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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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会试的沈禾放松了大半。
他每日仍旧会习惯性的捡起书来看,不过没有先前那份紧绷感。
其他人比沈禾焦虑得多。
这回连宋太傅都不再沉稳如初。
他对他得意门生的成绩很是有些在意的,考完第二日,估摸着沈禾休息的差不多,便想法子同皇帝一道来了东宫,问沈禾写了什么,如何作答。
沈禾休息好后,大脑空荡荡的症状已经消失了,张口就将自己考的几门如何作答如何解题告知宋太傅。
宋临安听得直捋他的小山羊胡须。
最后皱眉思索许久后,喜笑颜开道:“好好,好,答的很好!”
沈禾说:“等到时候张榜再看罢。”
眼下考官还在埋头誊抄考生的试卷,成绩出来还得要许久。
宋太傅夸赞沈禾:“小公子沉稳了许多,不骄不躁,很好。”
沈禾:“……”老脸一红。
那倒也不是,纯属破罐子破摔。
反正都这样了,考都考完了,第几名都是命,他又不能冲去将卷子抢来重写一遍。
这头夸完,过了小半月,成绩出来了。
沈禾,会试一甲第一名。
头名,继乡试中解元之后,会试再中头名,为会元。
月余殿试后若中状元,便是真正的六元。
沈禾:“?”
当事人听见成绩的时候一脸懵。
他指指自己:“我?”
忠言忙不迭点头:“是,小公子您,您如今是会元了,再中状元,那可就是六元,六元啊!”
沈禾尬笑了一声,扭头回自己屋,抱着老虎往床上一趴。
没睡醒,再睡个回笼觉算了。
沈禾睡了个午觉再爬起来,才接受这个事实。
他在屋里团团转,这叫什么?这叫运气来了喝水都能喝出钱。
他单知道他要埋头拼一把考状元,不知道他能踩中狗屎运当上六元啊。
沈禾转了好几圈后开始骄傲。
也不算狗屎运吧,他读书这么认真?
这难道就是天道酬勤?
沈禾转来转去,屁股长针了似的坐不下来。
去姨母宫里晃悠一圈,被夸了。
又出宫去见柳峥他们,再度被夸了。
最后还想去找沈砚,不过沈砚又不在京城内,只留了管家,若是有什么急事可以送信出京城。
沈禾没什么急事,于是摆摆手说:“不用不用,等他回来再告诉他也一样。”
真忙啊,沈禾想。
他也忙,他很久没有出宫来玩过了。
忽然不读书,还有点不习惯。
沈禾想着还没殿试,继续读也没坏处,不如再多看看。
于是晃悠一圈,回到东宫继续看书。
将忠言几人看愣了。
四月初,新帝登基后首次科举殿试。
新帝出题,学子们当堂作答,殿内静肃无声,唯有笔墨气味浮动在空气中。
戚拙蕴的视线不免落在沈禾身上。
他看了一眼,随后扫过他的卷面,目光移开,去看其他人。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避嫌。
好在沈禾从来没想过作弊这种可能性。
他认真的写完,试卷收上去,而后听戚拙蕴当堂点人回答卷子上的问题。
抽过几张后,上头的主考官将手中几份恭恭敬敬递过去,低声道:“陛下,微臣几人以为,此可为甲等。”
沈禾垂着眼睛,竖起耳朵听上面的动静。
不一会,他便被点起来,戚拙蕴问他问题。
沈禾绷着张脸,很是严肃的跟戚拙蕴探讨策论,好几个来回后,戚拙蕴定定看了他许久,绽开一抹笑意。
随后沈禾就听见自己被点了状元,身后两人被点了榜眼与探花。
似乎没有沈禾想象中的可怕。
就像许久前,沈禾没有参加高考的时候,所有人都将高考渲染的多么可怕,多么严肃,实际上沈禾真进入考场候,感觉与平时的一场考试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区别只在于结果造成的影响不同。
在场上的时候,感受反倒远不如其他人口口相传那样紧张恐怖。
所有人一一行过礼后,听主考官训话,发表一些言论,又请皇帝发表言论。
跟沈禾在现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校领导们的流程差的不多。
戚拙蕴话语简短,而后所有人再行礼,慢慢退出大殿。
沈禾被留了下来。
沈禾还以为戚拙蕴要干什么,结果让他留下来竟然是说正经事。
让他跟那群主考官一起叽叽咕咕继续讨论他写的那份策论,挑出其中有用的去实施。
其中一位对沈禾很是欣赏,看他的目光里满是看见人才的爱惜,不断夸赞沈禾提出的部分举措十分独到。
沈禾没好意思说,那其实不是他想到的,而是他从前学过的。总而言之,还是占了现代知识点便宜。
等到讨论完,他终于能走的时候,对上戚拙蕴的目光,才发现戚拙蕴一直在看他。
沈禾抿着唇瓣,偷偷冲他笑了一下,然后规规矩矩离开大殿,到了人少的时候开始飞快的往东宫方向去。
考完啦!
