都中有些仿制他们的铺子,沈禾甚至晓得背后是谁家。
他们大多有些数,京城里少有铺子后面没个撑腰的人,不会做过分。
时常是沈禾他们已经卖了大半年后,京城中才会慢慢出现仿制品,价格也不会放太低。
这回,阴损到这种地步的,沈禾实在是头回见。
太没有分寸,才让沈禾这样震惊。
沈禾安排好这些后,工坊里的人大多不知,每日火热朝天的敲敲打打,配件转到后院,一群人手指熟练灵活的将零件装上。
这两日多了道额外的工序,便是要用打好的刻章在上头按个序号。
刻章上都数字他们不识得,还花了好些功夫才将这些符号与数目对上。
天色入夜。
工匠们收拾东西,将零件规整,装好的整件放回库房。
装自鸣钟的人数不多,在后方一个小角落里,仅有五人。
一日下来,才装好八台,小心翼翼放进库房后,落锁离开。
走的时候,有人脸色不大好,偷偷瞧了落锁的库房好几眼。
同行的人招呼:“柱头,瞧什么呢?还不快走?你家婆娘前两日还同我家的说你呢,好几日不落家,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