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完全不考虑离婚是吗?
“怎么回事?”
周桓浅的嗓音却不如表面上的沉静,而是掺着某种急躁和……慌张。
这种感觉,阮笙在迟未亭的妹妹脸上见过。
上次迟未亭带他回家过年,结果意外撞见迟妹妹不修边幅地躺在沙发上,妹妹后面气得直锤迟未亭,说她都没洗头没洗脸,不好意思见客人。
周桓浅现在的表情,就跟当时的迟妹很像。
周桓浅也意识到自己外露的情绪,生硬地别着脸:“他怎么来了?”
“就……过来住两天。”
宋柔一想到要跟周桓浅解释温棠欢为什么喝醉,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当初就因为所谓的胃痛“替身情缘”她就头疼不已,现在更是无从解释:“时间不早了,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我就先走……照顾好他。”
她虽然是Ro’Marin的经纪人,但到底是女生,大半夜在五个男人的屋子里呆太久,万一回去被什么狗仔抓拍了又是麻烦。
宋柔说完,走到温棠欢面前:“欢欢,时间不早了,你待会要什么跟队长说。”
她回头看了牧奕一眼,可靠的队长轻轻颔首。
刚转身,她的外套就被轻轻揪住,回头就看到温棠欢可怜兮兮的:“你要留我在这里吗?”
他喝多了,完全没有平时那种骄纵冷冽的气质,只是想呆在一个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团里的四个人是排斥他的,所以宋柔的离开让他有点安全感缺失。
就这么一点挽留的表情,宋柔就觉得他抓的不是自己的衣角。
是心尖尖。
“不行,外面好多狗仔看着你们呢,我不好留宿。”宋柔从前也没觉得大少爷依赖他,这么喝醉了就那么可人?
温棠欢再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好吧,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宋柔开车来的,他还记得。
经纪人点点头,走之前提醒牧奕:“让迟未亭呆在楼上别下来。”
牧奕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宋柔走了之后,温棠欢又缩回沙发角落,揪着阮笙刚刚给他抱着的毯子不言不语地沉默成一团。
阮笙站在二楼楼梯拐角,把今晚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说给面前的两个人。
牧奕沉思片刻:“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我下去看看他。”
阮笙听话地点头,转身的时候,发现周桓浅站在原地没动。
他轻轻开口:“浅哥?”
“嗯。”周桓浅回过神,也回了房间。
牧奕把外套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然后走到沙发边,蹲下身跟温棠欢平视:“我先给你弄杯醒酒茶,你饿了吗?想吃什么东西吗?”
以前大少爷也有过回宿舍住的时候,因为没有佣人,所以牧奕向来承担被使唤的角色。
明明已经习惯了被呼来喝去,但是听到温棠欢低声试探的那句:“我可以吃面吗?我想吃面。”牧奕还是有点意外。
“行,我去给你弄。”
牧奕进了厨房,温棠欢才慢慢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又是一通未接电话,来自薄妄。
他往前翻了翻,一片红都是同一个号码。
今天要么就是薄妄不接他的电话,要么就是他不接薄妄的电话,真巧。
但是温棠欢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他的心情了,反正主角攻受到最后都是要破除万难互通心意的,他陪演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
手机关机,他靠在沙发角落慢慢闭上眼。
牧奕端着醒酒茶和面出来的时候,温棠欢安静地合着眼,看着像睡着了。
他犹豫了一下,准备回头。
“可以叫我的,我没睡。”温棠欢低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好。”牧奕也没说什么,只是把面放到桌上,“我只是想如果你睡着了,我就先倒掉,待会等你醒了再给你重新做。”
温棠欢抿着唇,低声道:“不用浪费。”
他动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维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腿有些麻,一时只能尴尬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牧奕还在收拾桌子,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
一只手从身侧拢了下来,温棠欢低哼了一声,然后就被一个并不标准的抱放到桌子边的小矮凳上。
他一滞,还没抬头就闻到一股薄荷味的须后水。
周桓浅的手收得很快,雾湿的颈后还搭着毛巾。
牧奕抬头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这几天他跟周桓浅在泡练习室聊演唱会和新歌的事情,虽然不说多不修边幅,但胡渣都浅浅冒了一圈。
周桓浅不是出了名的洁癖,一个澡至少半小时起步吗?
这就做了个面的时间,他就全收拾好了?
温棠欢不知道这些,只是以为周桓浅看他进退两难所以才顺手把他从沙发上拎下来。
面很香,铺了漂亮的荷包蛋和葱花,他空虚了一晚上的肚子瞬间就饿了。
看大少爷扶起筷子认真吃面,牧奕松了一口气:“那我先上去洗个澡,桓浅你……陪他一下。”
周桓浅没应是与不是,但牧奕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客厅只剩下两个人,温棠欢把醒酒茶和面吃完之后,感觉身子都暖和起来。
他吃完最后一口,回头的时候一包纸巾已经递到跟前。
他眨了眨眼,抽出一张刚想说谢谢,周桓浅却已经起身把碗筷端到厨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棠欢:……
这是Ro’Marin的宿舍,还是海x捞分店?
服务那么周到。
思维清晰之后,他慢慢走到厨房,低着头:“要不还是我来洗碗吧。”
周桓浅刚洗了澡,他也不太好意思。
可是在洗碗池边的人没理他,只是沉默地把餐具洗好归位,然后取下毛巾擦手。
回过头,就看到温棠欢领口的痕迹。
周桓浅挪开视线,语调低而冷:“你和薄妄分手了?”
温棠欢垂着眼,没应是与不是。
他和面前的人不是能聊这些事的关系,于是他微微侧过身:“总之,今晚谢谢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不要他。”虽然是问句,他却是以陈述的方式出口,“为什么?”
他曾经因为过于迟钝而被当成替身愚弄,从那个跟头里清醒过来之后,他对这些问题的感知便比常人要敏锐。
温棠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声音很轻:“没有为什么,不喜欢了就不要了。”
不喜欢了就不要了。
周桓浅站在水池边,笑了笑。
还真是大少爷一贯的风格。
……
夜深。
薄妄鸦羽般的眼睫从黑暗中徐徐睁开,右手下意识回笼,才发现怀里是空的。
在薄家那少得可怜的同床共枕早就成了过去式。
他压着凌乱细长的发缓缓起身,才发现被面和床边全是温棠欢的衣服,大少爷上次发烧被换下来的睡衣在怀里,连一丝残存的味道都没有了。
浮红的瞳漾开渗人的冷血色,这几天细碎的记忆回流入脑海。
分手那天晚上,温棠欢摔了车门就自己打车走了,他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影。
在大少爷的别墅前等了一夜,黎明时才接到电话,人回了Ro'Marin宿舍。
薄妄分不清当下是什么情绪,只知道那个地方还有个周桓浅。
一瞬间的暴戾斥满胸膛,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血腥的念头——想踹开那扇门,把大少爷带回别墅锁起来。
他知道温棠欢手腕的宽度,也丈量过他脚踝……就那点粗细,弱不禁风,完全挣不开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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