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好难当
但按昨天的情况,再见不到云佩风,周筵估计撑不了几天了。
俞彦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极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强行带走云佩风,哪怕事后被周筵责罚也无所谓。
可他还记得,当时在白叶谷只一个照面自己就被云佩风撂倒,连法宝都没来得及掏出来。眼前的云佩风虽然看起来只有金丹期,却绝对有大乘期的实力,他打不过。
“我不是尊主,无法替他向你承诺什么,”俞彦最后艰难道,“但只要你今天愿意跟我去白叶谷见尊主,以后你有任何条件,只要不损害白叶谷利益,我一定竭力满足。”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与你订立契誓。”
作为白叶谷的左护法、合体期圆满修士,俞彦几句话就许下了足以令无数人心动的重诺,云佩风的重点却在其他地方。
“今天?”他饶有兴致地问,“只需要今天这一次?比起你的承诺来,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低了?”
刚才还让他帮忙解决周筵走火入魔的问题,现在却只要去一趟就行了。
俞彦摇了摇头,咧嘴苦笑:“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参与你与尊主之间的事情,更没有权力要求你做什么。”
“我所能做的无非是将你带到白叶谷,然后将一切交由尊主决定。”
“我……尊主对我有救命的恩情,我没办法看着他处于危险之中,必须要做些什么。”
“况且,白叶谷不只有我这样一心以尊主为大的人,还有许多人对魔尊之位虎视眈眈。尊主不出问题的时候,他们不敢妄动,但如今尊主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徘徊,白叶谷表面上平静,背后只怕……”
“尊主和上一任魔尊对仙盟的态度都很友好,但魔道内不乏激进之辈,”俞彦眉目间尽是担忧,努力向云佩风陈明利害,“如果尊主真的出了事情,整个修仙界可能都要大洗牌。”
他殷切地看着云佩风,希求能得到他的回应。
郜子枫被俞彦说得颇为担忧,姜楷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云佩风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叹了口气:“行,那我跟你走一趟。”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俞彦的样子,如果他不答应,只怕今天的事不好收场。
之前一堆事下来,他和周筵也算有点交情,如今周筵有了燃眉之急,他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而且周筵现在这样子,多多少少有他的影响。
毕竟周筵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一点事儿都没有,听了他的话离开之后才开始要死要活。
至于以后的事情……
周筵在云佩风这里信誉还不错,答应过他的事情都说到做到。
周筵既然答应过他不再纠缠,便应当不会反悔。
云佩风应下此事,俞彦顿时喜形于色,他不想再耽搁时间,立刻带着云佩风向白叶谷赶去。
先前周筵为了来玄渊派方便,在附近增设了直通白叶谷的传送阵。一盏茶的时间,两人便到了白叶城。
周筵却不在城内。
“北边的月读宗出了问题,尊主已经过去了,我被留下来驻守白叶城。”
右护法卓莲是位妖娆妩媚的女修,已经到了大乘期前期。她抚弄着鬓角发丝,波光流转的双眸落在云佩风身上,意味深长地审视着他。
“你呀不用这么担心,”打量完云佩风,她对俞彦嫣然而笑,“尊主不会有事,就是月读宗要遭殃了。”
右护法属实明艳动人,周围下属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连云佩风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怀疑她修炼了某种媚术。
