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好难当
以他大乘期的实力和与周筵据理力争的决心,应该不会有什么难事——就算被整个白叶谷一起围攻,他也有自信能全身而退。
但……心痛?
方才还严阵以待,仿佛想跟他真刀真枪来上一场的魔尊,突然收起了所有的气势和杀意,眼神低垂,尽显弱势。
云佩风指节微屈放在唇上,思考了半晌,终于开口:“心痛……你心痛我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说话以来一直看着旁边陈设和地面的周筵终于抬起了头,沉沉的黑眸紧锁着云佩风。
“我之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云佩风突然问。
“没有。”周筵说。
“这不就对了,”云佩风叹了口气,勉强跟周筵讲道理,“我不欠你什么,对你也没有想法,现在还失忆了。你授业大典上把这些说出来,什么用都没有……”
“我不愿意听这些。”周筵打断他道。
他的表情一直没有太大变化,甚至可以说是平静而温和的,然而说话间却不可避免地流露出那种独属于上位者的气质。
配合上具有压迫力的眼神,就像是在陈述一句不可抗拒的命令。
他的心底也一刻未曾放松,神识偷偷露出一丝覆盖了整个房间,甚至部分延伸到了更远处。
只要云佩风有一丝异动,他便能立刻出手。
而现在……他拿不准面前的修士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能暂时先配合对方,演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你已经对我无意,授业大典已经是无望之下的尝试,”周筵犀利地指出,“如果我答应你的条件,那岂不是连最后一丝念想也不留给我?”
云佩风不吃周筵这一套,然而他的时间不多,没功夫跟对方这么没有意义地耗下去。
“这样吧,”他直接拿出写好的信丢给周筵吗,“那我们就只提授业大典,授业大典上你不能把我说出来,之后你想怎么样,我们日后再商量。”
说完,他也不打算再与周筵多拖延什么,转身欲走。
“对了,”云佩风突然回头,“你那个刀——是什么法宝吗?还是你修炼的特殊功法?”
他对周筵刚才具现出的紫金色无柄刀非常感兴趣,偷偷看了好几眼,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周筵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没想到会听到这种问题。
“不是法宝。”他回答道,“凝海刀,由灵台之内灵海具现出的武器。”
境界修为高到一定程度,便能把体内的灵气实体化,变成无坚不摧、可以自由变换形态的武器。
周筵说得简单,云佩风却一下子领会到其中意思,他点点头,心满意足地走了。
进白叶谷时需要隐匿踪迹,出来后大概是左护法提前做了布置,出谷的路上云佩风没有遇到几个人,也没有一个人来拦他。
他没有心思多看白叶谷种种神妙的布置和绚丽的风景,一路飞快地向外。
不过半刻钟云佩风便出了谷,遥遥能看到来时的传送阵。
接着他再也撑不住,一下子半跪在地上,以手撑地,呕出几口红黑色的血来,大乘期的气息跟着消失不见。
上次的走火入魔到底是伤到了根基,这身体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原以为能维持半天,现在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再扛不住大乘期神魂的压力。
这也是他刚才急着出来的原因——再跟周筵耗下去,他只怕金丹都要碎了掉回筑基期。
上个世界当了那么久的大乘期,他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感觉,然而现在只能忍着。
翻涌的气血与灵气在体内横冲直撞,野兽般撕裂着他的经脉,似乎要将他的骨骼肌肉尽数粉碎,连意识都一起混沌起来。
云佩风在原地勉强坐下,他单手抱着自己,手指绷得发白,细密的冷汗几乎浸透衣衫,连眉目都沾上了湿气微微颤抖,却从始至终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终于压制住体内躁动的气息,站起来用法决清理干净衣物上的泥土灰尘,从传送阵离开。
周筵平静地看着云佩风挺拔削瘦的背影。
左护法俞彦恭敬地站在旁边,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忍不住向周筵请示:“尊主,需不需要……”
“不用。”周筵说。
左护法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云佩风伤得不轻,他却摸不透魔尊的心思,只能按命令收起了幻影石的景象。
白叶谷里到处是高级机关与法阵,云佩风来时无人知晓,可后面只要有心监测,即使是大乘期也无所遁形。
从云佩风离开周筵房间的那一刻,俞彦便收到了命令,密切注意云佩风的一举一动。
“他的事情,暂时不要向外透露。”周筵指尖在软榻扶手上轻轻敲击,“你也不用再管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俞彦立刻应了,他虽然好奇,却也能识得轻重,这属于魔尊的私事,绝不会是什么美差。
只是……他偷偷打量着周筵,只觉得魔尊之前虽然因为这件事而心思郁结至闭门不出,现在却远比自己沉着冷静。
下一刻他猝然与周筵对视,惊出了一层冷汗,不再敢多加揣测魔尊心思,连忙告退。
而到俞彦离开后,周筵脸上才终于现出些复杂和难以言喻的情绪来,又拿出了云佩风之前给他的信。
这封信他已经读了两遍,读第三遍时依旧充满了不解与困惑。
云佩风的字迹同人一般刚劲挺拔:“我已经知道你对我的心意……”
又看了一遍,周筵终于承认自己不知道云佩风身上发生了什么。
对方好像分外笃定,自己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真是啼笑皆非。
甚至云佩风还“知道”授业大典上他想做什么。
周筵面色凝重,虽然授业大典上的事还未发生,但的确是他之前的打算,只是还未曾选定人选——这个人选的确极有可能就是云佩风。
周筵非常确定,自己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过任何人,从始至终这都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东西。
难道真有能预知未来的机缘?还能让人平白无故具有部分大乘期的实力?
反正周筵不太相信。
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
他用指甲划过信文上的落款名字,留下深深的划痕。
淡黄色的纸笺从他手中消失。
“云佩风。”周筵低声道。
刚才的演戏不过是虚与委蛇,授业大典上的一切,可能需要他重新谋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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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唔,对不起大家,这段时间都比较忙,以及文章为了上榜需要压字数,就选择隔日更啦
前文有一些修改,但是都是无伤大雅的情节,不会影响后续阅读~
第6章 过期任务
姜楷回来后,云佩风被骂了整整一天。
“我就出去三日,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姜楷盯着云佩风,声音都跟着疑惑拐弯,“我再晚两天回来你是不是直接金丹溃散,灵台尽毁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摇头一边咬牙道:“我原本还想着能留点钱给门派,你这真是要把我几百年的积蓄都吃完啊……”
云佩风半靠在床头,不敢直视姜楷。
他理亏,不敢说话。
总不能跟姜楷说前一天他去找周筵了。
云佩风飞快地扫了姜楷一眼,轻咳一声,不太自然道:“我昨天以为没事,就将原来的功法运行了半个周天……”
根据身体里残留的修炼痕迹,他大致能推断出来原主修炼的功法是什么样的——根基不稳,好高骛远,不走火入魔才怪。
果然姜楷还没听完就炸了:“我都跟你说了那个功法不行,一个最多修炼到元婴期的功法你宝贝它干什么——无情道你现在练不了,我哪怕现写一个功法也比你原来那个强……”
“我知道错了。”云佩风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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