真的考完啦!
从现在开始,他是状元沈禾,是六元沈愉安!
第123章 正文完
沈禾还只有几岁的时候, 戚拙蕴说,要沈禾考个状元。
沈禾在几年前,想破头也不会想到, 他真考上了。
考上状元后还挺忙的。
尤其是有状元府之后。
沈禾这回算是彻底搬出东宫了。
无论日后他还会不会在这里夜宿,明面上,世人眼中, 他不能再堂而皇之的像个小孩一样, 长久住在属于太子的东宫。
状元府打通了隔壁, 比他之前的小院子大得多。
匠人们改一改, 将沈禾原先的小院子大门改成了侧门, 另一座打通的宅子大门改建,做了正大门。
正大门不常开, 沈禾乐得自在。
当然,这两日正大门一直开着。
他的门槛快要被踏烂了。
之后还要骑马游街, 再然后便是琼林宴。
他作为六元,不去也得去。
沈禾:宅男的痛QAQ。
社交什么的,为什么不能一键拒绝?
沈禾连着许多日, 都沉浸在一堆人脸包围的痛苦中。
他勉强去记住一些人脸, 跟他们的身份姓名对上号, 对着对着,沈禾眼神涣散,心想这还不如回去背书。
跟这些人脸比起来, 那些堆成山的书都显得可爱了。
沈禾游街的那日,沈砚总算回来了。
沈禾坐在高头骏马上, 胸前带着大红绸花, 得意的在满京城招摇过市。
得意没太久,沈状元看围观的人太多, 脸皮薄,羞耻心开始往上爬。
走完流程后,沈禾火烧火燎的回宅子换衣裳,然后骑着马去了国公府,不,现在应当叫做将军府。
他去将军府找沈砚。
在门口的时候,沈砚早有预料,正笑盈盈的等着他。
沈禾跳下马,将缰绳交给门房,便高高兴兴的跳着踏上台阶:“哥哥,我如今可是六元,威风吗?”
沈砚看见他那副得意的小模样,顺嘴便夸:“威风,威风极了,快进来罢,前段时日有些忙,没能回京,错过了你好些威风时候,现在摆了桌小菜,都是你爱吃的,为你好生庆贺一二。”
沈禾欢欣道:“好呀好呀,祖父祖母他们在……”
沈禾忽然卡壳。
沈砚侧目瞧他,沈禾讪笑一声说:“说顺嘴了。”
沈砚摸摸他的后脑勺,轻声说:“嗯,哥知道。走吧,进去吧。这还是换牌匾后你头回来,里头什么都没变呢。”
沈禾小声嗯嗯。
他对国公府感情不深,他每月只是回来住几日,整个国公府要说起来,他大概对花园的感情最深。
他随沈砚去吃了饭,沈砚跟他说在军营的事,与最近忙碌清缴叛党部分残余,沈禾跟他说考试多累,殿试后被迫见了多少人。
说着说着,沈禾下意识侧头看了眼他与沈砚中间空置的两张属于主位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