唯有俞彦毫无反应,带着云佩风火急火燎往月读宗赶。
卓莲负责的是外务,对白叶城和魔尊的了解远不如负责城内事务的他。
她敢说魔尊没事,俞彦却不敢。
尊主离走火入魔只有一线之遥,要是在月读宗出了什么岔子,只怕白叶谷明天就要易主。
从白叶谷到月读宗并没有直接的传送阵,好在距离并不远,俞彦直接带着云佩风凌空飞行,路上还按捺不住对云佩风讲月读宗的情况。
月读宗是魔道的大宗门,足有两位大乘十几位合体,又一直不太安分,甚至一度想复兴古早时期魔修血祭的办法,提高门派的平均修为。
这种血祭能极快地提升魔修境界,几万年前在魔修之间一度非常盛行,也导致魔修和普通修士势同水火。
直到万年前最高境界锁死在大乘期前期,无论怎么血祭都无法突破,这种极端的修炼方式才被当时的魔尊压下来。
那时候还没有仙盟和白叶谷,不同修炼途径的高阶修士却已经开始正式合作,力图突破头顶无形的桎梏。
“月读宗那些人对白叶谷心思不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曾劝尊主处理掉他们,但不知道为何尊主一直没有动手。”
俞彦忧心忡忡,语调沉重:“没想到他们会现在闹事,月读宗有两个大乘期,平时倒是无碍,但现在尊主状态不好……”
云佩风没有回答他,将目光投向北方的山脉。
群山之间的月读宗逐渐显露出踪迹,宏伟的主殿在雾气中隐隐现现,阴影之中又有其他建筑鳞次栉比。
“不对劲。”云佩风突然说。
他只有金丹期的感知,却也能看出月读宗的不同寻常。遮掩住建筑的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浓郁到几成实体的灵气。
普通地方即使是地下有灵脉,也绝不可能有这么浓郁的灵气,除非是……有大乘期死在那儿,死后尸骸中的灵气还未来得及散去。
俞彦又何尝看不出这一点,他脸色当即一变,带着云佩风加速飞向月读宗。
月读宗外围的阵法被破坏了大半,时有时无的流光勉强维持着宗门最后的威严。
俞彦几下破开阵法,和云佩风一起路过一座座建筑。
除了他们的呼吸与脚步声,整个月读宗一片寂静,没有丝毫人声。
然而无论是云佩风还是俞彦,长久修炼带来的敏锐直觉都告诉他们这个门派还有很多人。
修为不高的弟子们藏匿在房屋的最深处,颤抖着,将自己变得如同毫无存在感的微弱幽魂,甚至不敢向外窥视一眼。
只要走在月读宗的道路上,便能嗅到不久前恐惧留下的痕迹。
月读宗的中心地带则开始出现零星的尸体,大多数死去修士的身上只有一道致命的伤口,却几乎将人分成两半。
来不及散逸的灵气越来越浓。
“都是合体期,”俞彦低下头查看,胆战心惊,“月读宗四处都是大乘期气息,让我心慌。”
“尊主在哪儿……”他说。
天上突然下起红雨,温热的鲜血泼了一地,冒出腾腾热气。
云佩风和俞彦都被吓了一跳,立刻抬头向上望去。
视线所及,半截妖兽的巨尸带着一个人从半空掉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大乘期修士的胸口被豁开一个大口子,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紫金色的凝海刀却纤尘不染,被周筵紧握在手中。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大乘期的气息与威压,磅礴的气势席卷着凝海刀上的灵气巨浪般向四周扩散,掠过砖石时发出嗡鸣之声。
周筵居高临下地扫过来。
他的刀上没有沾血,神色却不复往常的沉凝与淡然,高耸的眉峰极尽逼人,深黑的眸子中居然能映出几丝凶戾的暗红。
就像一场酝酿了压抑了千百年却久久没有落下的风暴,只要看一眼便令人窒息。
俞彦霎时倒抽一口凉气,竟双腿发软,控制不住地倒退了一步。
周筵心态本就不稳,现在显然已经杀红了眼,很可能顺带把他们二人顺手给砍了。
云佩风:“……”
他现在才金丹期,没办法凌空飞行,转头看到的却是俞彦这么不争气的模样。
他心里暗骂了一声,却知道形势不会等人,立刻从储物袋里拿出丹水剑,向周筵飞去。
御剑的速度比飞行慢得多,足足好几息才到周筵身前。周筵沉沉盯着云佩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抓着凝海刀的手却往上抬了三分。
上一篇:先生,生小企鹅吗,我甜O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