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之症
这年头手机不普及,电脑网游火遍大江南北。网吧里坐了很多人,甚至还有很多未成年人。
网吧管的松,网吧老板为了赚钱,未成年人也放进来了。
许弥开了一台机子,身边有个少年,正在玩moba类网游,戴着耳机,紧皱眉头,满嘴都是杀杀杀!
陈荒年不怎么打游戏,也看不懂,就坐在一旁,打开视频播放器,随便放了个老片子。
等到那少年游戏打完,许弥就好奇地问:“你玩的是刀剑之争吗?我好多年没玩过了。”
“啊?”那少年撇他一眼,“刀剑才出来一年好不好?”
这游戏刚刚问世的时候特别火,许弥也沉迷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上网费太贵,渐渐地就戒掉了。
许弥看了下自己的电脑屏幕,有人下载好了刀剑之争,顿时手痒痒,“兄弟,一起玩一把?”
“可以,ID发我。”
两个人迅速添加了好友,进入游戏里一起杀杀杀!
陈荒年去买了三瓶可乐,当他把可乐递给那个少年地时候,那少年眼神明显一变。这就是男生之间的友谊,只需要一点恩惠,立刻认你当义父。
那少年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接过去,“谢谢哥!”
陈荒年长得太高,表情太冷,他理所当然地觉得陈荒年比他们大很多。而许弥,又矮又白,脸又圆,像个没长开的小学生。
许弥接过可乐的时候,阴阳怪气地来了句:“谢谢老弟,去旁边坐着,别妨碍你哥上分。”
那少年一愣:“啊?你弟?”
陈荒年点了头,特别给面子:“哥哥,你慢慢玩。我看看就好了。”
许弥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是啊,我是他哥,他都听我的!”
两个人约着玩了一个小时,那少年的上网时间就用完了。他只能很遗憾地转过头说:“哥们,打不了了。机子时间到了。”
许弥立刻朝陈荒年使了个眼色,陈荒年就主动去续了时长。
少年感动得都快哭了。
许弥抓紧时间问:“诶,你哪里读书啊?”
“就在这里读高中啊。”
“哦……”许弥大言不惭,“我跟他都是大学生,回来看看。”
“你们考上大学了啊?好牛。”少年耸耸肩,“我是考不上了,我妈说了,等我高中毕业就进厂打螺丝去。”
“你觉得你们学校怎么样啊?”
“就那样吧。”少年蹙着眉说,“老师教的没啥水平,好多人在谈恋爱,没几个人学习的。”
“你们学费多少啊?”
“一学期两百。”
“住宿费呢?”
“也是两百。”
“你们还收了啥费用没有?”许弥抛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就是一些学杂费,课本费,水费,资料费啥的。”少年说,“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差不多也是两百吧。”
一学期六百块钱。跟他读书那会儿一个水平。
这么说,张校长没有乱收费?
那他是怎么集资的?
许弥又在网吧里找了好几个人问,回答都是一样的,没有乱收费。对于这个结果,他觉得好失落。
陈荒年拍拍他脑袋,表示鼓励,淡声道:“他能混上校长的职位,就没有你想的那么蠢。集资这种事,不可能摆到明面上来。就算这年头管的松,告到教育局去,他也不好收场。那么大的金额,他怎么可能在学校公开表明?”
“那他到底怎么搞到这笔钱的啊?”许弥眼泪汪汪的,“我都跟他们打了一天游戏了,快吐了。”
“问一下有没有贩卖资料,或者私自补课这些吧?”陈荒年又去逮了两个路过的高中生,问他们有没有补课,结果都说没有。
买不买资料书?
饭都吃不起,还买资料书?对方是这样反问他的。
忙碌了一天,两个人找了家旅馆住下。许弥一直在念叨着,“他啥也没干,是怎么骗到那么多钱的?”
那篇关于他自杀的新闻,只说了他贪污一百万,没有说怎么做到的。
陈荒年说:“今天那个,陪你玩推塔游戏那个小男生,他叫什么?”
许弥眯起眼睛:“不记得了。挺清秀一个孩子。”
“他说他们家被副校长家访过。”陈荒年说,“校长怎么会去家访一个不是他班上的学生?”
“什么意思?”
“他应该是家访的时候做了什么,我们明天要去找学生的父母问。”陈荒年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摸着许弥光滑的脊梁骨,“宝宝,先睡觉,明天就带你去。”
第27章 真相
昨天夜里下了小雨。
夏日清晨,空气里带着雨后的清新,小县城里的人烟味很重,一大早就听见油锅翻炒的声音。
两人去吃了一碗小馄饨,结账的时候,惊喜地发现这家店的老板是昨天那个少年的老爹。
那少年早上也起来帮忙摆摊,正好过来收钱,瞧见他们两个,惊讶地喊了一声哥。
许弥朝他挤眉弄眼,“多少钱啊?”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朝店子里面喊了一声妈,他妈就穿着围裙,一边擦手一边赶过来,“不好意思,这孩子不知道价钱。你们一碗小的一碗大的,一共八块钱。”
陈荒年把钱递过去。
数额太大,那个妇女身上的零钱找不开,就钻进店铺里去找钱了。等她拿着钱走回来,瞧见自家孩子跟这两个人男生聊得火热,就问:“小天,这是你朋友啊?”
小天点点头:“妈,他们两个都是大学生,好厉害的!”
“大学生……”她喃喃自语,“大学生好啊……这祖坟冒青烟才能出一个大学生啊。”
“您家里这孩子也很聪明,听他说,连校长都亲自来您家拜访。”陈荒年笑得温尔儒雅,慢条斯理地说,“有没有考虑过读哪里的大学?”
少年一愣,他昨天已经说过了,他要进厂打螺丝。
“他那个脑瓜子,也就打游戏聪明了。学习不行的。上次月考,数学考了五分,被他爸一顿揍!”这种层面的女人话很多,嘴巴不严实,什么都说,“我们是不指望他成龙咯,能活着娶个媳妇儿就行了。”
“我听说校长也来拜访您,还以为是保送呢。”
那妇女摆摆手:“啥子保送哦!就是过来跟我说啥子啥子……啥子投资,问我们要不要投资啥子商铺。我们又没得钱,咋投资嘛!”
投资。
许弥和陈荒年对视一眼,就是这个。
陈荒年摆出单纯的态度,问:“什么投资啊?很赚钱吗?”
“就是说,投一块钱,得到两块钱。”妇女说,“我们也不懂。人家校长说的,还能骗我们不成吗?我们家就投了一千块钱。”
“什么时候的事!”许弥突然插嘴问。
“我想想啊……”妇女算了算时间,“一个月以前吧。”
这个年代的家长都很盲目,他们会认为老师说的都是对的。把孩子丢给学校,老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一个校长,亲自上门拜访,给出了承诺。大部分家长都会动心,甚至有人倾家荡产,就想从中捞一笔。
毕竟人家可是老师啊,怎么可能骗人呢?这群家长都这样认为。
陈荒年拿了找零的钱,带着许弥离开了。走远了,他才说:“看来,他就是通过骗人投资来集资的。就是给出承诺,说以后按照一定倍数返还。他又是校长,这群家长很容易被骗。”
“不敢相信……一百万,他到底骗了多少人?”许弥后背发凉,又生出愤怒,“肯定有很多家庭把全部家当都给他了!结果被骗得倾家荡产!”
“是的。”陈荒年说,“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我不确定那笔钱还不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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