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反派实录[快穿]
牧隐叹了口气,将椰子递到他嘴边,说:“你喝完就走吧。”
好喝!
喝了好几口新鲜椰汁,岐玉心满意足地抹了下嘴巴。
“谢谢你。”
“……不客气。”
“晚点有机会再来找你。”美少年晃了晃鱼尾,想起了什么,又问,“你见过王子吗?他长什么样?”
“没有见过,听说长得很英俊。”
“哦,好吧,王子什么时候来沿海城市?”
牧隐忖了忖:“王子通常都在王都,那儿是内陆城市,没有海。”
岐玉十分失望:“这样我怎么见他呢。”
“恐怕你只能上岸了,或者,等到王子来维西港口视察。”
“我再考虑一下。”
岐玉啧了声。
真麻烦!
海盗们就快从另一片海滩上回来了,牧隐拿走了椰子,三催四请把人鱼送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问吗。”
临走之前,牧隐忍不住还是问了他的名字。
“岐玉。”
少年伸了手,在他手心里写下了这两个字。
名为岐玉的美人鱼,悠哉地翻身入海,沿着海浪的方向慢慢远去了。
唯独牧隐怔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牧隐!”他的同伴们叫住他,“看到人鱼了吗?我们这边没有。”
牧隐回了神,说:“我什么也没有见到。”
……
豪华的府邸别墅之中,银白头发、深色皮肤的男人从网球场上返回,他进了浴室,冲了个澡。不多久,他擦着头发,佣人为他点燃了熏香蜡烛,身旁的下属们进了屋说起这几日来访北方贵族们的行迹。
“他们几乎都在海边玩儿呢。”下属们笑道,“有些年纪小的,都去海钓了。”
里诺曼摘下了手里的戒指,说起了科学组织的事:“访问团已经从克努国返回了,下个月,我们去王都拜访他们。”
下属点点头说:“王子们已经在路上了,走走停停,就是不清楚什么时候才到。还有……柳川新悬赏了一万金币,准备捉活的人鱼。看来他也是疯了。”
银发男人将半湿的发梢往后撩,另一只手捏着雪茄点上了,他在窗边吞云吐雾,之前就听闻了这个消息,里诺曼并不惊讶。他淡淡说:“让他悬赏吧。”
里诺曼抽了三张塔罗牌。
他看了眼牌面,可以接受。
里诺曼不打算阻止这位科学组织的狂热,相反,他计划等到柳川新什么也找不到、准备向他求助时再施以援手。
“真的有人鱼这种东西吗?这阵子,海边的渔民频频说见到人鱼的踪迹。”
下属奇道。
里诺曼其实不关心人鱼是否真实存在。
只要有利可图就行了。
话音刚落,书房门被佣人敲响。
“一位客人……柳川新先生来访。”
里诺曼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看来他对人鱼的渴望十分迫切。”他与下属玩笑说。
一个信奉科学的学者,突然对神秘生物却如此感兴趣,该说是的确热爱科学呢,还是他已经疯了?
下属也说:“大人,要是我们找到了人鱼,恐怕这位学者得对公爵大人言听计从了。”
“到那时候,他想要人鱼,我就给他。”
里诺曼说。
毕竟,他对人鱼缺乏兴趣。
到了会面的花厅里,学者柳川新拿了一卷手稿,与他描述了人鱼的大概形貌。
在羊皮纸上,栩栩如生地手绘着一只黑发少年人鱼的形象,柳川新甚至简单地为这张稿子上了颜色。
黑发绿眼,白皮肤银鱼尾。
这与维西海的传说如出一辙。
柳川新说:“虽然抛出了一万金币的悬赏,但至今没有任何水手渔民找到我,说他们抓到了人鱼。”
“抓人鱼哪有那么容易。”
里诺曼不以为意。
“所以,我希望公爵能帮忙。”
柳川新开门见山。
他一个外来者,想在茫茫维西海找到人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柳川新不能在维西城待太久。
半个月之后,他就必须离开返回王都。
因此,他才不得不开启了悬赏,也找到了里诺曼。
一万金币,对万贯家财的里诺曼公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柳川新知道他别有说求。南边的公爵们,唯独里诺曼势力如烈火烹油,如今他的手甚至想伸到王都那儿去了,最适合的办法就是借科学组织的存在。
银发男人看他一眼,说:“我让海军和哨塔留意一下,如果抓到了人鱼,我让人告诉你。”
说完,他又说:“科学组织这段时间,还在与教廷争论吗?”
柳川新见他答应了,扶了下眼镜,微微一笑说:“教皇如今很恼火,可惜,国王也很摇摆呢。”
……
难得海面如此平静。
风速小,船只行驶缓慢,里诺曼站在船头,他银灰的眼瞳,像是冷血蛇才有的眼睛,此时俯瞰海景,也有种冰冷的意味。
在他身旁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金线白袍的年轻男人,同样凝视了海面许久,白袍男人冷不丁说:“教皇也听闻了维西海的传说,有几位教廷海员将人鱼传闻带回了内陆。现在,教皇对人鱼很有兴趣。”
里诺曼心道,教皇老头可不是对人鱼有兴趣。
不过是教廷打算借此接触南边的势力,说不定要在这里兴建教堂,他们甚至派来了一位白袍使者柯弗生。
教廷人士都很难缠。
里诺曼是刚和柳川新见了面,就收到了教廷人士入境的消息。
不请自来。
柯弗生是个年轻人,但他大部分时候都面无表情,口吻平静,让人难以捉摸。
一只羽毛鲜艳的鹦鹉停在柯弗生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嚷嚷着“教皇大人,快来看,这里有好美的海啊”。
里诺曼讨厌动物,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但这人是教廷使者,他只得忍着鹦鹉的聒噪。
“也许教皇可以来维西海看看海。”
里诺曼说。
“人鱼是不是真的存在?”
柯弗生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人鱼只是一种传说。”
“是吗。”
里诺曼不喜欢这种性格。
不多久,柯弗生说起了教堂的事,被里诺曼拒绝了。
“维西的居民只信仰海神。”
他如是说。
……也许应该让这个面瘫使者沉进海里喂鲨鱼。
里诺曼摸着手上的戒指,如此心想。
里诺曼不在乎教皇的试探,毕竟教廷势力在南方微乎其微。
死了一个使者也不会如何。
不多久,柯弗生上了另一艘船,黑皮肤的船员们与他说,请他到另一处看鱼群。
半小时后,柯弗生被推入海中。
这算是他的意料之中。
其实,他并不是教廷人士。
被海水淹没了,柯弗生不紧不慢,正打算潜水一阵再浮出海面,此时船只已经缓缓开走了。
茫茫大海,没有一处着陆的岛屿。
他不算太担心。
少顷。
等到柯弗生即将往上浮,他张开双眼,却在海中见到了一个陌生人影。
维西海很美。
天空与海水相连,一概蓝得像是调色盘里的颜料,白云如洗,阳光如同温柔之吻,不像王都的太阳那么孱弱……
如此澄澈的蓝色海水之中,海波荡漾,一抹奶油白的身影慢慢朝他游来。
鱼尾,人身,长发如同漂浮浓密的黑色海草……
摇摆灵巧的鱼尾,白皙的双臂……这活生生像是一场悬浮天空的倒置舞蹈,却比宫廷里起舞的少年少女们更灵动惊艳,也更沉重阴暗——在他身下,是浩瀚无垠的漆黑海底、死亡与鲨鱼。
人鱼慢慢停在了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